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种展望
——追问者的边界与使命

截至目前，我们简要地回顾了康德哲学中思维的形式；以及批判了两种常见的试图超越经验的追问尝试，指出了其内在机制的矛盾性；并且最终为形而上学的如何可能提供了康德式的展望——唯有科学化的、作为科学的形而上学在历史意义上才可能获得实质性的进步。康德在《未来形而上学导论》的结尾中充满希望地说：“毋宁说，它将以某种喜悦的心情眺望着一种形而上学，以后这种形而上学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再需要任何准备性的发现，而且它能够第一次使得理性获得长久的满足。”康德的展望是乐观的，可站在今天的哲学背景和历史语境下，形而上学的处境甚至不再是康德所说的衰微，而是彻底的死亡。但是“别的哲学”不能够从本质上代替形而上学对于人类本质问题的回答，这个本质的追问不能够通过悬置式的逃避来被消解，相反它永远是人类谈论的命题和使命。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形而上学的爱好者们应该从生活的语境中去分析，从生活中寻找本体对我所显示的状态的线索和答案，即使是在今天这个诗人已经消亡的贫困时代中。

最后，谨以贺拉斯的一句话（也是我个人很喜欢的一句话）作为结尾和对形而上学命运的展望：“Rusticus exspectat, dum defluat amnis;ar ille Labitur et labetur in omne volubilis aevum.（乡巴佬等候着，要等到河水流干；而河水却流啊，流啊，永远流个没完。）”是的，站在今天的角度看，对形而上学的追问无法提供一条拯救之路，但它是每一位热爱形而上学的追问者的宿命，它将如河水一般永远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