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展疏影与魏布庭来到了信源商行的后院,魏布庭一直小心跟在后面,“不要再假装了,云空寺你明知是我下的药。”展疏影开门见山,直视魏布庭的眼睛,魏布庭点点头,满眼的戏谑,“好奇我怎样转危为安,是吗?我到是要谢谢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什么意思,”展疏影一脸不解,魏布庭屏退了左右,扶着她坐了下来,“我说过,要风风光光接你进魏府,现下可以了。没有障碍了。”
他冷冷一笑,“那些人打得什么主意我怎会不知。若想你入魏府,必定要换了正妻,可我不能与她直接撕破面皮,还要顾虑着我的身份。她与冷云海那王八蛋多年苟且我又岂能不知,方家那五叔来找你被他们隐瞒下来,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哼,天真。”魏布庭面露寒意,“我故意带你来云空寺,魏府空虚,想着他们定会有所动作,这样我后续再怎样做,都是理所应当了,这么多年,我在他们眼里竟如此愚蠢吗?”
说到此处,魏布庭有些得意,“难道,那茶你没喝,我,我在里面下了迷药。”却不想魏布庭居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给我煮的茶,我怎舍得不喝,只是你知原来的周家老太爷久通医术,我年轻时曾从他处得觅了一枝千年雪莲,食之后百毒不侵,这没人知道,呵呵。”
“不过,”他喘了口气,手轻抚展疏影的面容,她别过脸去,他也并未在意,“你呀,待我终是有情,冷云海那厮说了,本给我的是断肠药,你给我的是迷药,你并不想害我。我知道。”“那,他们,怎么样了?”她追问,“怎么样,你刚走,冷云海以为我以晕厥,正想结束我的性命,却没想到我睁开双眼,吓了他一个后退,”魏布庭呵呵大笑,“他带来的兵有一半都是我的心腹,是他自己愚蠢,后来饮弹自尽了。说起来,我还要谢你,若没有你,这计划怎会如此顺利。”
展疏影叹了一口气,她已尽力,逃不脱就逃不脱吧,“那,那你夫人她怎样了,”“休了,合谋杀夫,不枪毙她算是好了。”展疏影这才放心了下来,不想因自己又多害了一条人命。“我来此处寻你,从此后,不要再分开了。我不在乎你的心意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说罢,便紧紧拥她在怀,半生安稳。事到如今,还要说什么呢?展疏影似已认命,幽幽道,“只是这次,父亲走了。”“你可恨我?”她摇了摇头,“不恨,只是不知那孩子……”
魏布庭眼里放光,“你可知道,九月兰她人就在洪诚府里,明日我便带你去找她。我刚见过了她,周邦还活着,你知道吗?她竟然说,周邦成了中央的特派员。他是谁我都不在乎,真假都无所谓,明日,明日咱们去寻她。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且说魏布庭从洪府走后,九月兰忙嘱咐何亦东悄悄溜出洪府,去四处探探周邦的去向,告诉他万不可回府,可惜迟了,周邦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两人若不是年纪上有差,看上去竟是风姿十分地相似。见洪府门前有士兵,周邦并不惊讶,依然神色如常,一进门便喊道,“兰儿,我带了个人,快帮我看看他情况如何。”
九月兰一看,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秦川,几月不见,与在乐城时相比,除了清瘦,更添了几分淡然。“秦公子,你怎么也在苑城,可是巧了,”九月兰柔美的声音依如往昔,秦川问了声兰姨好,“先别说了,你先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九月兰忙从怀中拿出百炼银针,拉过秦川的手从中指的中冲穴轻刺了进去,半晌,银针并无异样,再探喉中唾液,也无异样,“你没中毒,放心罢。”说罢,咯咯一笑,秦川望向周邦,“兰儿的医术师承我父亲,她说无毒定是无毒,你可放心了。”
此时秦川方如释重负,这些日子来担心吊胆,那日与魏朗同从魏城回来,秦川就病了一场,有些时日没出屋子,刚好几天,恰逢魏朗婚礼,昨日他也在喜筵现场,而周邦认出了他。且留了师徒印迹,约了今日上午醉仙楼前见面,那是自人二人熟知的游戏。
因从小师傅一直带着面具,周邦来的时候,魏朗并未认出,直到周邦上前与他说话,他才从声音识得师傅,原来师傅竟是如此风采,一时间惊喜难辨,似是孩子在外受了委屈,也顾不得周邦是何意图,抱着师傅竟要流泪。周邦这些日子,也是心下懊悔,当初收留他只为天资难得,自己想留一传人,也可解心下烦闷,后这十几年放不下仇恨,且让秦川先来探路,说没有一丝利用是假的,所以当秦川说起中毒一事时,他便带他回了洪府。
好在虚惊一场,几人重新坐了下来,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九月兰却等不到他们师徒叙旧了,“魏布庭刚刚离开”,师徒二人安静了下来,“来的如此快,我看到门前那些卫兵了。”“我又用了你的假名号。中央特派员。”九月兰呵呵一笑,“他当真了,说要见面,哪怕是你,也要见。不过,”“不过怎样,”“他要我们四人相见,展疏影就在方府。他要我们四人重聚。”
“该来的终会来,早点结束也好。只是,他不是被囚了吗?”“这个,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只是眼下,敌众我寡,还是走为上策吧。”周邦却摇了摇头,“这十几年忍辱偷生,为的不就是与他相见吗,眼看着就在眼前,我又为何要走?你且带着孩子们,早些离开吧。”
“若留下只是送死,留下又有何用,”九月兰不解,“眼下苑城四处是他的兵,我们又无援手,若是硬拼,恐怕有些过于莽撞了。”“他不会怎样,他还惦记着我家的宝物呢,我有护身符,”周邦微微一笑,“到是你,还有孩子们,没必要搅和进来,你已经帮了我许多,想个办法,回乐城去吧,陈岗自会好好照顾你们。待事情结束,我去寻你。”
“胡说,”九月兰白了他一眼,“我们自当同进同退,再说,我也想着四人再聚呢,你不走,我定然不走,就是绮文他们,也不走,看看他还能唱出什么戏。”她说的斩钉截铁,眼神坚决,周邦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是的,师傅,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