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汤。”李研拿起灼华的碗,给灼华盛上一碗汤,灼华乖巧地点点头。
据张白一说,这家饭店在南京相当有名,传说当年开国皇帝刚进南京城,根基还没稳,就是在这里会见的刘伯温。这些都是传说,估计他只是有可能在这吃过饭而已。况且,开国皇帝吃过饭的地方太多了,这南京城几乎每家饭店都这么说,不过这家的菜特别好吃倒是真的。
周扬将扇子放在桌子上,笑着提议说:“今天我们饮点酒如何?”
“好啊,我们兄弟几个还没有喝过几杯呢?”李研豁达地说着,粗鲁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像书生,焦急的他还未等其他二人表态,就迫不及待地叫上小二去取酒。
他们在算命先生那里耽误了,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所以店里的人不是很多,他们喜欢这样的清静。
李研拿过酒壶,熟练地给其他三位倒好,摆到三位面前,最后给自己倒上,还不忘对着灼华和书铭说:“你们两个小孩就不用喝了。”灼华点着头喝着汤。
“这第一杯就为了我们的相遇。”李研说话间,四人同时举起酒杯,举到中间,碰了一下,四人同时一饮而尽。
美食,知己,美酒,如若再有美景,那么这一餐堪称完美。
“白一大哥,你们是怎么看出那个算命先生是个假的?”灼华吃着菜问张白一,对美食的进攻难掩她的好奇。
张白一反问道:“那灼华怎么知道是我看出假的呢?”
灼华皱了一下鼻子道:“我都看到你跟三哥眨眼睛了。”她虽然初来乍到,年纪还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还是有的。
李研看着自己的傻弟弟笑说:“你看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心照不宣了,都想戳穿他了。”幸亏娘没有把自己生的和灼华一样傻。
灼华给了李研一个白眼,继续问张白一:“我感觉算命先生说的挺对的啊?不像是骗子。”
“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四人又干了一杯酒,张白一放下酒杯,吃了口菜继续说:“我们在看那卖艺之时,那算命先生已经看到我们了,我当时最先看到他,所以我让他给我算时,他是拒绝的。我们这几人从模样看起来就是书生,判断我们的身份不难,我们最大的愿望肯定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兼济天下。正因为这样,他认定我们一定会讨个好彩头,会相信他说的话。你知道他为什么第一个是看到的是徐睿吗?”张白一问灼华,灼华还是懵的,只得摇摇头。“我们当中,徐睿无论从衣着,举止还是带着的书童,都能看的出是富家公子,关键还出手阔绰。首先他有钱啊,骗有钱人肯定比骗穷人来的容易,因为随便说点灾祸,说几句中听的话,徐睿就会拿出钱来请他来解。”原来是徐睿的那一定银子让算命先生感觉有机可乘。
张白一说到这里,徐睿佩服地点点头,徐睿举起酒杯说:“敬白一大哥。”
张白一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而此时书铭和灼华都期待等着张白一正在往下说呢。
“可是我们的徐睿又不是那种不学无术,见识短浅的富家公子,怎么都不肯答应那算命的。算命的见到这么一口肥肉,哪肯损失掉,就缠上了徐睿,由此引上了我们的注意。”
张白一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两下,指着李研继续说道:“你这哥哥,虎背熊腰,一身的腱子肉,跟那艺人说的两句话,一听便知是个心怀天下苍生的好男儿。”
李研听到张白一面上在夸他,实则是在故意贬低笑他,赶紧举杯敬了一杯酒,省的下面张白一把他说的一文不值。
“你也知道你哥哥,比起读书,他更喜欢玩,这样的书生科举之路肯定艰辛。李研好打架,身体健硕,果断刚毅,书又读得,那么以后做将军,肯定天天打胜仗。”张白一分析说道。
灼华想了一下,张白一说的有几分道理,灼华仍是疑惑:“那我感觉算命先生说周扬是最对啊?”灼华想到算命先生算周扬那一段,最为精准。
张白一轻拍一下桌子说:“对什么,周扬的手,瘦而长,而且手上粗糙,定是经常干些杂活,这样的就可以判断家里肯定不富有,周扬的面黑,且瘦。俗语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般家贫的人,意志都强,且吃苦耐劳,这就叫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懂了吧?”张白一举杯敬向周扬。
“知我者,白一也。”周扬微笑感叹。
灼华又问:“那为何专门说他情路坎坷?”灼华想了又想,终于找出破绽。
“自古书生都是多情人,像李研这样的,侠肝义胆,所以对女子必定一心一意;而徐睿这样的,家里估计早就订好了婚姻,而他并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而周扬不一样,才子多情,浪漫不羁,再说我们的周大才子,长得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天下怎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呢?所以,终究为情所困。”张白一说完不禁大笑摇头。
“你啊,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说八道。”周扬知道张白一开始胡诌,推了张白一一把,对灼华说:“后面不用听他的,全是胡扯。”
张白一笑呵呵的说道:“玩笑玩笑。”
徐睿看着恍然大悟的灼华,掩饰笑意问:“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那样说你?”
