第28章 终至秦国

距离齐渊夺取南郡已经过了十年,尽管魏楚都有军事改革,但还是比不上全面变法的秦国。

秦军重新夺取了武遂、武始、宜阳、伊阙、邓县、秭归等地,东出之势依旧。

可魏有典庆,韩有卫庄,楚有项燕,赵有李牧,都非轻易之将。

秦王虽有王翦、王贲、蒙武、蒙恬等将领,可都不敢轻易言胜,天下七分之局面难改。

已是公元前223年,可秦国尚未灭掉一国,而嬴政已经三十七岁了,看着如今局势反倒不如曾祖父在时,嬴政就是一阵哀叹,只恨盖聂、齐渊两人,将天下的水搞得太混浊了,他已经看不清一统之路了。

而阴阳家教主东皇太一更是气得牙痒痒,他来秦国就是为了苍龙七宿,可如今尚未见到一个铜盒,就连东君也被盖聂拐走了,可他就是打不过鬼谷子啊,拿这乱世魔星没办法。

可他们深恨的盖聂,现年四十五岁,如今已是大宗师中期境界了,活得还潇洒无比,随便走走,便令天下胆颤心惊。

…………

这一日,秦国的招贤馆里来了一个人,名叫唐晷,自称善兵法谋略,有将军之才,求见秦王。

而招贤馆是秦王亲政之后重设的,就是为了消除门客之风,避免产生第二个吕不韦,且负责招贤馆的人乃是秦国宗室赵犁。

赵犁听闻此事,赶到招贤馆去亲自考察来人,见其面貌似是而立之年,且自有气度,便与他言论过往战役,以及如今天下局势。

唐晷一一答复,常有惊人之语,更言秦国只有争霸之力,尚无一统天下之能。

此话惊得赵犁一身冷汗,不敢轻易评论,只能上报与咸阳宫。

正在处理政务的嬴政盯着竹简看了许久,随后移至偏殿,召来此人问话。

跟随赵犁走入宫门,唐晷却不时惊叹于咸阳宫占地之广,气势之雄,威严之重。

进入殿内,赵犁两人上前恭敬行礼:

“见过王上”

嬴政危坐于上首,嘴唇开合之间:

“免礼”

“谢过王上”两人礼毕而立。

迎着上方审视的目光,赵犁开口介绍道:“王上,这位便是唐晷先生了。”

嬴政轻轻点头,“爱卿先下去吧”。

“唯”,赵犁一礼,而后撤下。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了嬴政和唐晷两人,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请大王恕在下无礼”唐晷随即一揖道。

“无妨,先生请起”,嬴政随口道,“听闻先生通晓兵事?”

“在下以为,兵道有三。”

闻言,嬴政眼中颇感兴趣地问道:“还请先生告知。”

“即士卒之兵、将军之兵、国王之兵。”

嗯,这不是如庄子所言的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么,嬴政继续耐心问道:“先生可否仔细说来?”

“士卒之兵,即五步之内,有勇无敌;

将军之兵,即五方之内,所向无敌;

国王之兵,即五域之内,军政无敌;

若士卒、将军、国王皆无敌,则天下概莫能敌。”

嬴政心中一震,又追问道:“那先生以为该如何炼就士卒之兵呢?”

“士卒之兵,当训练武艺,辨别敌我,打造甲胄,修磨武器,锤炼意志。

又功名激励,刑法威慑,且家人期待,将军关怀,国王重视,他人羡慕。

再有大义加身,天命护佑,则必酣战至死,狂战无我,敢赴熊口,能拔虎牙。”

嬴政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士兵真的存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热切地看向他道:“那将军之兵呢?”

“将军之兵,当知扎营、行军、对阵、攻防、计谋之事。

又懂我军之心、我民之心、我王之心、敌军之心、敌民之心。

通地利,晓天时,善水火,明阴阳,则必无有不克,无有不胜,能杀将灭军,开疆拓土。”

嬴政说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国王之兵呢?”

“国王之兵,以己军为锋,以己国为韧,以他国为翼。

又聚人心于己,散民心于敌,合大义于身,陷不义于敌。

遴选士卒,择取将军,监督官吏,体察民情,使得上下一体,聚全国之力,则难有大败,多有大胜,败则后战,胜则再胜,小则取城,大则灭国。”

嬴政已是敬佩不已:“寡人愿拜您为将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请王上以我为陇西郡守,许我训练五万新军,若有成效,我再上书大王。”

看着唐晷一脸郑重,嬴政欣然允诺。

…………

转眼已是三年,唐晷令陇西商贸大涨,税收猛增。谁都没想到羌戎竟然这么有钱,还有大月氏和一众西域国家的存在,更让秦国朝堂震惊。

他明面上只训练了三万骑兵,两万步卒,可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五万人是轮流练习骑射的,都是精通骑战、步战,每日肉食不停,比斗不停。

且唐晷毫不吝啬钱财,给他们最好的兵甲,给他们最多的赏赐,给他们最不可少的关怀,就连他们的家人生活也好了不少。

所有军官都是从小卒提拔上来的,典型的“职高爵低”,让其他军队既是羡慕,又是看不起,而他们也暗中憋了口气,渴望着建功立业。

三月,唐晷请命打通陇西至巴蜀,征服白马部落,只用陇西之粮。

嬴政也想看看他的新军如何,当即下令发兵。

仅月余时间,唐晷斩首敌军四万,俘获老弱妇女十余万,上书咸阳设置武都郡,移郡县兵一万驻守。

八月,唐晷以新夺马匹装备大军,率领五万军队,进兵至西海,收取部众十余万,请置西海郡。

第二年,唐晷选取了部族勇士三万,添做轻骑,而后率兵八万直破月氏。

仅三月,月氏折损大半,逃亡西域,部众被俘二十余万,唐晷请置武威郡、张掖郡。

九月,唐晷又出兵西向,灭乌孙、楼兰,上书咸阳设置玉泉郡、金泽郡。

而后一年,唐晷指挥十万骑兵征服西域诸国、呼揭、羌地,建议秦王设置西域都护、北庭都护、高原都护,驻军于此,控制商贸。

秦王大喜,东进缓慢,西进却如此顺利,仿佛打开了思路,他开始往秦国北面和南面看去。

又两年,唐晷挂印而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