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祸得福

一场不可避免的家罚风波即将来临,刘财主想正好借此机会好一顿教训,给府里上下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对着干偷奸耍滑不听使唤。王氏从熟知的丫鬟那儿得知,朱温又犯了老毛病,惹怒了刘老爷,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赶忙停下手里的活儿,大老远跑到刘老太的屋子里,一见面就跪下,求着刘老太太帮帮忙,高抬贵手让刘老爷手下留情。

刘老太是位善良的婆婆,深知当妈的难处,不忍心看着王氏的跪拜和祈求。于是,在丫鬟的搀扶下,紧赶慢赶地走出屋子,来到刘老爷等众人面前,高声喝道,“慢着,慢着。”

刘老爷听到母亲大人的呼喊,随即停下手,回过头来向母亲大人禀报说,“这臭小子太无法无天了,做错了事,还嘴硬,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训他。您老身体不好,就不要瞎操心了,还是回屋里休息去吧!”

“那个小子,可打不得,打不得啊!”刘老太喘着大气,顾不得下人端上来的茶水,继续冲着儿子说道,“我的傻儿子啊!这小子千万打不得,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朱温,他可不是寻常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怎么就打不得,他算什么东西。这年月,到处打仗,多少人没吃没喝。要不是我收留他,他们一家就是流浪街头的饿死鬼。”刘老爷心知肚明现实状况,就对母亲脱口而出。

“你要相信为娘。我虽老了,不中用了,但我心里比谁都明白,那个——那个朱温,他的的确确就不是常人。你过来近点,我给你说个事。”

刘老爷摆摆手,众人撒开。他独自走上前,竖起耳朵凑到母亲跟前。

“那还要从他们朱家母子刚来我们家那会说起。大概是他们来的头个月某天晚上,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声巨大的响声惊醒。本以为可能是家里进了盗贼,就悄悄地爬起来看。当我路过朱温睡觉的屋子时,我下意识地朝里看,你猜怎么着,有一条蛇正盘绕在朱温身上。太可怕了,我不敢惊动,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怕引起蛇的注意。那蛇无比粗壮,满身的鳞片发出赤色光芒。在银白的月光映衬下,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后来赶来的几个寻我的丫鬟,看到我在这,就喊了几声。不禁引来了几个巡夜的下人,朱温也被叫醒了。我回过头再去看那条蛇,却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刘老太太一五一十地把朱温不凡的事讲给儿子听了,“所以儿啊,你说这朱温是不是平庸之人。我看他的命数,将来必定不同凡响。你就听我的话,这以后的日子,我们刘家上上下下都要对他好一些,绝不能再随意欺负他了呀!切记切记!”

刘老爷听后虽然是将信将疑,但他是个大孝子,老太太的话言听计从,对于朱温今天冒犯的事,也只好作罢,叫下人放了朱温。朱温获得松绑,王氏连忙给刘老爷叩谢。朱温才不削这些,扶起母亲王氏,离开了刘老爷的眼皮底下。

打那以后,朱温仗着刘老太太的庇佑,干什么更加是随心所欲,想着法的偷懒耍滑,逼急了甚至干起偷窃的勾当。

朱温在放牛期间,经常偷摸着去街上的赌场晃悠,开始有点运气,赢点小钱还能买酒喝,甚至给母亲表示一点孝心,买点糕点尝个鲜。可日子一长,这赌徒的想赢更大的心态就会显露无疑,最终结果就是不赢反输,而且越输越多,窟窿越来越大。

一天夜里,朱温爬起来,摸着黑在院子里晃,有人的屋子不敢去,就朝着无人的厨房里左翻右看,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费了老大劲,心里不甘心,捡起一口铁锅就往外走。

“姓朱的,你在干嘛,这么晚,鬼鬼祟祟地,是不是偷东西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一位家仆正巧上茅房,路过厨房,与朱温撞了个正着。平日里,早就对朱温的行为嗤之以鼻,这会算是逮到机会。“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朱温偷东西啦,朱温偷东西啦。”

这声喊叫,把刘老爷也惊醒了。等众人敢来,刘老爷指着朱温又是一顿骂“又是你啊,臭小子。我刘家待你一家可不薄,供你吃、供你住,没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以往你犯错,我都不计较了。你为何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呢?平日里惹是生非,现在又偷鸡摸狗,你究竟想怎么样?”

“怎么是偷呢?刘老爷,实不相瞒,我在外面欠了债,借你家一个铁锅,也值不了几个钱,算是我借的,以后等我发财了,我十倍奉还,这行吗?”朱温颠倒黑白,将偷说成借,这狡辩的工夫,引起了众人耻笑。

刘老爷听了朱温的说辞,简直哭笑不得。本想忍无可忍,喊人痛打他一顿出气,连同朱家一同逐出刘府。

就在这紧急的时刻,又是刘老太太的及时出现为他化险为夷。刚赶到的刘老太太对着朱温耐心地说,“老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这样顽劣了啊!你可别怪我儿恨铁不成钢。这么久了,你既不愿种地干农活,也不愿做些家务杂事,那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老太太,我知道这刘家上下,就您对我好。”朱温委屈地说,“我也不是不想干活,只是隔行如隔山啊!”

“什么隔行如隔山呀?”刘老太太不解地反问道。

“种地也好、放牛也好,我都是外行,也没什么兴趣,他们却成天要我同禾苗、牲畜打交道,这就如同是一座大山横在我的面前。”朱温叫苦不迭地说,“老太太,这座大山我翻不过去啊!”

“那你究竟擅长什么呢?”刘老太太似乎是好奇,又像是关心。

“自然是舞动弄棒、骑马射箭啦。”朱温顺着老太太得意的说道,“老太太,要不,您派人给我一副弯弓和箭矢,我每天都去山上打猎,给您带些野味山珍,补补身子,希望您延年益寿、长命百岁。您看,成吗?”

“孩子呀!你的孝心我倒是很高兴啊。”刘老太太被逗乐了,笑着说,“给你一副弓箭倒是容易,可是,你这毛手毛脚的,要是没射着野味,反倒是射到人该如何是好呢?”

“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我的本领可高了,您大可放心的!”朱温明知老太太袒护他,故意拍着胸脯哀求道。

“好吧,好吧!”刘老太太一直视朱温为不凡之人,对他袒护有加。经他这么一哀求,便索性答应了。“那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误伤人,切记切记!”

朱温真算是幸运,遇到一位绝对器重的好领导,不但偷锅没被责骂,反倒还变动了工作岗位。从此,朱温在外出打猎的时候,就更加自由自在。这日子,仿佛比朱温想要的更加轻松。只不过,在朱温的眼里,他的命运可绝不能这么一事无成的混日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