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炼肉与蜕变

清晨时分,天空有细细雨丝飘落。

在自家小院里,徐光早早就从床上爬起,丝毫没有介意从天空落下,连成密网的细丝,任由皮肤和一层薄薄的衣物被打湿。

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寒冷,正好相反,他的身体表面有热气散发,皮肤更是泛红,不像在淋雨,更像在蒸笼内。

他的动作十分流畅,时而迅疾如虎豹,时而舒缓如羊鹿,筋骨发出颤鸣,到了后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两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踏,踩出两个脚印,身体一跃而起,然后又轻盈落下,像是一下减轻了重量,以至于落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最后,双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回归站立的姿势。

“我对身体部位和关节的掌控变得灵活自然,可以轻易做出很多考验平衡性的动作,身体也更加敏捷和轻盈,不仅跑得更快,反应也快了许多。”

说着,徐光随意一跳,就有一米多的高度,接着又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冲出,这一瞬间,如同一支箭一般射出,比之专业运动员也不遑多让。

“而且……”

徐光抄起之前使用的,大概有四十多斤的弓箭,随意拎了拎,只感觉有些太轻了,摇摇头,又反复几次拉开弓,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很快到达极限,手臂酸软,几乎没有太大的负担。

“这就好像,我已经锻炼几个月,或者说,修习飞云功第一层已经修习了几个月,甚至更多时间,可实际上,现在才过了五天。”

想到这,徐光不由得低下头捏捏自己的手臂,感受到超越以前的坚韧,之后指甲用力使劲掐了掐自己,按理说,这样的力气下,皮肤上应该会有红痕,甚至流血,但现在,只浅浅地凹了下去,很快复原。

这表示,徐光已经入门,成为了一名炼肉武者。

“真是不可思议,按照徐庆师兄的说法,正常来讲,三个月能够入门的就算天赋高的,大部分人耗时都在五个月以上,当然,这也可能在这个小地方,没见过什么真正的天才,不过,我能够五天入门成为炼肉武者,也远超常人了。”

“和我同期一起练武的其他人,慢一点的连整套动作都没有掌握呢,即便是进度快一些的,动作堪堪称得上标准,这样下去,需要几个月的水磨功夫也是正常。”

不过,徐光也知道,这其中大部分要归功于神明书第二页上的光雾的作用:

修复肉体、振奋精神、提升资质、加快练武进度。

这些都是在这五天里实打实可以感受得到的。

即便如此,那本厚实的神明书也再没有更多反应了,他依旧无法翻开第三页,得到的信息依旧止步于前两页。

“还有,那些光雾不是无限的,在练武的过程中被逐渐消耗,我必须找到补充的办法,这一点,可以从木牌的类似物品上着手,比如一些旧物件,一些古董,木牌上面的字我并不认识,也是一个突破口,飞云庄里暂时没有线索,可以去泗水坊找找。”

这场细雨并没有持续很久,所带来的寒冷很快便被逐渐升起的太阳驱散,仔细看的话,徐光的衣服并没有明显的湿湿的痕迹,也许已经被他本身的热量烘干。

他抬起头,轻声自语:

“总之,当前的首要目标是要强大自身,不然在研究出神明书的秘密,回到家之前,某一天就莫名死了,这可不是现代社会,是一个武学为尊的古代世界,哪一天被人无缘无故打死那就不美妙了。”

“入门之后,正常来讲,一般人要在炼肉这一境界磨个三五年的功夫,甚至更久,才能达到锻骨的标准,我肯定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听徐师兄说,也有加快的办法……”

徐光思索地点点头,然后背起弓,虽然已经觉得有些轻了,但还是可以凑合用用。

“看来,改天还需要买一把更重的弓……”

……

嗖!

嗖!

