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为了筹办这次的万博大会,新建的场馆占地约10万平方米。
AME阴邪的毒眼瞄准了这次的万博大会,由最强杀手格林率领的杀手军团几乎倾巢而出,誓要在Z国滨海市美丽而和平的土地上,缔造一起惊骇世人的血案——刺杀参会国政要,这也是AME这个邪恶组织的又一次宣言:当今世界,AME的黑色触角无处不在,渺小的弱者,只能在黑暗之主的铁拳和血腥中,匍匐在地,充当奴隶。
嚣张的、可恶的、无耻的、杀人如麻的、扭曲狠毒的AME,它将邪恶视作自己的荣誉勋章,它靠饮用弱者的血和眼泪来解渴,如果我们在AME的淫威下跪倒,那未来的世界,将彻底沦为黑暗的人间地狱,恶魔们甚至可以在AME的庇佑之下合法的作恶,所谓地狱空荡荡,因为恶魔会藏在AME的盔甲之下,在人世间啃食万物。
晚上八点钟,万博大会开幕式正式拉开序幕。10万平方米的场馆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碗形看台,看台围着足球场大小的表演舞台,象征了美好寓意的花车,在舞台上缓慢移动,闻名世界的歌者正在放声高歌,可爱的孩子们手里或捧着鲜花、或拿着气球,他们簇拥着歌者,小手跟随歌声的旋律,轻轻摇摆。
一个跛脚的老头,佝偻着背,穿着保洁的衣服,推着清洁小车,站在场馆外围的角落里,抬头呆呆的看着扑闪着翅膀,在空中交织的光线里飞翔的白色和平鸽。15声礼炮,每一声巨响,都能让大地颤动。伴着这声音,跛脚老头,勾起嘴角阴毒的笑起来,他从清洁车的拖把和扫帚之间抽出一把黝黑的长枪,每当礼炮声响起,他便朝着夜空射出一发子弹,每一发子弹都能让一只白色和平鸽凄鸣着坠落、死去。礼炮声盖住了枪声,跛脚老头,越来越兴奋,猩红的血液如雨点般洒落。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守候在圆形看台的逃生通道外,一会儿好戏开场后,如果有观众沿着逃生通道向外跑,他便用手里的枪射杀慌乱的人群,这个任务没什么技术含量,很适合他这种年老体衰还坡脚的变态老杀手。老头是AME的杀手军团中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色,而其他杀手们,大多混迹在看台上数千名观众里,如果仅凭肉眼去辨别,就如同大海捞针。这些杀手军团的恶魔们带着普通人的面具,在他们动手杀人前,根本看不出他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
一个打扮的十分嘻哈时髦的女孩,穿着黑色的低腰细脚裤,露出纤细的腰肢,上身是一件短款的牛仔外套,外套敞开着,里面穿着银色的抹胸,她的耳垂上卡着大颗的银色菱形耳钉,如黑丝绸一般的短发,利落的别在耳后,脚上穿的是草绿色的中筒长靴,十根纤细的手指上都戴着造型奇异而古朴的戒指。
女孩刚从洗手间出来,她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指上的水珠擦干净,然后对着镜子,取下耳朵上的银色菱形耳钉,眼神冰冷的毫无温度。她走在通向看台的走廊上,长靴坚硬的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脆响。途径一处配电箱,女孩将银色菱形耳钉黏在配电箱的外壳上,然后步履不停,继续向前走,等走到另一个配电箱前,女孩将另一枚菱形耳钉黏在其上。而后,她一边走向长廊的尽头,一边念着倒计时:10,9,8,7,6,5,4,3,2,1……
当数到0的时候,她刚好走出长廊,面前便是巨大而耀眼的舞台,上百名身穿红裙、红衣的男女舞者,在台上翩翩然跳着“火烈鸟之舞”,而包围着舞台的圆形看台上,成千上万的观众,挥舞着手里的彩带,所有人都沉醉在“火烈鸟之舞”的秘境之中。
而政要们,就坐在看台的最前方,他们所坐的椅子上,都写着他们各自的职位和名字,围栏将他们与普通观众区分开。身穿黑色西服的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们,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戴着耳麦,他们坐在这些政要的身旁,神情格外紧张,严正以待,静候那一刻的到来,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政要们的安全。
“轰隆”“轰隆”“嘶啦嘶啦”……
黏在配电箱上的银色菱形耳钉,突然炸开,电表箱里密密麻麻的线路,在爆炸中化作粉末。
分散在各个角落里的灯管,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闪了闪,熄灭了。圆形的看台,和正中间的舞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数以千计的观众,在突然而至的黑暗中,惊恐的尖叫,人们相互推搡着离开自己的座位,如果在此时不慎跌倒,便会被无数双脚踩成肉泥。舞台上穿着红裙、红衣的男女舞者,停下了舞蹈动作,在黑暗中焦急的呼唤着同伴的名字……
