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舒坦对学校及周边的环境基本都熟悉了,加上在班里还当副班长,接触同学们的机会比较多,就慢慢和班里的同学也都认识了,还有了自己的新朋友。
同桌刘星算是舒坦在初中认识的第一个新朋友,但刘星贪玩,而且上下学回家的方向和舒坦相反,所以两人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有交集,加上后面刘星初一下学期因学习成绩不好,自己便辍学了,舒坦和刘星便再也没有了交集。
除了刘星,舒坦在班里还认识了另外两个朋友,一个叫白明,一个叫李常,白明和李常都是皇旺庄的,他们两个是小学同学,之所以舒坦能和他们两个成为朋友,一是白明和李常的个子比舒坦还高,所以座位也在后面,二是白明和李常的村子是舒坦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三个人上下学都顺路,时间久了,接触多了,聊得也多,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舒坦原来的村里伙伴,在初中也慢慢有了自己的新朋友,又都不在一个班,即使在一个班可能也因为不在一个值日小组而上下学的时间不同,一来二去,舒坦便不再和原来村里的伙伴一起上下学,而是和白明、李常一起,或者独自一人上下学。
有一段时间,舒坦总听别人说放学的路上皇旺庄那一块,有一群混子,专门截着放学的学生要零花钱,给钱就让走,不给钱就打一顿。好在舒坦暂时都没碰上,但心里确实有些害怕,毕竟皇旺庄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如果哪一天自己被堵上,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舒坦,垃圾倒完了,收拾书包走吧。”白明在教室门口叫还在教室里面收拾笤帚的舒坦。
“好,来了,李常呢?”舒坦一边收拾笤帚,一边问白明。
“三班门口玩呐,别管他,你收拾好了,他自然就回来了。”白明靠着教室门口的门框说。
“来了,来了。”舒坦收拾好书包,把教室窗户关好,然后小跑着到讲台上拿了门锁,锁上教室的门,去车棚推自己的自行车,白明冲着三班门口喊了李常一声,果然,李常从三班教室里出来,一个跨步上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用脚一边撑着自行车,一边好像划水似的往前挪动自行车。
“又偷懒,每次咱们三个值日,你就偷懒。”白明和李常开玩笑说。
“嘿嘿,值日有你俩就够了,我去给你们侦察敌情了,三班的数学老师好像给他们搞了套什么学习资料,还保密,我回头想想办法,给你们也搞一套。”李常笑嘻嘻地说。
舒坦从车棚里推出来自行车,三人便聊着天往学校门口走,因为学校有规定不准在校内骑车,舒坦和白明就推着车子走,而李常还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用脚蹬着地往前走。出校门后,三人便一起骑车往皇旺庄的方向走。
快到皇旺庄村边的时候,舒坦三人远远地看到原本就不宽的水泥路上围着一群人,三人也没多想,还是说着闲话往前走,直到骑车离近了,那一群人里出来两个人,挡在路中间,舒坦三人不得已从自行车上下来。
舒坦三人今天碰上了那群截学生的混子,有两个男孩被五六个混子围着,有一个脸上已经被打青了,另一个则躲在一边不敢说话,被打的那个在骂骂咧咧,突然有一个混子上去又踹了那个被打的男孩一脚,男孩一下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哭了出来。
挡着舒坦三个人的那两个混子,个子虽然没有舒坦他们三个高,但似乎并不怕打架的样子,一个染着黄头发,一个是个寸头,不怀好意地冲着舒坦三个人笑着。
“二蛋,你这是又要搞事呀。”李常冲着刚才跳出来踹人的那个混子喊了一句。
“呦,李常呀,这是成好学生了?还是被留学校抄作业了?哈哈哈哈。”踹人的那个混子冲着李常笑着说。
