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成圆,祝尔长眠。”
“君额上似可跑马!”
任宁安点头,仔细看被骂那姑娘的额头,果然都是大家贵女,骂人都那么文雅,差点让她听不懂。
“人间无君相思处,六畜有你骨肉亲。”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去年一绢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
好词啊!任宁安拍手,她要记下来,太有才气了。
她从不鄙视勋贵世族,因为它们传承着,珍藏着顶端的文化,世族大家气韵,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像自己,是装出来的博学多才。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气啊,这两句不得了!
任宁安立即看向身后一方如何反击。
是要认输了吗?她要怎么哄这一群仰慕者。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御史台千金满意的看向对面瞬间的鸦雀无声,昂首挺胸如同战赢的小母鸡,炫耀身上漂亮的羽毛。
御史台千金定胜负,任宁安这一方赢了。
任宁安认真的瞅着御史台姑娘,无愧御史台的教导啊,什么话都敢往外放,“屁股”算得闺中女子禁言吧。
短暂的沉默后,贺香雪站起身:“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鹭鸶鸟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割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这意思是有雁过拔毛的抠?任宁安竖大拇指,不愧是贺家!
御史台千金斗志昂扬,她早就想与这个不可一世自诩才女拿后脑勺看人的贺香雪斗上一斗了。
“斗箕之人,何足算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贺香雪沉住气:“非人哉。”
“兽也。”
“蠢如猪狗。”
“陋儒。”
“不得其死然。”
“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腰中雄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
贺香雪的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暖房太热所致,久久答不上来,很明显,这一局又输了!
御史台姑娘冷哼一声,把脖子一扬,双手插在腰上,一副放马过来迎战的姿态。
明明长得一副小骨架的水乡女子体格,生生给弄出了大马金刀在手的傲骨,一副:我怕你么?
比不过你的家族背景,比不过你的爹娘兄弟姐妹,难道吵架也比不过你么!
贺香雪站队大部分都是世族大家的贵女千金,任宁安站队大部分都是官员之女,这是世族底蕴与朝廷势力的碰撞。
不知是谁义愤填膺的委屈了一声:“揍她。”
提醒了脑袋全部短路的贺香雪站队。
任宁安还没有与一群女子打过群架,特别是一群养在深闺拿绣花针,拿毛笔,偶有练习一些强身招数的女子。
太新鲜了,有没有?
金长平早就按捺不住了,一马当先,挑选与她实力相当的早就看不顺眼的对手扭打在一起。
女子打架,无非就那几招,特别是毫无准备临时起意的群架,能用的招数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