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开车的是贾总，车子是宝马5系。
在车上，小贾道：“老大，你那个娱记圈的朋友，有点牛逼啊！”
“是啊！”陆远道，“他以前更厉害。”
“哦？”小贾挑挑眉，“他以前是干啥的？”
陆远沉默片刻，道：“记者。”
“记者有什么牛逼的？”小贾摇头，“干我们这行的，见的记者还少吗？”
“他是调查记者。”
小贾面色一下子肃然起来，良久之后才郑重问道：“老大，什么是调查记者？”
陆远：？？？
陆远没有解释，因为该职业已经不存在了。
按照那位老兄的话，“我们并非是不被需要了，而是被抛弃了。”
陆远在读大学时候和那位老兄在网上认识，一起开黑，一起畅聊。
后来，两人正式面基。
老兄是个三十二岁的胖大哥，鼻梁上架着一副老款眼镜，身穿运动衫，篮球鞋，背着一个黑色包，里面是他视若生命的摄像机。
陆远的年轻超出胖哥的想象，他愣了愣，伸出手：“我是谭明。”
陆远握住他的手，“陆远。”
“喝酒。”谭明咧嘴笑道。
陆远：……
这么直爽吗？
“好。”
陆远当晚是被谭明背去酒店的。
幸亏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一人一床，要不然陆远都开始怀疑本次面基的真实动机。
谭明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陆老弟好酒量。晚上换一家。”
面基四天，喝了五次，陆远回学校的时候，面色是苍白的，脚步是虚浮的。
李谦都好奇问道：“你面基这位网友，真是男的？我咋感觉不像呢！”
……
回想往事，陆远会心一笑，他和老谭，已相识快六年了。
现在他处于半退休状态，老谭也在娱记圈混得风生水起。
当年那个穷酸的小胖子，如今已是事业有成的大胖子。
“老大，我能认识这位能人吗？”小贾问道。
“你会后悔认识他的。”陆远道。
“为嘛？”小贾疑惑不解，“对有本事的人，小贾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怎会后悔呢？”
“你想好了？”
“嗯。”小贾坚定点头。
见老谭，对小贾来说，有着深刻的意义。
如今老大身边的“第一小弟之争”越来越激烈了。
虽说他和小左平日里称兄道弟，但他知道，小左对他这个位置，也是虎视眈眈。
小左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个丁宏义，这小子的拍马屁本事在三人之中，当属第一。
老大这人吧，对外界的褒贬不咋在乎，但对身边人的吹吹捧捧，却相当受用。
所以，姓丁的也是一个棘手的竞争对手。
小贾现在危机感十足。
他心想，如果我能完全融入老大的交友圈，那第一小弟的位置，就稳如磐石了。
“老大，说不定我能和这位大哥把酒言欢呢！”
陆远淡淡道：“把酒是必然的，但欢不欢，就不好说了？”
小贾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
小贾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
……
在陆远的指引下，车子开出了市中心，奔着郊区而去。
开了足足一小时，来到一个小镇，左拐右拐，拐到一栋小楼门口。
门上写着：卓然营销公司。
“这环境，有点草率啊！”小贾环顾四周，评价道。
“老谭家自建房，公私两用。”
小贾愣了愣，“这和我想象中的能人，有点不一样啊。”
他想象中的能人，应该是西装革履，快步行走在商业大楼之中，身后跟着一众小弟。
这时，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身穿休闲装，脚踩棉拖。
小贾：？？？
身后，倒也跟着一个小弟，背着包，长腿一跨，利索坐上了摩托车。
“你再盯盯，这小子绝对有鬼。”胖子嘱咐道，“为了帮他老婆揭穿他的真面目，我可真特么呕心沥血。”
坐上摩托车的小弟嘴角抽搐，麻蛋，是为了他老婆吗？分明是为了钱。
不过，只要他能拍到猛料，老谭给的奖金也是相当丰厚。想到这，他干劲十足。
“这事今天要是能成，晚上请你喝酒。”胖子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小弟一愣，瞳孔都发散了，默默吞咽了下口水，“老板，昨晚刚喝。”
“昨晚喝关今晚什么事？”胖子转头，看见陆远，眼睛一亮，“老弟，你来了，嘿嘿，上去泡酒……不，茶。”
小贾眉头紧锁，脚有点软。
陆远：“嗨！”
正欲出任务的小弟恭敬地跟陆远打招呼：“老大。”
不是，你凭什么这么叫我家老大啊？小贾气抖冷，老大，你到底在外面藏了多少小弟？
陆远：“嗨！”
“去忙吧！”老谭道。
小弟嗯了一声，启动摩托，呼呼呼……
小贾有点晕眩，之前老谭给他传周芳芳的材料的时候，他触目惊心，到底是一个多么恐怖的组织，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如此多且繁琐的调查。
今日现场一观，特娘咧就这？
看着小弟骑着摩托拉风而去，小贾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你就是贾总吧？”老谭对小贾点头致意。
“是是是，这段时间就是我跟你联系。”
“哈哈，久闻大名。”老谭道。
我已经声名在外了？小贾窃喜，“不敢不敢。”
“我们这里的兄弟都很仰慕你。”
“哈哈，过奖过奖！”
“他们都不想奋斗了，可惜没你这么高超的本事。”
小贾：？？？
总感觉被内涵了，但为何有一种自豪之感？
小贾情不自禁抬头挺胸。
“今日你能来此，我们卓然公司蓬荜生辉。”
小贾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洋洋得意。
但他好像听到老大深深叹了口气。
小贾才疑惑着呢，就听到老谭道：“晚上不醉不归。”
小贾指了指车，“我开车呢！”
“我这里房间多，晚上就在这里住下……说啥傻话呢，喝完天都亮了，睡个屁。”
小贾：？？？
他终于明白老大为何叹气了。
小贾卑微道：“哥，喝酒适可而止就好。”
“当然!”老谭道，“我也提倡喝酒适可而止。”
小贾礼貌一笑，胖哥是个明事理之人啊！
“喝倒地了就停，不劝不灌，友好散场。”
特么都倒地了还怎么散场？
小贾绝望地看向陆远。
陆远摊开手，那表情就是——是你自己说要来的。这样的要求，我这辈子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