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响起“这花魁呀,自然得两千白银起步,各位官人喊价吧,敲定三下奴家手上的锣鼓,素潆的卖身契和她这个人自然就归那位官人了。”
楼下宾客积极踊跃,两千五百两白银,两千八百……
价钱越来越高,最后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子二次敲定后,怜花惜玉的夙夕姩摇了摇桌上的铃铛,“慢着,我出五千两白银这个花魁我要了。”
清禾扯了扯夙夕姩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清禾还剩五百两白银,银两不够啊。”
她巡视一圈清萝,飘凝飘絮,她们都摇了摇头,夙夕姩看往楼下,众多宾客望向他,许是猜测她是哪家公子,就连隔壁桌坐了许久的南熙绪都忍不住鼓掌,并向她投去欣赏的眼光“这位公子好魄力,出手更是阔绰不凡啊,不知家父是何许人也,有没有机会结识,交个朋友。”
夙夕姩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笑着看他“呵,公子过奖,我只不过不希望那位花魁姑娘落入俗人手中,若是此前那人得到她,定然不会珍惜。我不想一代芳华女子,香消玉殒。”
“看来这素潆姑娘是遇到好人了,只可惜她是当今太子的女人,恐怕待会公子带了她回去,太子是会着急上门要人的。”只看那男人慵懒的靠着椅子,满是戏谑地着看夙夕姩。
清萝先急忙开了口“当今太子?他不打算娶东渚公主了?”
隔壁桌小一点的男子放下手中茶杯接话,冷哼了一声,“自然要娶。”
“那为何……”清萝还想再问被清禾捂嘴。
夙夕姩听着关于她未来夫君太子的风流事,不禁愣了神。
老鸨面露难色走近,谄媚道“公子,素潆姑娘是太子要的,真是对不住,要不您另选个,只要两千两白银,奴家马上差人送您府上。”
“不了,清禾给老鸨五百两白银,就当做素潆姑娘的嫁妆吧。”夙夕姩冷淡地看向台上那带着面纱的女子。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的美貌,怪不得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肯花大价钱,不过这女子也是坎坷,竟被卖到了妓院,不过好运的是,太子看上她了。
再见面,我们就是共侍一夫的女人了。
老鸨走后,噗哈哈,隔壁桌两个男人忍不住大笑。
“兄弟,就这你还给五百两白银嫁妆,哈哈,你比我五哥痴情多了。”南玉荣浩竖起大拇指对着夙夕姩。南熙绪也附和着竖大拇指,点头称赞。
夙夕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就厉害了?你们肯定想不到嫁入太子府的人就是我,可悲的太子妃,还没进门,给侍妾那么大笔钱当嫁妆。
清禾看着眼前的公主又有了心事,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五人一前一后的都离开了。
“五哥,这男子看着眼生,上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有钱的年轻公子了,身边侍从竟比我还多。”
南熙绪饮了口茶,“诶,七弟,你还别说,他身上穿的长袍看起来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公子,倒像是宫里的。”
说完南熙绪似是想到了什么,“我要走了,得回府办些事。”
“那我也走了。”南玉荣浩起身,南熙绪点了点头,他们便一齐离开了。
回到驿馆,换回衣服,清萝便开始数落太子。
“公主,这个安瑞国太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还没嫁入太子府,他就急着要了个青楼女子,居然还是个不入流的花魁……”话音刚落。
门外响起温润的声音“什么不入流的花魁?”
四人齐行礼“参见太傅。”
“嗯,起身吧,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公主说。”白无念随即坐在她对面,自顾自的泡起了茶,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她面前。
夙夕姩点了点头,她们才都退了出去,他便开口问“公主今日有出驿馆?”
夙夕姩抬眼看他,却并不打算撒谎,“对。”
“好,今日已与安瑞国皇上商讨好了,十日后便是您和安瑞太子南玉荣珩大婚之日,早些休息,不比东渚,公主日后在这边要多加小心,特别是言行举止更得多加注意,不过您身边有霍嬷嬷和她们四个陪着,臣还是放心的。那臣先退下了。”白无念起身拱手行礼,转身欲离开。
“等等,白无念。”夙夕姩小跑过去,紧紧抱住他腰身。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夙夕姩难过地闭上眼,头轻轻靠在他后背。
白无念不带迟疑地掰开她的手指,转身面向她“公主,你我男女有别,何况臣从未有欢喜之人,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他目光躲闪转而离开。
夙夕姩用力捏住他的衣角,忧伤的看着他,声音有些许颤抖“他今日要了青楼花魁,据说府内还有一个侧妃,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并不是那个良人。”
白无念毅然大手一挥飞快离去。
夙夕姩双眼逐渐黯淡无光“果然,你对我止于师生疏于男女之情。”
她难过的跌坐在地上,“想来我好歹也是东渚国公主,三番两次被你拒绝也就罢了,选的夫君也不是良人,真是可笑至极。”
听着屋内伤心欲绝的夙夕姩的自述,屋外四人纷纷叹气。
清萝不禁感慨。“可怜的公主,一天被两个男人伤了心。”
清禾也直叹气“是啊,公主太可怜了。”
飘凝飘絮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暗暗低下了头。
屋内,白无念拿起匕首,狠狠地在手臂划了一道,痛苦的皱眉嘴里喃喃道“我又何尝不想与你共白首,可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