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很快便过去了,大婚之日,夙夕姩卯时便被霍嬷嬷叫醒,然后就是她们五个女人围着她从头到脚的弄了一遍,夙夕姩困得睁不开眼,害得四个丫头一直在说“公主,得罪了,公主得罪了……”特别是给她施粉黛,涂抹胭脂的清禾。
后来,出发去皇宫前,她突然醒神了,看向眼前的铜镜,和往常一样略施粉黛的她今日一身凤冠霞帔,红色显得分外刺眼。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婚嫁,对方还不是良配,呵……终归是一时之气毁了自己所有,只盼下辈子生在普通人家,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公主,吉时到了,我们来扶您。”打断思绪,清禾她们四人,围着夙夕姩,两个扶着手,两个帮忙拿着华服裙摆,因这安瑞太后是夙夕姩姑祖母,所以她还没来的前半月,内务府便赶着做了一套凤冠霞帔,仅华服长摆拖地便有足足一米,身上首饰繁多,夙夕姩如若独自一人,没走几步便会因身上太重,不能稳当的行走,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更甚者可能会摔倒。
出了驿馆,坐上马车,夙夕姩立刻闭眼想要小憩,无奈身上笨重,喘口气都难,只能不停地调整姿势和安静地发呆。好一会儿,马车停稳,她缓慢下了马车。
阳光洒在红砖绿瓦的宫墙上,宫门两侧,矗立着两座高大的石狮,挺拔雄壮,仿佛在守护着这扇高大无比的宫门。清禾清萝左右两边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上红毯。
太和殿前,两边御林军正激昂地敲打着大鼓,为这场婚礼制造出热闹且激昂的节奏。随着鼓声的起伏,在场的所有人情绪也被挑动得更加兴奋。
夙夕姩走的很慢。南玉荣珩等得有些不耐烦,顾不上礼数,径直向她走去。
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夙夕姩忍不住打量了起来,这南玉荣珩长得不错,五官端正,肌肤白皙如雪,犹如美玉雕刻而成,气质若兰,更可怕的是他的黑色眼瞳,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盯久了,容易陷进去。夙夕姩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长得好看的,像南玉荣珩这种好看到让人不敢久盯的,除了她那冷冰山师傅,也没几个了。
感受到眼前的女人投射过来的炽热目光,南玉荣珩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应,毕竟从小到大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羡慕且欣赏的,习以为常的他快速抱起夙夕姩。
踏上百步梯朝着大殿内走去,夙夕姩突然被公主抱,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心情。冷不跌的冒了句“没想到安瑞太子你看起来羸弱的样子,却能抱着本公主走这百步梯。”
南玉荣珩挑了眉,冷哼一声“本宫只是觉得太子妃走的太慢了,皇祖母年过半百也没你阵仗大,一个人得四个人帮衬着还行如篆愁君”。南玉荣珩不屑的接话。
听了这话,夙夕姩不生气反而只觉得好笑,便不再言语,只是觉得她的这位夫君看起来像是个光明正大的良善之人。
入殿后,他把她放下。殿内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共庆太子殿下的喜事,热闹非凡。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都是真心为殿中两位新人感到高兴。
二人一齐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皇祖母,母后。”
“东渚四公主夙夕姩拜见安瑞国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殿内群臣纷纷把目光投向夙夕姩,打量着这个来自异国的公主,她低着头,努力让身体保持平衡。
“行了行了,都平身吧。”安瑞国皇上南盈丰满意的笑着摆了摆手。
夙夕姩刚想起身,霍嬷嬷眼疾手快地移动到她身边扶起她。
她抬眼看向大殿上方正中间,是一个带着笑意的慈祥男人。
他和父皇穿的差不多都是黄色龙袍,一定就是安瑞的皇上,而鬓边灰白衣着金色华服的就是姑祖母了,红色华服的应该就是南玉荣珩的母后。
南盈丰招来内侍监,“可以开始了。”
李公公弓着身子,点了点头便开始高喊“今日太子大婚,皇上的意思是太子妃自东渚而来,长途跋涉了大半个月也没休息几天便匆忙大婚,索性直接进行仪式。”
“令月吉日,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众臣跪拜,礼成,送入洞房。”
行完礼,太后对着霍嬷嬷点了点头允诺,夙夕姩便被霍嬷嬷还有四个丫头围着扶了下去,出了皇宫,一行人去了太子府,府上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是在迎接新女主人。
应涟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参见太子妃娘娘,属下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应涟,太子知道您初来乍到,怕您找不到住处,吩咐属下在此为您带路。”
“嗯,那我们走吧”。
进了止念汀雨,“太子妃娘娘,这处庭院便是您日后的住所,如若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夙夕姩感觉太累了,随即摆了摆手“嗯,有劳应侍卫,你且退下吧。”
她走进内室,红烛高照,满室生辉,一张雕花大床摆在房间中央,锦被上绣着百子图,梳妆台上,一对鸳鸯杯盏静静的摆放着。红色的窗帘上绣着金色的龙凤图案,散发出淡淡的龙涎香。
应涟离开太子府便往宫中赶去,此时的南玉荣珩还在宴席招待宾客。
突然夙夕姩想到她没看到白无念,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几个知不知道太傅在哪?”