灼华转向徐睿,眼里充满了好奇说:“哦,为什么啊?”
“因为你长得俊俏,不做伶人浪费了容貌。”说完徐睿哈哈大笑,众人跟着一起哈哈大笑,他就知道,最后一个笑话的总是他。
灼华气愤地指着徐睿吼道:“原来不止白一大哥一个,你也是他的同道中人。”他们都懂,就他一个笨蛋,随便就上了当。
周扬摇着扇子笑道:“此话非也,只有白一一人真的是他们的同道中人,我们的白一兄多年研习周易,通晓老庄之道,他对道家研习之深,非一般人可以望其项背。”周扬满脸赞许敬佩的神色。
灼华嘲笑道:“原来白一大哥也是个看相的,怪不得这么了解。”
张白一仍旧笑呵呵说:“一般俗称半仙之人,都极会察言观色,一般都是心细之人,通过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来得知你的身份,洞悉人心,争取你的信任。”
李研不禁心疼起那个算命的小神仙,笑说:“今天这小算命先生也真够背的,怎么遇到了你们这群拆台的。”
“怪就怪他出门未看黄历,今天是不走运的一天。”整个饭店都已经充满了他们几个爽朗的笑声。
年少轻狂,难得嚣张,他们正是这个年纪。
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张白一继续带他们东逛西逛,拉住李妍说:“走,我带你们去我跟周扬常去的那家酒坊,那家的酒可以说是十里飘香。”
“去酒坊干什么?”李研不解。
周扬用肩轻碰一下李研,会意笑说:“人逢知己千杯少,你喝够了吗?”
灼华挡在他们的身前,手叉腰,两眼瞪着他们,质问道:“你们又想干什么,书院可是禁酒的。”
“禁酒又如何,总可以偷喝吧。”张白一无视他,继续往前走,这貌似不是问题。
灼华见张白一不理他,追着上去威胁说:“被发现了,你们就等着戒尺伺候吧。”
张白一看看身边的灼华,一脸不以为意说:“灼华,你可能不知道吧,先生的屋里就藏着酒,而且他最喜欢偷喝。”
灼华傻傻的站在那里喃喃说:“啊,原来这个书院连先生也犯规。”
原来不止李研,他们都是一群坏孩子。李研走过灼华身边,拉着他跟上前面的人。
就这样,他们买了一大坛子的酒,因为人多,他们害怕不够分的,所以挑了一个大坛子,但是怎么运回去呢?他们怎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这一坛子酒抱回书院吧,那真的是要戒尺伺候了。最后还是灼华想到买个背篓,将酒放进背篓了,再把其他买的东西放在上面遮住,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了。
他们总共买了两个背篓,把买来的书,纸,笔,灼华要买的布匹,糕点等很多东西一起,分别放在两个背篓里面,由他们四个大人轮流背回书院。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回来的学生有很多,所以他们就这样安全过关了。
缘分使他们相遇,性格让他们投机,梦想让他们共同努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美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