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朝云看惯了彩霞,许了一天的晴朗。云彩做了嫁衣裳,把天地晕染成了一片喜色。从城西排到城东的锣鼓喧闹了整条街道,那家的新娘披着最美的红装等待着她的新郎。
多久是多久的等待,多远是多远的相见。
在我能等你的时间里,我努力成为一个最好的女娘。
我美丽,只为与你相见是最好的自己。
我勇敢,只为期许你是我最为并肩同行之人。
以后,我彷徨,无助,泪流满面,皆与你息息相关。
自此,我笑容,安康,幸福知足,皆因你而喜乐圆满。
我不奢求你我永世不分离,就算会分离,也记得我对你始终如一。
彩凤青龙同时映空,鸳鸯戏水同游江湖,花开并蒂喜得连理,梦中雪莲千年开放守着一心明月圆满人间!
宣衣红装,红烛清梦。
原来圆满,只不过这辈子奢求我的身边有你!
仅此而已!
我曾倾心于身,换你身安无恙,可曾记得?
幻真幻假,依昔是你,记得是你。
高枕侧卧,不过一场酣畅淋漓。
温柔如水,难得春宵一刻难忘。
过往是记忆的根基,同行才是陪伴最长情的告白。
学会爱你,是此后余生最为惬意,心宽体阔之事。
自此,山河残破,需待你我发现最美的风景!
温柔不过一刻,牵挂自此长久不衰。
淮南,江边候。
此去,不过几日,依依之别,却能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少公主,回去吧。官家已经走远了。”小乔陪着常苏苏已经在县郊官道上久留了半日了。随同蓬莱女君,钱婆婆,一众弟子都相继回去。这妇人望眼欲穿,像是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一般。
“我自成他新妇,为何不能同行?那道人说话,何曾有理?此去淮南见江边候,时间不过月余。商谈时下布局,即可回来。便是如此简单,我也好跟官人新婚游历一下山川景致,岂不乐哉!偏偏我守着新房,得个寡居新妇,莫不是我没了男人不成!”
“少公主,你可别说不吉利的话。哪有新婚就说没了男人的话。那道祖说了,淮南江边候不过是曾经官家叔父的亲信,如今凡尘格局混乱,官家父母家仇,需当有个得力助手帮衬,至于能不能靠上,还需商谈过后再议。少公主陪着去,也不过受了舟车劳顿之苦,若是少公主想随官家游山历水,待官家这次回来,跟官家提上这一嘴,小乔觉得官家耳根软的特性,保得少公主指东不可往西。定能达成所愿。”
小乔这嘴,说起理来,着实令人舒心暖胃。
常苏苏得了心情舒坦,点了一下小乔的额头,“你倒是会说。但我家官人何曾耳根子软了,你是何曾见过的?这次不带我上我,官人看也是个倔脾气。我怎生就柔弱不堪舟车劳顿了?我也是个仙家,他道祖能飞,我何尝不可?”
“那,少公主,带上小乔,小菡,我们一同追上官家马车可好?”
小乔打趣地问上一句。
常苏苏终是徘徊了许久,才道,“算了。这次我忍了。姨娘还让我学着做些绣红之事。若是我学了荷包做法,官人回来,也好送他做个思念得物件也好。再说,男人做事,带着女人在身边,也不太好。”
小菡看到少公主上了马车,很是不解,便问小乔,“我们少公主好生想去,现在可去为何又不能去了?”
“这就是夫妻之间相处之道。男家有事,女家总不能都跟着。再者此去只不过一次商谈,尚无危险可论,女儿家守着家做做女红,怎生就不是个道理。还有,夫妻之间,适当保持点距离,也是增加感情的基础道理。”
“夫妻不是比翼双飞,举案齐眉吗?”小菡听完小乔说话,疑惑更盛了。
“那也就小说里的情爱说词。男女天天腻歪在一起,也就头几日新鲜,要是日日一起厮磨,怕是脾气都出来,免不得多嘴多舌,有了是非。忽而远近,才是相守之道。”
看到小菡眉头紧皱,小乔拉了一下小菡的手,道,“日后自你有了夫家,你就自行明白这其中道理了。别纠结这个,少公主说要学女红,这准备物事可不能少了什么物件,还是操心点正事要紧。”
回府的常苏苏果真上心那女红之事,拿起针线虽说笨拙,却也极度认真。看着梦缘师姐手上针花乱飞,便出的一幅茉莉花开的花样出来,惊得常苏苏一脸痴迷。
“梦缘师姐,你这巧手莫不是天上花彩都是你绣出来的吧?”
“说这倒不为过。师姐屋里放着一幅花样,蓬莱仙境图,可是如数还原了当时蓬莱仙境的风景,过日有空,可带你看看。那图莫说比起那天色云彩,便是海市蜃楼的梦境,也比之不过。”
梦缘说着话,看到常苏苏绣针穿过布样,就错过了三个线的宽度,赶忙说道,“这萝卜花样是基础的配线手艺,守得就是一个细致入微的基础手法,花样上每条隔线都是一针一针花着功夫穿引出来的。切莫心急。”
当下,就亲手示范了一次,常苏苏看着,着实钦佩不已。
梦缘师姐然后把针线花样交给常苏苏,然后纠正着常苏苏的手法,一边说话,“这绣红忌讳心急,守得就是心安,图的就是一片心思。你若心里有思,便能成一番新鲜花样出来,然后揣摩布局,如何下针,再到成全,这是一个过程。当你把心思完成,过程达到预期,你便觉得这绣红也是功底,也是情分,便也就爱慕上了。”
听着梦媛师姐的话,常苏苏莫名觉得这绣红也是相思。“原来,不是所有价值连城之物就是心思,不过一针一线亲历所为,方是情真意切。梦媛师姐,你好女红,妇家之道,可是自小就喜欢这样吗?”
“人各有所好。师姐也就打小好这,所以,为了这个喜好,功法却日渐懈怠,要不是我长其它姐妹岁数,恐怕,我这师姐当的可不称职。”
常苏苏却道,“师姐手艺,绘天彩图,巧夺天工,便是姨娘看了都觉得师姐功法奇绝。莫说放眼我们这群人,就是放眼整个天上人间,能与梦媛师姐你夺得绣红,妇家之道的,屈指可数。”
“那你可就错了。女娲娘娘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绣娘。山河百川,世间奇绝之景,便是人的模样,鸟的轮廓,万物形态,世间何人可曾与之并肩。师姐也就日里整个寻常花样出来也算能看,可不要吹嘘过头,折煞师姐本事。”
常苏苏大眼睛滴流乱转,“原来师姐偶像是女娲神娘娘。难怪有后浪之势。我不奢求别的,我能得师姐一半,不对,一个边缘,也不对,就一丁点绣红火候,我也就知足可显摆了。”
“当是努力,用心,师妹也见聪慧手巧,不出两日,这绣红萝卜的手艺也就手到擒来了。”
“手到擒来吗?”常苏苏酥笑着说道。
“不对吗?”
“对。”
梦媛师姐愣了一下,忽而笑着,“看吧,这学词方面,师妹就比师姐强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