清禾率先开口“太傅和赵将军今日看着公主离开驿馆,便急着回东渚了。”
“噢,是这样啊,你们帮我梳洗吧,那个太子今夜肯定不会来我这的。”
“是。”
梳洗结束后,“你们四人都去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飘凝飘絮今夜也不用给我侯门,我看庭院外有两个侍卫。”
“是。”
夜已深,夙夕姩躺在床上已然睡着,霍嬷嬷把春宫册放在她枕边便合上门离开了。
翌日清晨,夙夕姩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她顿感不悦,下床套了件外衣便往屋外走去“谁胆子这么大,敢扰本公主清梦。”
“呦,太子妃好大的架子啊,本太子可不管你在东渚是睡到日上三竿还是日落西山,你现在必须跟我去宫里给父皇、皇祖母还有母后请安。”说着便对还拦着自己的清禾她们说“贱婢,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这里是安瑞可不是你们东渚,敢拦着本太子,成何体统。来人,把她们带下去杖刑。”
还没等侍卫上前,夙夕姩赶忙对着她们四个使了眼色,她们四人都齐齐站到了她身后“太子殿下,她们四个只是护主心切,才拦住您,所以,臣妾恳求您放过她们。”
“好一个护主心切,………”
刚入院的霍嬷嬷看到此前情形,赶忙向南玉荣珩行礼,打断了他,“老奴参见太子殿下,老奴是太子妃娘娘的管事嬷嬷,刚从太后娘娘那儿回来,太后娘娘说了这太子妃初来安瑞国,在东渚养尊处优惯了的她不知道安瑞国的礼节,所以请太子殿下耐着性子和她一起去宫里请安,老奴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教太子妃娘娘安瑞的所有礼仪宫规,定不会让太子殿下您分心担忧她。”
哼,竟敢拿太后来压我。“罢了罢了,霍嬷嬷你起身吧,快给太子妃梳洗装扮,本就迟了,再不快些,就得用午膳了。”说完他便剜了夙夕姩一眼,离开了止念汀雨。
“你们四个也该长长记性,明知这儿已经不是东渚,还敢拦着太子,公主您也是的,怎会忘了请安此等大事,嫁为人妇就得守夫家规矩,唉,也怪老奴没教您。好在太后娘娘是您的姑祖母,待会进宫您得好好跟她老人家聊聊,熟络感情,在安瑞除了她老人家是您遮风挡雨的大树以外,别的人可不一定是真心的。”
“是,夕姩记下了,清禾清萝给我梳妆打扮吧。”
“是。”
进屋后,二人很快便给她穿好衣服,梳好发髻,带上发饰,给她脸上施了粉黛,涂了口脂。
她衣着粉色华服,嬷嬷开了门,一出去南玉荣珩出现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还以为他在干嘛,原来是在和应侍卫下棋。
她凑近去看,发现南玉荣珩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每一个棋子,像是在揣摩着每一个可能的行动路线,他的手指在棋子上轻轻滑过,仿佛在寻找着最佳的落子位置。
“这是死局吗?”夙夕姩不懂棋,胡乱问道。
毕竟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一直没结束,她耐不住性子想要打断他们。
南玉荣珩又没忍住白了她一眼“太子妃,你好歹也是东渚公主,怎么琴棋书画你没学?”
“呃,太子,你怎么知道我没学过,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所以都没学,还有什么女红啊什么的,我都不会。”
噗哈哈哈,“那你就是个草包呗。”爽朗的笑声和慢慢走近的男子,夙夕姩只觉得这名男子有些眼熟,好像是上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