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桃跟到了河边,见老者正在那钓鱼。
“后生,别看了。我又不是什么贼人,跟得老夫这么紧作甚?”老者早就发现了王桃桃在跟踪他便道。
王桃桃见状便走到了老者边上。
“有什么事吗,后生?”
王桃桃沉默了好一会后道:“我怎么从未将老人家您呢?”
老者道:“哦,我不住在村里,我住在山上。”
山上?怎么会有老人独自住在这荒郊野岭?王桃桃也是很不解很震惊。
老者似乎也看出了王桃桃的疑惑便笑着解释道:“我曾经也住在村里,但是在好几年前吧,多少年来着,我不记得了。我想一人独处,便隐居在这座山头上,就像你一样。”
“奇怪的老人。”王桃桃心中暗暗道。
老者似乎读懂他的心声,但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继续垂钓。
“老人家,那您今年高寿?”
“今年高寿?我想想,莫约长那桃花林几岁。”
那不得百来岁!王桃桃震惊不已,这红光满面的根本不像百岁老人的气色,王桃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问:“那您知道村子以前的事吗?”
“以前的事?”老者想了好一会后道,“倒是略知一二,不过多是人口传言之类的,你想听啊?”
王桃桃点了点头,老者笑着叫他坐在鱼篓旁,这时他也钓上一条小鱼扔给王桃桃叫他装进鱼篓,接着老者口中的传说也缓缓道出。
话说,两百多年前,陈、王两氏族为躲避战乱,一路南下来到了这片山林中。两个氏族都打算在那河谷地段重建家园,但“非我族人者,其心必异”,这两方都将对方当作敌人,都在争夺那块河谷沃土,因此开始剑拔弩张,兵戈相向。这群人一心想躲避战乱,却引发了战争却是可笑。双方从那座山头打到了这座山头,莫约打了几个月后,那河谷都被染红了,或许是惹怒了山上的白龙,在夏历七月十四那日,双方还在酣战时,突然黑云压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人们看见白龙在黑云中盘旋,这似乎是对他们的警告。从那以后陈、王两族便停战和好共建家园,那便是后来的“谷村”。传说是陈野敲响了在钟山上的古钟,祈求战争的结束,白龙才会出面威慑众人,此后便有了白龙与古钟的传说,陈野也成了村里的功臣。
“那王垦呢?”王桃桃很是好奇自己的祖先能与陈野同立石像,同供一堂香火,想必不是一般人。
老者继续道出。
王垦,传说他一人带着上千王氏族人迁徙,来到这片片土地后与陈氏族人开战,他在七月十四那日与陈野战到古钟旁,是他看见了陈野向白龙许愿,是他一直歌颂着陈野;后来他与陈野共建了村子成了狩人,再后来陈野在一次狩猎中消失了,他便一人撑着这个村子直至死去。
老者讲到这又有鱼咬钩,再放入鱼篓后王桃桃又问:“这样的历史怎么村里如此避讳?”
“不清楚,或许是怕两族人再次挑起矛盾吧。”
王桃桃想了想确实,村里挺多搞氏族对立的。
“后生你是哪边的?”
“姓王,王桃桃。”
“呦,不巧我姓陈。”老者道,“后生不会对我有偏见吧?”
“不会。”王桃桃道,“您和我一样。”
老者笑着自言自语:“一样,一样,确是一样。”
这时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又下雨嘞!”陈松道,“去年也下雨。”
“是年年这时候都下。”陈柏纠正道,这时戏傩刚好结束,三人离开了祠堂便下起了雨。
一大汉见陈松与陈柏在争论下雨便插了一嘴:“哪有年年,我和你们一样年纪的时候才开始下嘞。”
陈松问:“大叔,那你多大嘞?”
那大汉提着壶酒边走边道:“大叔我今年三十有四,虚岁有五。”
“那年夜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甚是吓人!”大汉自言自语道,“我跑出门外,见大伙围在一户人家门前......”
陈安见那大汉喝得迷瞪,便拉着二人先行离去,独留大汉在那自言自语。
回到河边,王桃桃与老者在雨中垂钓,两只小老虎也围了上来。
“后生还养小虎嘞!”老者道,“它们娘亲嘞?”
王桃桃口中难言,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是今年的狩人。”
老者瞬间明白便安慰道:“或许这也是一次救赎,死亡也是一次新的开始。”
王桃桃没有回话而是抱起两只小虎离去了,当他刚走不远再回头时,老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桃桃再次回到桃林,心中想着那段被称之为传说的历史与那奇怪的老者。
“这桃花林,几岁了?”王桃桃心想道。
这时那两只小虎又在他脚下转圈,他又想起来还未给它们起名,于是他蹲下观察这两只小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供他起名。
王桃桃发现一只小虎黑眼,另一只小虎眼睛则是白眼,两虎的双瞳如同太极般。王桃桃想了想,将黑眼的呼作“月”,白眼的呼作“日”。两小虎似乎听懂了王桃桃给它俩起的名字,都欢喜地在王桃桃身上蹭,从此“日”“月”两虎便与王桃桃在这山林中生活。
在暮色降临王桃桃正准备回村时,那两只小虎不知跑到了哪去,王桃桃好生找了一番,最终在一棵桃花凋零的即将枯死的桃树下找到了它们。
王桃桃凑上去,那两只小虎那棵桃树下刨土似乎发现了什么,王桃桃也细细看去,那桃树上刻着两句诗:“陈木难有归去处,野人独葬桃花冢”。
“陈木,野人,陈野!”王桃桃大惊失色,“这片桃林是陈野种下的,他葬于这棵桃树下!那,那老人家说他年长这桃林几岁,那他岂不是有二百来岁!”
“不可能,他难道就是陈野?!”王桃桃难以置信,赶紧唤回两虎逃离这片桃林。
在暮色消退,夜色凌空时,那棵桃花树也飘落了它最后一片桃花,最终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