而混迹在观众之间的某些人,很是特别,他们的后背或者肩膀上都有一个荧光手印,人群在黑暗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好像没有人留意那些后背上有荧光手印的家伙。
人群持续的慌乱,但却有一些极致冷静的人,用审视的眼光盯着那些后背上有荧光手印的家伙。这些家伙,有的人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有的人则是贼眉鼠眼,在人群朝着逃生通道涌去的时候,他们却逆行朝着前面政要们坐着的位置,缓慢移动,他们身形灵活,手指间夹着薄薄的刀片,或者从口袋里掏出特制的钢笔,笔尖沾着幽蓝的毒液。但没等他们走到政要们坐着的位置,那些藏在人群里异常冷静的“看客”,便快如闪电,举起手里的麻醉枪,射击,强效麻醉针飞出枪管,射中了杀手们的身体,他们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冷静的“看客”,走上前去查看,确定这些家伙真的晕倒后,便掏出手铐,将其锁住。
不知是谁吹了几声口哨,原本无头苍蝇一般乱飞乱撞的人群,像收到了特殊的指令,竟然训练有素的齐齐躺倒,横七竖八,默契的装起了“死尸”。几个演技不太好的观众,躺在地上,低声窃笑起来,旁边的人立刻抬手抵在唇边“嘘”了一声,偷笑的观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如果演砸了这场戏,那罪过可就大了。
有着黑丝绸一般短发的女孩,在黑暗中如鬼魅一样快速移动,她掠上舞台,十指猛然展开,每根手指上戴着的奇特而古朴的戒指,银色的莲花默然绽开,从荷花苞里释放出轻如薄纱的金属薄膜,金属薄膜包裹住她的手指,神秘的古老暗器——伽罗戒再次惊现人间。
所谓的81式嗜杀术,招招式式,只为了以最美的姿态杀人,施展着冷兵器时代的技艺结晶伽罗戒,圆脸的短发女孩,跳起了最妖艳的死亡舞曲。那些身穿红裙、红衣的男女舞者,他们的血肉和残破的红色布料交织在一起,在女孩的四周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莲,这场血色的洗礼,很快便堆积出一座尸山尸海。女孩攀上了尸山的顶峰,她黑丝绸一样的头发,被尸体流出的血液染成了深红色。
她坐在尸体上,曲起膝盖,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红色的血珠顺着她被金属薄膜包覆的手指,一点点滴下来,她草绿色的中筒长靴,踩着身下尸体的头颅,几百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与那个瘦小的女孩,形成了一副只会出现在地狱里的画面、一座由尸体和死亡垒砌出来的诡异金字塔。
女孩抬起下巴,看着头顶的黑暗,寂寞的笑着……这就是你最想看到的鲜血与死亡的表演,对吧,格林。
在逃生通道外,拿着枪,等候了半天的跛脚老头,耷拉着眼皮,怎么一个逃出来的观众都没看见?他不禁暗想,AME的这帮杀手后生们,效率这么高,一个漏网之鱼都没跑出来,几千个观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全被宰了……年轻人不讲武德,就没人体谅体谅他老人家,给他留几条小鱼打牙祭。
跛脚老头唉声叹气着,他抚摸着自己那把注定无法发光发热的长枪,神情有些落寞,岁月催人老啊,他和这把老伙计,在AME的杀手军团里越来越像没用的废物了。突然,老头眯起眼睛,盯着投在白色墙面上,那个不属于他的人影,他的手指悄悄摸上了扳机,然后一个转身,子弹没来得及射出,长枪的枪管就被一只年轻有力的大手打歪了,同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强大力量,击中了老头的腹部,打的老头“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
打中老头的是一只如铁一般的拳头,这一拳直接捣碎了老头的脾胃。
老头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猝死了过去。
来人盯着自己的拳头,发了会儿呆……
刚刚情况危急,他赤手空拳面对拿枪的歹徒,神经紧绷着,没控制住力道,竟然一拳把老头打死了。
夜晚的风,将遮挡月亮的一团乌云吹散,银色的月光投泻下来,照亮了来者的面容,一双丹凤眼,眼角下有一粒黑色的小痣,眉宇间自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忧郁,挺翘的鼻梁下,薄唇紧紧的抿着。他拿起老头留下的枪,走进了圆形的看台。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站在了走廊的尽头,看向舞台中央的尸山尸海,他心心念念的圆脸女孩,此时像是在鲜血中浸泡过一般,她的发梢、睫毛和指尖,都在滴滴答答的滴着猩红的血珠。
他的声音冰冷的令人胆寒,“这些人是你杀的吗,米尺?”
