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早~
今儿我们杂事不说,闲事不表,
只说上次提起的“李老师”要带货来访一事,先说这人那,小生说他是:“清瘦黑肤显市井谈吐方知藏精明”
只听得车辆声声、已到楼下,陈总丁老,都是安好,
含蓄含叙,客套客套,诸般角色,大小龙套,齐鸟~
那么各位!故事开扇,这就走着!)
此时,李老师已经放下了货,让陈与丁先自行查看,他便借口看看陈老板的收藏,顺便点拨一下年轻人,这就准备在文主任的带领下去库房了,临走之时,当然是要与陈客套的。
“陈总!丁老先生!我先失礼,去参观参观陈总的收藏了!”
“好好!李老师慢慢看。“然后对着其他人员说道:“你们,要虚心请教,跟着李老师好好学习一下。”
不难看出陈与李似乎有过不少交集,所以两人也不多客套,说完李老师就往二楼走去了。
而此时,陈和丁他们选择了一间一楼的空房,就往里面搬了几把椅子,在此看“货”,“货”现在还是红布包裹着,看形状,大概是什么造像,我是很想留下看看啦,但我如今身份它啊,不允许呀!
(脑中的书生以扇指着现实中的书生:“啊…“口杰”“口杰”“口杰”,你!还未够格啊!)
略一失落,就跟上人群,想看看能不能从李老师处偷师点什么。
([港漫风]哼!你们不教我,我难道就不会偷学吗?)
向库房走去,美女们自动让出路来,文,已经在里面和李老师开始侃话了,见我走来,文便介绍了我,我也客气了几句,随手拿起一旁自己还不甚明了的藏品,请教李老师。
但是李啊,似乎也不太愿意开口,一边嘴中连声道好,一边往随意走动查看。
(毕竟是人家吃饭的手艺,不愿轻易指点啊…)
“小文啊,你进步很大啊,我们在一起搞申报的时候,看得出来,你根本不懂我们这行,看你们现在的库房,打理得很规整啊!比我家那个铺子都规矩,(同类型的)东西都在一处,找东西来很方便啊!”
“李老师您见笑了,不是我,是我们张主任,他以前在地区博物馆搞过,陈总专门挖过来的。”
(不…[失落]我逃难来的,一层镀金,一刮就花。)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李老师若有所思,我靠前一步,对他说道:
“我太年轻,只懂得皮毛,还要李老师多多指点指点!”
“好好好,年轻人就是要谦虚一点才能学到真东西。那你以前在我们这儿地方上的博物馆里看的东西也不少吧?这些,应该轻轻松松啊,哈哈!”
(也许吧,前提是我要从事过“真正的”博物馆工作。)
“不不不,以前工作的地方多是地里出来的东西,像陈总这样的民间大藏品家,东西完全不是一条线上的,很多我都不知道做什么的,晚辈浅薄、浅薄得很……”
李只是笑,然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见其中一样有趣的逸品茶壶,顺手拿起,对着我们二人说道:“你比如说这件…”
(来了!终于等到开口了!)
“…你看这只是一个竹茶壶…”
(嗯,对,全竹制,略比掌大,竹枝提梁,敛荷叶盖,前流无把,壶体扁圆,刻“茶”字面儿上,通体施棕红薄漆,说点,我看了还不知道的!)
“…你看要做这茶壶吧,肯定是把部件分开制作,然后拼接起来……”我与文点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制作部件就得要一天吧?这拼接又要一天吧?然后刻字、刷漆、打整还要一天吧?这就去了三天工了,要现在做的话,一个竹匠给他三天时间,他还做不出来呢!”
(这是要讲嘛玩意儿啊?制作工艺?我感觉吧…这东西它…虽然有些飘逸…但是真要制作起来,我上我也行啊?而且…这玩意儿不怎么老啊?[疑惑])
“那这件东西的价格,保底是一个好竹匠三天工的工钱,那你说,陈总这个数买了是不是赚了!”李老师比了个数,我真没去注意。
“好了,以后别人问价格,你们就可以这么估摸了。那我就先下去看看两位金主品鉴得如何了,也不知道丁老馆长是不是带着陈总看出一点东西来了。”说完就自顾自在前开拔了。
(什么什么?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价格?“金主”?)
我看向文,指着这竹茶壶疑惑地发问:“这不会是……”
文点了点头,“是他卖给陈总的。”
(我C!)
心中尼玛成群,呼啸而过。随即又转念一想,这下面还有个“大稀奇”可以长长眼呢,提步就想追上李老师…嗯…还是叫老李吧,我这就下一楼看热闹去啰……
就见这空房间里,两位领导,一位商人,都在内围看那放在正中椅子上的造像,其余人等,无人入内,我和文,仅仅是离门框最近而已。
就看那造像,已经解开了红布,约莫齐人膝高,一神座虎抗龙,左手扯龙须,右手做了法印,黑红漆打底,刷金已是斑斑驳驳了。李在问丁,是否认识,丁老呢?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李,紧追不放,几个回合下来,我们的丁馆长他老人家就已然落了下风,去看陈的脸色,似有了些不悦。
李,也精明,压住了丁老的气焰,便开始介绍起这尊造像来,先是用话吊了陈的胃口:“这是从我们下面凤县来的。”
“李老师走乡串寨,还是搞到点好东西啊!”
