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的心中只觉得荒谬。
刚才乔伊和迈克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了他的耳中。
即便是他亲身经历过了无数次惨绝人寰的逃亡,对白人的印象已经是相当恶劣了,但每一次遇见白人,总是会再一次刷新他们的底线。
他还是把白人想象得太好了!
在他们的心中,印第安人根本就不算是人!
即便是那个只需仁慈善良的清教徒乔伊,对印第安人最大的善意,便是为他祈祷了一下,而已!
而且,如今这位迈克即将要生剥自己的头皮,却又彬彬有礼地问自己,能不能翻过身来?
白人的狂妄和自大,竟至于吗?
难道自己没有洗干净脖子,都是自己的错吧?
“咳咳!”斑鸠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连咳了几声,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差点忘了,你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迈克说了一声。
“真是难以理解,上帝创造你们这种物种出来,究竟有什么意义?”迈克嘟嘟囔囔地埋怨到。
“如果不能及时硝制的话,我可会损失一大笔钱!”
“妈的!”
“什么时候种印第安人跟种玉米一样就好了,无须硝制,春天种下去,秋天就能收获,哈哈!”
迈克蹲下身来,抓住斑鸠的半边身子,想将他翻个身。
……
就在迈克蹲下来的一瞬间,斑鸠集齐背部所有的力量,一个翻身弹了起来。
两只大拇指直接抠向迈克的双眼!
在他动手之前,他就想过很多次该如何动手。
掏裆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白种男人也是男人,蛋蛋受到袭击会造成剧痛,足以让他产生瞬间的条件反射,中止正在进行的动作。
但是这种剧痛,并无法在瞬间达到致命的效果。
——记忆中,古代的太监被一刀割掉了全部,不也能好好地活下来吗?
所以,斑鸠选择了挖眼!
只要废掉这个白人的一双眼睛,那么接下来便只需要对付另外一个白人就好了。
嗡!
斑鸠倾尽全力的一击,竟然带起了强烈的风声。
直到他的两双大拇指触及到一个温暖湿润的球体,他的半边身子都还在空中虚悬着,强壮的腰部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支撑着他,并为他的手指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他将狠狠地将那两颗温暖湿润的球体给硬生生抠了出来。
“嗷!”
迈克一声惨叫!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本该个奄奄一息的印第安人竟然还能爆发,完全没有防备。
出于本能,他手上的匕首胡乱挥舞着,似乎是刺中了什么。
但是他也根本来不及确认。
双目传来剧痛,眼前一片漆黑,心里更是只剩下濒死的恐惧和崩溃。
“乔伊!乔伊!”他大叫了起来!
然后他又感觉到一股大力狠狠地踢在自己的裆下,他又忍不住惨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嗷!”
“你这该死的杂碎!”
“野牛C的印第安人!”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迈克在地上翻滚着,一边惨叫,一边恶毒的诅咒着,一声大过一声。
殷红的血水从他的两只眼窝里喷涌出来,像是被掀开了阀门的水管一样,满地乱窜。
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人理他了!
……
斑鸠躲在橡树后面,手里拿着从那个被他挖掉眼珠的白人身上抢下来的一只左轮。
他的左臂在刚才被刺伤了,根本无法抬起来。
但是他还是按照自己心中对于左轮手枪的理解,检查了一下子弹和枪机。
柯尔特M1835式转轮!
该死的,现在的时间至少已经是1835年后了!
作为一个印第安人,真他妈是山穷水尽了!
转轮里只有一发子弹!
草!
“XXX印第安人,你死定了!”从橡树的另外一边传来一个声音。
斑鸠听不懂太复杂的英语,但是这种骂人的话,一听就能懂。
声音听起来,那个白人并没有在橡树的背后。
斑鸠抬起枪虚瞄了一下。
一条淡淡的虚线从他的枪口延展出来,落在远处。
金手指?
MUA!
斑鸠忍不住亲了一口空气。
——如果深思熟虑的话,在这个印第安人都快要被杀绝种了的19世纪中叶,这样的金手指其实也没什么卵用了。
——大刀王五即使拿着钛合金大刀也拯救不了大清国,他斑鸠还能靠着百发百中的火枪拯救印第安人不成?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但是一枚子弹也好像不太够!
此时的火枪子弹还只是个小圆球,威力固然是很猛的,但绝对不是后世的步枪子弹那样,一枪就能解决掉敌人。
说不定敌人连中了好几弹,都还能龙精虎猛地继续和自己对射!
所以,自己这一枪,必须爆头,一枪毙命!
否则的话,自己赤手空拳,可对付不了一个拿着手枪的敌人!
……
“印第安杂种,你死定了!”
那个声音咬牙切齿地传来。
听起来,更远一些了。
——斑鸠想:不能让他再走远了!
以橡树为圆心,敌人在圆上,肯定拥有更好的视野,和更大的机动空间!
斑鸠微微地猫了一下身,贴着橡树,向侧方轻轻的迈出了一步。
月光很好,照得远处透亮。
但是草丛却很茂密,对方若是趴在地上,那就几乎完全被草丛遮住了。
斑鸠心中一凛,这才惊觉,自己想要以橡树为屏障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不知不觉中,就让自己陷入了敌暗我明的不利境地!
还是没经验啊!
前世野战太少了。
就在他想要转移阵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橡树的背后绕了出来。
一见斑鸠,便猛扑了过来!
野牛!
我擦!
你他妈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