坐在尸山顶峰的圆脸女孩错愕的转头,就看见王爵站在舞台下方,他白色的球鞋,被尸体流淌的血液染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是给你留了纸条,让你在家里等我吗?”米尺蹙着眉,有些为难的说道。
王爵的出现,很可能会打乱她的节奏……
“是我在问你,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是不是?”王爵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了这句话,他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枪柄,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他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些人是你杀的吗,米尺!”
米尺很想将真相告诉王爵,但她不能,因为格林就躲在角落里,注视着舞台中央的她,她的任何一丝偏差,都有可能造成行动失败,因为没人敢低估格林的残忍和狡猾,不知他还留着怎样的杀招……
米尺垂下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她告诉王爵:“对,是我杀的,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你……”王爵颤抖着嘴唇,“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可恶,可恨,可耻!”
米尺抓住自己的胸口,一阵钻心的痛,五年前,这个位置曾被格林的匕首刺透,而那时的格林乔装成了王爵的样子,除了那双一红一蓝的异瞳,格林的眉眼和五官,简直和王爵一模一样。格林的身上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她如果想从格林的嘴里套出这个秘密,必须要先取得格林的信任,让格林误以为可以通过植入米尺大脑里的那颗金属圆球,完全控制她。
当黏在配电箱上的微型炸弹发生第一次局部爆炸时,坐在政要身边的小貂就“嚯”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他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也纷纷站起来。小貂戴着的耳麦里传出了白鸟的声音,他被安排在看台2楼的监控室,负责监视场馆的每一个角落,但爆炸让场馆内的电路全部瘫痪,监控室里和室外,一起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鸟用无线耳麦与小貂联系上了,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兴奋,他对小貂说:“组长,现在怎么办?”
小貂的语气依然沉稳,不紧不慢的说:“爆炸声是从1楼长廊传来的,你带着监控室里的人,去查看一下。我这边负责带着政要撤离,哦对了,你的嗓子为什么这么沙哑?”
白鸟戏虐的挑起一边的挑眉,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小貂曾在漆黑的邮轮底仓,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你的嗓子为什么这么沙哑?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小貂竟然还有闲心关心他的嗓子,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咳嗽了几声,再通过耳麦与小貂对话时,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组长,现在不是关心我嗓子的时候,我立刻去一楼查看爆炸的情况,您那边还请务必小心,未知的敌人可能就藏在黑暗里。”
小貂“嗯”了一声,说道:“好,我们分头行事,遇到突发问题,立刻向我汇报。”
白鸟收起脸上的玩味儿,严肃的答道:“是!”
白鸟关掉无线耳麦后,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几个留在漆黑的监控室里的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都眼巴巴的看向白鸟,白鸟在这些人里是级别最高的,其他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他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电子表,放在熄了光亮的监控操作台上,然后对其他几个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说:“组长让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我出去查看一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虽有不解,却也只能乖乖点头答道:“是!”
