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不说,常苏苏学着绣红也是天赋,不过两日,这绣红萝卜的手艺可是见长了。夜里,对着窗外望着淮南方向,起了相思。看窗外有个莲池,郁叶繁盛,便想到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境来,当下,拿了针线,布了荷花样式,细着心思,慢慢下针。
几日来,废寝忘食,整日埋在屋子里,足不出户,一针一针下来,几次扎破了手,血珠儿染红了布,花样不得不重新开始。
时间周而复始,一天天就这样百无聊赖地流逝着。
话说,京土地界频临北界。这里的民众多半男子被征入军,往日里来往街道穿行的多半为留守女娘,此据青州地界,不过几座山的距离。
逢上春光明媚,吃食正盛之际,南北战事又开始零零散散,打了起来。
民间几股势力趁乱割据,做了个山大王,山上无粮就下山自取,每到一户,不是抢粮,就是劫妇,若是不从的,便当场逍遥快活,然后杀之。笑的狼狈,走后一片狼藉。
乱世匪徒猖獗,恶行累累。官家打官家的,匪打匪的,乱军更是蛮横,以征收军粮口号,做得不上台面的事也是多不枚举。
这骅阳县算是京土地界的大县,要不是妖魔作祟,繁华程度不逊京都。这两年来,战乱不息,大小战事,时不时就打了起来。骅阳县算是目前整个天下比较破坏较为轻微的县城。
这日,来了一群人。
在崇德饭庄歇下。
一进门,就呼啦啦将这家店的客人全部轰然出去。店家看来人气场颇足,为首那个小年轻,穿着新鲜,贵气十足。一脸白静模样,走路带风。手上一把折骨扇子,底子是流金的质地。款款坐在一张桌子前,望了望这家饭庄布置,眉目有了一丝不悦。
身后一排黑色铁甲兵士肃穆而立。
身旁分别站着两人,这两人与这排面有些格格不入。穿着是破烂布衣,都躬着背,整个人看起来都觉得邋遢,不修边幅。两人动作几乎同步,一个做什么,另一个几乎神还原那个行为举止。要说这两人怎生会陪在这个干净贵气的公子哥身边,来源于这两人几乎同步眼神的眼睛。那眼睛只要睁开,透射那凶狠戾气,着实能让周围气氛变得凝固与肃杀起来。
这两人如果仔细看,是个一男一女的长相,除此之外,两人的动作,举手投足却如出一辙。
这两人若论出处,可不简单。相传是鲎狗与厉猴生出一公一母的物事出来,形不像狗,坐不像猴,后来,随着日月更迭,两物被那世间凶兽抛弃,于野沟生活,这两物自小与父母不见,学着野沟人类举止生活习性,那野沟生活的人类过了几代人,这两物也就长大了,长相也越发如人类模样。再后来,这两物吃食断更,便以食啖为主,不过几年,野沟生活的人们就被着两物吃得所剩无几。由此,这两物有了称呼,叫做弑公,弑母。再后来,这两物穿着人类衣服,住在血魔山,再后来,妖王噬天收编世界妖物,这两物很被噬天看重,主要这两物看似像人,却比远古凶兽还要凶残。也成了妖王的左膀右臂。
妖王噬天跟王言庆勾结,成了祸乱世间的幕后推手,这两物也被王言庆安排在其子王忡寿身边。毕竟,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唯一的宝贝儿子可不能有所闪失。便从妖王那里要了这两个物事。
特别赐封两物为安保将军,赐了人类名姓。弑公唤做啖日,弑母唤做嗜月。两物对妖王有感恩之心,妖王指派,遂也尽心竭力。
王忡寿自从得了这两个家伙在身边,可是嚣张跋扈,他可曾见过,这两个家伙出手就是杀之:当年父亲攻打楚天一亲信韩瑜将军之时,连攻三日的玄门城楼丝毫不见起色,这两物出手,厚达三米厚度的城门被一轰而破,于百将之中,取了韩瑜将军首级,悬挂于玄门城楼之上,战况也因如此,成了一边倒,王言庆的队伍也在接下来半日接管了玄门驻军。
此战,也为王言庆顺利拿下天衍都城起到了关键作用。韩瑜兵败,也是皇朝楚天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化为乌有。
王忡寿打小是个善良可亲的孩子,大概日里见识太多其父凶残之径,大了之后,脾性乖张,喜怒无常;其杀伐之手段,比起其父可是犹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王忡寿带着杀戮军来到骅阳县,就一个目的,就是诛杀一位天牢狱在逃人物——楚天歌。
这名字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没错,被这些人诛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天一的弟弟,楚墨云的父亲。
当日,楚天歌孤身进京,一人诛杀王言庆十八位大将,最后被妖王出手下了天牢狱,身上拉十八条入骨血骨锁链,就这样,两年过去,楚天歌依然从戒备森严的天牢狱出走。其实力足够逆天。
如果,这人还活着,对于王言庆而言,是场噩梦。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言庆第一次有了惶恐不安的情绪。
其子王忡寿毛遂自荐,立下军令状,生擒楚天歌,若是没做到,提头见父。
王言庆也知这孩子这些年成长不少,便把自己养的杀戮军交于王忡寿管制,派啖日嗜月两个物事协助。
有踪迹可寻,楚天歌来到了骅阳县城。
只是听闻,具体来没来,没人清楚。
这消息从何而来,也就是妖道大重道人卜卦而来。对于那个披头散发,整日装神弄鬼的状态,王忡寿就没一点好感,要不是实在不知楚天歌下落,不然,王忡寿一定不会遵循那疯子道长的差遣。
奈何,那‘疯子道长‘也不知道怎番迷惑父亲,让王言庆对这道人话语言听计从。
出了天衍都城,王忡寿喝完酒,骂骂咧咧,“终有一日,你这疯子道长一定死于我手。”
心里有这狠意,无非就是整个天衍都城里,敢当着自己的面向父亲告状的人,就是这位疯子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