“不是乡里,是…”李老师做了单手合十,看着陈。
(刑啊!你!李老师你真刑啊!唉…不对!寺里…应该…不供…这菩萨吧?这是位“天尊”啊…)
“陈总,你看!这包它红布上写的什么…”陈与丁两人看向老李指的地方,是一些老墨色的文字,两人仔细辨识起来,读得断断续续,老李在一旁有些得意,看两人只念出一个磕磕绊绊:
“菊白…桂…这是个“争”字?…妍…宜人…嗯……‘留’?”
(小生脑海中被这几个字触动了,一首我们这地方上赫赫有名的诗词浮现出来,唉…人之“逞能”二字啊,我也不能免俗啊……)
“‘菊白桂争妍,宜人留晚天;潭中波漾影,树色月笼烟。’是这四句…”书生我啊,又起了卖弄心,就这样不看气氛地念了出来。
自己挑了话头,当下成了众人的关注点,暗道“这时候可不能拉跨”,就继续说道:
“那是凤县寺里的一首诗,全诗其实是
‘花开菊白桂争妍,好景宜人留晚天;霞落潭中波漾影,纱笼树色月笼烟。’
各自去掉当头两字,就成了这红布上的诗。”见陈总招手,我入内上前回答。
“这首诗是我们这施州第一‘奇诗’,七言四句,可以分拆作万首,其中有两百来首收录在本地文献中,是一首‘回文诗’。
就最简单的来说,这诗正读是前面这样,反过来读,也是一首好诗。”我借机缓了一口气,找了找念诗的节奏:
“烟笼月色树笼纱,影漾波中潭落霞;天晚留人宜景好,艳争桂白菊开花。”念罢,剑指舞花顿作了一个“请了”,微笑着看着老李,似乎在问他“对与不对”?
([得意笑]啊哈哈……四下瞩目,我已感觉到了众人心中“NB”呼之欲出…哈哈…笑话…笑话…这实不是书生怎样,就是借了前人之光,这诗啊,在本地名头太响,难以不知。你问这两人呢?那我也不知道啊……[摊手,无奈])
“陈总…这位是……?”
(感情文介绍我的时候你就当耳边风啊?也对,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也!)
“哦,这是我博物馆的张主任,管业务的,我专门从本地博物馆挖过来的!”陈总拍了拍我肩膀,为了介绍,也以示鼓励。
“坐!坐!”老李竟然起身为我看座,我望了一眼陈,他脸色大好,我也就不客气坐下了。
(再来这一段客套不说,场面稍表,我就只稍稍提及了些书上看来的东西。)
我又跟着介绍了这凤县的千年佛寺,言及那些我记得的东西:“咸康佛,佛潭岩上,峭壁千寻,刻古佛二尊,须眉如画,左镌有记‘咸康元年五月’六字,剩余皆难以辨认,后……”
就这样说了几段书上现成的话,然后又提了这天尊的正身,几番下来,老李反倒被我压了一头,但是他却高兴,因为这造像的价格,恐怕就要提上去了。
几下谈话之后,李与陈看来都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谈议价格,然后就准备去老丁办公室,丁馆长他自然也准备跟上,临走,陈总多吩咐了我一句:
“小张,你在这仔细看看,等下给我说说…”
于是三人出去,只留空房内我一人,我就招呼妹子帮我拿来纸笔,见没有桌子,就干脆伏在椅子上准备一边细细查看一边又涂起鬼画符来。
把造像转来转去细细查看,发现这尊造像后方原本用来装藏的格子,居然还被木头封着,这就让我有些好奇了,于是沿着封口几乎是贴着造像查看,终于发现有一截青布压在里面,然后就试着抽动。
(如果是原装的,那么布很可能糟了,所以要格外小心…)
慢慢发力,几下挪动之后居然连装藏的木头都被我扯了出来,这格子里的东西,也就显了真身。
那是青布面的一封针灸包,道医用来随身携带的那种,翻开一看,居然还有银针,这新的发现,让我实在兴奋,但是也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道医的东西藏在天尊像里倒是说得过去,可老李又说,是寺里搞来的…这就真让小生我,有点疑惑啰…)
心中盘算,手里慢慢摸索着针灸包,干脆盘坐在地上了思考了。良久,在自己心底缓缓生出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就让这一丝思绪,带着我的心神这么飞走了……
([轻声]“寺里出了天尊像,银针做脏身中藏。”
各位…书生,要转场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