两支箭矢飞射出,先行的一支被野兔灵敏闪过,但往旁边跳的时候,只慢了一步的另一支箭矢随之跟上,毫不留情将野兔整个身体刺穿,带飞,然后深深地插进泥土里,箭羽犹在颤动,可见力量之大。

对于这个结果,徐光并不意外,这只兔子并不是他的唯一的收获,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他已经射杀了两只野鸡。

若是未曾习武,未曾进入炼肉境的他,不说体力支撑不起,准头就很难把控,往往在外围丛林耗费大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毕竟,他不敢去招惹老虎、狼这样的凶猛野兽,而像是野鸡、野兔、狐狸一类,最是狡猾,敏捷的行动大大加大了狩猎难度,稍有动静就被惊走。

不仅如此,此前他的力量不够,必须靠近至一定的距离,不然,就会出现力量过小的情况,致使飞出去的箭矢失去动力,落在地上,更别说击穿猎物了。

可若是太过接近,又会造成另外一个结果,那就是被猎物发觉,提前逃跑。

其实他也偶尔也会选择布置陷阱,不过,次数并不多,毕竟他的主要目的是更快地上手箭术。

现在更是完全不需要了,毕竟,以他现在的力量,轻松就能拉满弓,站在百米开外就能命中目标。

若是谨慎一些,依靠身体的轻盈和现如今的控制力,能够很好的潜伏靠近,在射箭之前,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蜕变。

“有东西来了,是个大家伙!”

徐光突然警觉,抬起头,但没有贸贸然接近,将长弓往身后一背,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轻易找到攀附点,带起身体向上跃升,脚在树上几次蹬起又落下,如同一只轻巧的猿猴,没有丝毫阻碍。

虽然他没有专门学过爬树的技巧,但以他现今的身体素质和灵巧度,稍加练习就能做到。

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呼吸愈发平缓,哪怕野兽的那种腥气已经近在咫尺也没有半分动摇。

长弓一点点绷紧。

接近的是一只野猪,看体型,能有两三百公斤。

徐光眼神愈发平静,本就拉满的弓继续向后扯,弓身几乎不堪重负,隐隐颤动,发出吱鸣声。

嘣!

这一次,箭飞出时的声音有些变样,更是带起划破空气的破空声,从野猪的肚腹处穿进,然后在其受惊奔跑的途中划出一个大口子,肠子内脏可以窥见。

而此时,徐光手中的长弓已经发生了变形,明显不能再使用。

“如果没有这把弓,我根本没法和这只野猪战斗,这野兽凶悍,赤手空拳,我的力量完全比不过。”

就像前世的一句俗语,“一寸长,一寸强”,他就觉得非常有道理,即便近身厉害,拉开距离之后,还不一样得被弓箭耗死。

当然,这不表示他会忽略近身的战斗能力的提升。

“飞云庄里,和飞云功搭配的有一门飞云箭,听闻也是第一任庄主传下来,现在我虽然弓术见长,但变化太少,尤其是一旦有移动,就很难做到瞄准,不过,再过不久,就能提出学习飞云箭的申请了。”

思考间,野猪生命力十分顽强,四处冲撞,甚至撞得徐光站立的大树都摇摇晃晃,但终究因为受伤过重而死去,倒在地上。

……

又过了五日。

当!当!

咣啷!

接连的金属撞击,物体碰撞的声音传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房间里升起的灼热气息,令人满头大汗。

这是一间铁匠铺。

“刘小哥,你要的弓已经给你打好了!”

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个中年大汉立马上前招呼。

中年大汉口中的刘小哥即是徐光,不过做了伪装,鞋子里垫了东西显得高大,头发弄乱,脸上可以蓄了几天的胡渣没有处理,还抹了灰,看起来一副沧桑的样子。

“谢谢。”徐光道谢,眼中有着喜悦,将那把大弓接过,手微微一沉。

中年大汉见此讶异,毕竟这把大弓出自他手,弓身足足有近一百来斤,常人即便拿着都要花费不少力气,可这位刘小哥没有半点吃力的模样。

而后,他看见这位刘小哥缓缓将弓拉满,只是微微有些吃力,更是无法抑制眼中的惊奇流露,但毕竟是见多识广,没有出声,只是打量了几眼,不免心中感叹,恐怕眼前这位,是一名真正的武者了。

另一边,徐光同样十分满意,认为这把弓足以用很长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