白鸟走出监控室后,慢慢关上监控室的铁门,门缝一点点合上,他再也不需要伪装了,眼中闪动着嗜血的寒光。
“啪”门扉合上,隔绝了生与死,两个寂静的世界。
就在白鸟沿着楼梯,悠闲的向1楼走去的时候,身后的监控室里燃起了炙热的火球,火光穿透压抑的黑暗,带着死神的微笑降临。
一个细长的影子,在1楼长廊里越拉越长,空气里还留着爆炸后的硝烟味,熏的人鼻腔泛酸。白鸟躲在楼梯底部的玻璃门后面,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细长的人影,越走越近。那人途径玻璃门,却完全没注意到白鸟的存在,他径直走了过去,手里举着一把黝黑的长枪。
来人正是王爵,等他走到长廊的尽头,浓郁的血腥味朝他扑面而来,他的胃痉挛起来,胃酸不停的涌上他的喉咙,这尸山尸海,是人间的地狱,而米尺就坐在尸山的顶峰,她的双手沾满了尸体的鲜血和碎肉。
王爵的脑海里,一些凌乱的记忆在他的脑中翻滚,一天前和米尺在小楼里的痴缠,他亲吻她的指尖,抚摸她的脖颈和她后背上,如红色翅膀一般的伤疤。米尺的身上,总带着冰冷的幽香,而她心口处的伤口,像狰狞的蜘蛛,王爵的唇轻轻触碰着这些伤口,醉意熏红了他的眼睛,他问米尺:“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米尺笑而不答,抬手揉乱王爵的头发,还用手指在他的鼻尖点了点,之后用慵懒的声音说:“这些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对不对?但没办法,伤疤永远无法消除,你只能忍一忍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伤口……还疼吗?”王爵胸腔里的疼惜和情愫,全都化作了密密的吻落下。米尺叹息一声,她捧起王爵的脸,用一个绵长的吻,回答了王爵。
岁月让伤口愈合,但疼痛的记忆并未消失,每当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肉体上便会留下骇人的伤口,猫有九条命,也许等她把九条命都用掉了,就再也没有好运可以让她活过来了。
就在王爵沉浸在痛苦与记忆的深渊里的时候,在他的背后,有一个黑色的鬼影,飘飘忽忽的如一缕烟雾,等靠近了王爵,鬼影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利爪,爪尖带着寒气森森的金属刀刃,只要一爪下去,就能将王爵的头盖骨挖下来一块。
站在尸山顶峰的米尺,猛的站起,草绿色的中筒靴,不小心踩到了一具死尸的鼻子,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竟然闷哼了一声,躺在她旁边的另一具尸体,立刻探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嘴巴……这场好戏,差点就毁在这一声闷哼里。米尺翻身从尸山上跳了下来,同时从后腰抽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枪,瞄准王爵的肩膀,扣下了扳机。
这一切发生在一个呼吸间,子弹钻进王爵的肉骨,喷溅出大片的血珠,紧接着便是无尽的疼痛,王爵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了,他眼尾发红,脖子上的血管如密布的树根,挣扎着要从皮层中跳出来……但比子弹穿透肉体更让王爵痛彻心扉的是,米尺竟然要杀他!米尺啊米尺,你如果想要杀我,何须浪费一颗子弹,你只需要对我说一声,我愿意双手奉上自己的生命,献祭在你的座下……
子弹穿过骨缝,从王爵身体的另一端飞出,带着血沫和一点儿碎肉,射穿了王爵背后黑影的手掌,在黑影的手掌心留下了一个漏风的窟窿。王爵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黑影一丝浅浅的呼吸声,杀人的恶魔竟然与他相隔咫尺,一向敏锐的王爵,如果不是因为被坐在尸山上的米尺刺激到了神经,大概会更早觉察出黑影的存在,他朝前一滚,让自己和黑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等他稳住身形,站起来时,眼前的一幕,又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来了一击重拳!
他看见米尺单膝跪在黑影的面前,而黑影用那只被流弹误伤的手,搭在米尺的头顶,半是责备半是愉悦的说,那声音异常的沙哑,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公鸭一般。
黑影说:“米尺啊,我该说你的枪法好呢,还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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