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代表NOTA发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呢。”
“嗯，没什么重要的，看看合同吧。”乔小乔已然把这件事当成了交易，打开了附件。
虽然文件内容很长，但乔小乔毕竟是多年在赛博时代的数据流里浸淫过的，而且向来有着极强的阅读能力。三七就更不用说了，与其说他在阅读，不如说是在扫描、处理信息。所以两人没过多久就先后读完。
乔小乔在另一个屏幕上拉了一张表格，“咱们先处理一下核心内容。”
源宇宙项目总的来说和义体时代背道而驰，强调发掘人的原生体潜能，而不是过度依赖义体进行身体强化。NOTA需要乔小乔不定期接受项目测试，在过程中对于她以大脑为主的身体素质进行训练和强化，将建立在她大脑中的1号源宇宙尽可能与现实深度融合甚至达到深度交互。乔小乔能力的发展，具体表现为参赛者——也就是三七，在白场赛事中的行为。
“他们支持着白场，却又想要从根源上推翻白场？”三七问。
“嗯，他们这是要跟菲诺斯这类义体制造巨擘们对着干啊。”乔小乔仔细地反复翻阅着文件。“怪不得没法摆到台面上来。”
“小乔，你说，义体时代会终结吗？”三七突然闷闷地问。
乔小乔抬头看了三七一眼，他正在摩挲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的皮肤极其真实，但是其下却没有青色的血管。“会的，但任何一个时代都会终结。有始就有终，有终才有始。人的血肉会腐烂，机器的钢铁也会腐朽。所以人类不会满足于需要不断更换的义体部件，其实，每个人都在追求‘不朽’，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终极的形式。”
“我们，都是旧时代的产物，我是，你也是。”她戳了戳三七的胸膛，那里面有颗跃动的人的心脏，“但是在腐朽之前，总要见见新时代的曙光吧。”
乔小乔没再等待三七的回答，低头开始在合同上逐项签字。等最后一项签完后，阿依达那边又发来了讯息。
“看起来又是公事公办的口气啊。”乔小乔投影了出来，“测试的日程倒是很松散，下次还在一个月以后呢……欸，等等，这些训练是什么啊！”
屏幕突然显示阿依达来电，乔小乔一接通，阿依达的全息投影请求发了过来。
乔小乔拒绝，打开了通话：“全息好贵，不想开。”
“……市政会承担网络费用。”阿依达听起来有点困惑和无奈，她记得自己之前跟乔小乔说过这点。
乔小乔不予理会，她当然只是这个，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她才不想总是和阿依达面对面沟通呢，肢体动作和表情是最能出卖人的了：“反正和实验室那么近，你怎么不过来。”
“其实并不近……或者说，实验室已经不在那儿了。我也并不在实验室……这些你都不必太在意，这也同样是源宇宙计划的一个小小应用罢了，你以后会更理解的。我打来是因为收到了你的合作回执。”
“你也看到了，一个月后才会进行你的第二次测试，但是在那之前，你和三七的白场训练，已经可以尽快开始了。”
“给你们提供了车，停在门外了。明天就过来吧，车子只有在训练日才会自动导航，否则你们找不到具体的地址。当然，剩下的时间你们可以自行使用。”
乔小乔一边听着，一边走到门边，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向外看。
外面哪儿还有什么实验室的建筑。各色朴实而稍显老旧的住宅林立着，但却没什么生活的气息。门外右手边，停着一辆两座的小货车，灰秃秃的，好像已经用了很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