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以中国智慧应对全球疫情
- 情理合一:中国人的生存智慧
- 刘悦笛
- 2564字
- 2022-01-25 11:37:29
2020年伊始,世界因为一种病毒而改变!整个世界都深受影响!
这就是席卷全球的新型冠状病毒(简称新冠病毒),大概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对其耳熟能详了。此病毒英文名为SARS-CoV-2,这个名称人们知之甚少,但是因感染该病毒所引起的疾病终被定名为COVID-19,那就几乎无人不晓了。其中的19,代表的是这个病毒发源于2019年,而不是病毒的第19代变种。但是该病毒真正改变全球却是从2020年开始。
从科学的角度看,所谓冠状病毒就是一种ssRNA(即单链RNA)病毒,也就是一种带包膜的正链病毒,其基因组约由3万个碱基对组成,它可谓一种最大的RNA病毒。人类由此面临着一次有史以来的巨大挑战,起码是新世纪以来全人类最大的挑战。
从新冠病毒的科学图示上看,这个病毒表面覆盖着许多刺状蛋白,其能量决定因素就在看似美丽的刺状蛋白上面,因为它们就是与人体细胞受体结合的部分,能引起普通上呼吸道感染,不仅仅会感染动物,还有我们这些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
在疫情传播之初,在接受疫情访谈当中,就曾有位采访者问我:“冠状病毒的形状其实很美,本性却很残酷,您是怎么看待疫情下人的生活和未来的?我们从中可以获得哪些生存智慧,或者说哪些需要加强教育和改进的地方?”
我当时的回答是:“的的确确,看似美与残酷并在。但究竟什么是美?真正的美,并不是‘看上去挺美’,而是与善合一的,这才符合中国儒家‘善美合一’的中和原则。”
这让我想起了马尔克斯的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尽管作为天灾的霍乱与作为人祸的战争,持续威胁着拉美民众的生命与生存,由此加剧了人的社会孤独感,加剧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对立,然而,人类情感的向度却被极大且丰富地展露了出来。《霍乱时期的爱情》被认为是通过半个世纪的人物命运的叙事,展示出几乎所有可能的爱情方式。
在非常时期,感性的力量也会变得异常脆弱,疫情在中国传播之初,亦有“风月同天”与“武汉加油”之争论,前者被一些人认为太文艺了(在日本赠送给中国的抗疫物品包装上贴有“风月同天”的汉字),后者被一些人认为太实在了(“武汉加油”成为中国抗疫期间被喊得最响亮的口号),但除了这些一时的争论,新的病毒可以带给我们更为深入的思考。
战胜疫情,当然要靠科学,但不仅仅靠科学。如果说这场对抗疫情的战争在初期已失去了“天时”与“地利”,那就更需要“人和”与“精神”。面对疫情,人人有责,那些承担风险的医护者与志愿者值得尊重,但面对疫情,更需要每个个体的承担意识,这关乎“责任伦理”之践行。那么,我们如何成为对这个世界负责任的、作为群体中的人?
所以,我要倡导“大启蒙”(The Great Enlightenment)!这种“大启蒙”其实就是“情理启蒙”,让理性与感性得以平衡与交融的“大启蒙”,这是我近年来始终倡导的一种思想观念。对于中国而言,20世纪的1919年,最大的历史转折点,就是五四运动爆发,中国逐渐向现代国家转轨。百年之后的2019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这应该是2019年起始、2020年暴发的最重大的全球事件了。我以为,这看似无关的两个历史事件,相互联纵起来,倒可提供出一个“历史契机”。
理由在于,五四运动百年之后,中国社会的状况仍是启蒙不够:不仅“赛先生”的科学精神未全民普及,“德先生”的民主精神也需继续传扬。这就意味着,中国还需要继续启蒙,启蒙所要实现的任务,在中国尚未完成,起码要让科学与民主成为一种中国人适宜的生活方式,这才是“大启蒙”得以实现的根基。然而,我们这个时代的启蒙,既不同于公元前6世纪前后“轴心时代”人类精神突破的第一次启蒙,也不同于18世纪以来由欧洲发源的第二次启蒙,而是理性与情感得以融合的第三次启蒙。
这次疫情也是如此,科学与民主精神贯彻不够,“大启蒙”需要继续。疫情最初的控制,没有得到更为科学化的指导;疫情在开始阶段被隐瞒,又可见缺乏“公之于众”的民主意识。好在很快采取了管控措施,中国的疫情被逐步地控制起来,武汉采取的全城隔离方式真有“壮士断腕”般的勇气,但此时外媒又开始批判中国不尊重人权:按照西方那种“个人主义”的立场,将个体隔离起来乃是伤害人权的,而从“功利主义”争取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角度来看,这又是具有现实合理性的,那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实际上,从中国思想的角度来看,个体与共同体之间乃是不可分割的相互依赖关系,绝对的“唯吾独尊”的不顾全局的确要反对,反之,牺牲个体的绝对的“集体主义”同样大有缺憾。这就为在非常历史时期应对疫情提供了某种“协同”的中国经验——既要人人合作,也要协和万邦,此乃“中道”也!
科学问题更是如此,要全球协作,就像全球联合起来应对疫情一样。科学本没有国界,各国科学家通力合作来应对新的病毒,中国方面也提供给国外科学家病毒样本,以应对人类的共同灾难,而且,中医的智慧也定会参与其中。在这个意义上,人类都坐在同一条船上,但毕竟与大洪水时期那种人类分别应对的局面不同,诺亚方舟如今也已成为一艘全球客轮。科学规律要遵循,但是科学也不能被“崇信”——五四时期科学竟也成为被崇拜的迷信。当民族本位派用各种传统“玄学理论”来解读疫情,那就更显露出“科学启蒙”的未竟,正如本土的“民主启蒙”之未完成一样,任重而道远也。
依我个人之见,新的疫情,倒可让坏事向好的方面转化,因为它可以让中国人走向一种“大启蒙”,进而为全球的启蒙开辟新途。这是由于,来自西方的启蒙现代性所带来的“理性主义”“个人主义”与“功利主义”的偏失,需要以“情理合一”的本土原则来加以积极应对。当今西方主流却对启蒙采取了诀别态度,未能意识到启蒙不能被抛弃,需要的是拓展启蒙,而不应把孩子与洗澡水一起倒掉。
从全球疫情期间的历史变动来看,经济低迷、政治冲突、社会对立和文化紧张,都凸显出人类启蒙得还不够,特别是启蒙中的情感要素往往被理性诉求所冷酷压制。对中国这种发展中国家而言更是如此,但中国独特的践行道路倒可能走出新径,这根源于中国人几千年来得以积淀而成的“情理结构”。中国人的通“情”达“理”的生存智慧,在度过疫情期间与疫情之后重建都扮演了核心的角色,这就是我所谓“大启蒙”的合情合理之新道。
这本小书想要阐明的就是,在这种“大启蒙”的语境当中,走向一种新型的“情理文明”,不仅对中国有意义,而且对全球也有启迪。由此,经过本书正文的一番论述与论证之后,大家就可以跳到本书的结论那里了。
我们呼吁,通过新冠肺炎疫情,走向全球的“大启蒙”,熔铸出新型的“情理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