“放你娘的屁,老子啥时候被留学校过,你以为跟你一样呐,天天叫家长,我都懒得说了。”李常冲着那个混子说。
“操,你这上了初中牛气了呀,和我还顶上了。我今天人多,你可顶不过我。”那个混子笑着冲李常说。
“我顶不过你,一会让我娘找你娘去,看看今天晚上你这顿棍子吃不吃得上。”李常也冲着那个混子笑。
“操,又拿我娘来吓唬我,得,你厉害,滚滚滚,赶紧滚。”那个混子不耐烦地挥着手让李常走。
李常冲着舒坦、白明使了个眼色,三个人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站住,中间那个胖子,谁让你走了?”那个混子用手指着舒坦说,黄头发和寸头看到那个混子指着舒坦,便上来用手抓住舒坦的自行车车把。
“二蛋,你想干吗?”李常问。
“我说让你和白明走,我没说让这个胖子走,不留下点零花钱就想走,合适吗?这帮上学的天天从咱们村子里过,走路白走呀?”那个混子冲着李常说。
“二蛋,你差不多的了。”白明也冲着那个混子喊了一句。
“你就别说话了,白明,我和你不熟,咱一个村的,给你个面子,让你过去,你还不乐意了?”那个混子冲着白明说。
“二蛋,我看你还是不怕你妈打你呀。这是我朋友,咱两是朋友,我朋友就是你朋友,你放不放他过去?”李常说。
“操,我可没这么多朋友,我朋友都在这站着呐。”混子用眼扫了一圈周围站着的那些混子们。
“你还来劲了?二蛋,你今个要是挑事,老子还就不怕你了,操,走,单挑。”李常突然脾气上来,把自行车和书包往路边一扔,说着就要动手。
那个混子个头也比李常矮,见李常真要动手,便有些怕了,他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打了暂停的手势。
“得得得,今个算我倒霉,碰到你这个二愣子,滚滚滚,赶紧的。”那个混子不耐烦地说。
李常见混子让步了,便没真动手,自己掏了掏裤子口袋,掏出来五块钱,又问舒坦和白明有没有零花钱,舒坦递给李常三块钱,白明递给李常五块钱。
“操,你看看你给人家孩子打的,打坏了咋办?你看看那个,也让你们吓坏了,我妈这两天零花钱给得少,这十几块钱你先拿着,让那两人也一块走吧,也没啥学生了,都放学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李常伸手把钱递给那个混子。
“操,点真背,回家别和你妈说哈,要不然我妈肯定就知道了。”那个混子接过李常的钱,对李常说。
“我没那个闲工夫。”李常说。
“操,大变样了,也不知道前一阵谁还跟在我屁股后头跑呐。”那个混子冲着李常坏笑着说。
“别扯淡,都能走了吧?”李常问。
“滚滚滚,都滚。”那个混子做了个手势,黄头发、寸头以及其他几个混子都让到路的一边,让舒坦三人过去,没被打得那个男孩缓过神来把被打的那个男孩扶起来,勉强各自推着车子走了。
“二蛋,这是我朋友,以后你也不准拦他,要不然我非让你吃上你妈的棍子。”李常冲着站在路边的混子说。
“操,就你牛逼还不行吗?怕了你了,赶紧滚,知道了,你朋友,胖子一个。”那个混子不耐烦地说。
李常示意舒坦和白明,三人骑着车便走了。
“李常,今个多亏你了。”舒坦骑着车对李常说。
“嗨,那家伙也算是我发小,比我大一岁,他妈和我妈关系可好了,白明知道,我们都还是小学同学,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手里的棍子,不过越来越大,他妈也快镇不住他了,唉,以后可咋办呀?”李常有点叹息地说。
“这二蛋,这样混下去,真就成混子了,从上小学就天天打架,打完自己班的,打隔壁班的,打完低年级的,打高年级的,确实不是个善茬。”白明说。
“也没办法,以后就尽量躲着他点吧,今天咱要是不给他点钱,也不好弄,要真打起来,咱三还真不行。”李常说。
三人又骑着车聊了二蛋的一些事,到了皇旺庄村里,三人在岔路口分头走了,各自回家,到家后舒坦只和赵敏霞说值日晚了,还丢了三块钱,对于路上发生的事没有提。此后三年,舒坦确实没有再被那群混子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