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只剩下季东亮和张娟，这位大秘书有些激动，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的东西每个人都是向往的，但最难能可贵的是有自知之明，目前看来，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尤总，我不行的，万一把事情弄砸了，麻烦大了……”
季东亮解释：“我又没说完全放手，这么多年你也看出来了，绕来绕去就那么点事，你学会从中去借鉴就不难了，实在拿不准的事情，你可以打电话问我，再不然，你可以问大当家的嘛。”
张娟还是一脸为难：“你看我平时做事都懒懒散散的，说话软绵绵的，哪有上位者的那股气势，只怕要被下面人笑死。”
漂亮的女人很多很多，可是能爬上大当家的床的女人，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她依然很理智。
季东亮想了想：“这样跟你说吧，档案显示，你今年三十三，算是个很好的年华，可大当家的呢，却六十多了……”
看他说了一半不做声了，张娟纳闷的问：“这能说明什么？”
她没听明白，证明对自己人生根本没有个长远规划，季东亮不自然的说：“咳咳，那我就说明白点，不过后面的话，我不是咒谁，你别曲解。”
“不会的，你说。”
“我们都是大当家的人，他也是我们的支柱，人生老病死，如果有一天他老人家倒了，你……何去何从。”
“这……我真没想过。”
“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有些道理你懂的，在大当家离开之后，你无论怎么做都晚了，是得不到其他人真正的尊重的，因为你不是正妻。”
“这点我懂，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条路。”
季东亮摇摇头说：“没有办法是因为你一开始、大当家在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去做，不去开动脑经也不去争取，安于现状。”
她眨了眨眼坐正了身子：“你的思路是……”
“首先你自己要鼓起勇气去争，就像这次集团主持工作，已经放到你手里的机会，你再丢掉，未来过得不好就是你咎由自取了，所以现在你不要先想着做不好，而是想着如何去做好，即使做坏了，只要气势上不输，这次的经历就会成为你的资历，受人尊重的本钱。”
张娟愣住了，眼泪忽然止不住掉了下来……
“哭什么，你要坚强些，要有把那些瞧不起你的人踩在脚下的气势，我会帮你的。”
“嗯嗯……，我以后不会哭了，就这一次，呜……”
不知道算激励、还是算蛊惑成功，季东亮歪歪扭扭的起了身，边往外走边说：“一定要加油，不过别太感激我，万一你非要以身相许，大当家的肯定抡起双腿、拿刀追着我上下楼跑十几个来回。”
“去你的……”张娟这会儿不知道笑好，还是哭好。
……
把集团的事务做了交接，季东亮喊了茉莉准备离开，这时候小高过来说有个人要见他。
叫花子也有三个穷朋友，何况是尤连城，来人叫石九，是大当家石海的亲侄子。
按理说他应该和石海的儿子石光耀、还有贾伟一班人关系更好，可那些人不喜欢好赌的石九。
他十赌九输还到处借钱，欠了别人不少债，因此口袋里总是空荡荡的没几个子、一幅很寒酸的样子，这让那些人更加瞧不起他。
不过石九口袋里总揣着一个小本子，详细的记着欠谁谁的钱，哪怕十块二十块。
这个快翻烂了的小本子无意中让尤连城看见，他逐渐对石九的认识有了改观。
相处得多了，了解就更多，谈话也很投机，两人关系也越来越近，石九向他借钱的情况自然也免不了。
尤连城一般不会拒绝，石九这边知道他有钱可并不贪，按自己规定的数目认真的借钱，认真的赌，认真的输。
不过再认真，老是输也不是个办法，尤连城思前想后，找了个觉得适合他的事做，集团产业某个小赌场的经理。
石九得到这个职位后，反而不怎么赌了，把精力都扑在工作上了，而且做得很有成绩，其实他更喜欢的是赌博算计的过程，而不是真的喜欢赌钱。
几年的时间，石九一路高升，爬到邮轮赌场大经理的位置。
人的地位上升伴随的是经济收入的提高，各方面必然都会有变化的，季东亮见到石九的时候，也高看了他一眼，气质儒雅，穿着打扮非常有品味。
“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你不白跑了”季东亮招呼他坐下。
“刚从外地回来，听说你出事了，正好经过这里，所以上来看看”
“还能喘气就证明没有什么大事”
“这话应该我说的”石九忍不住笑笑。
季东亮也跟着笑笑：“到外地做什么？”
“你忘记了么，每三年世界各地的赌场都要联合举办一次比赛，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始了，我们赌场也是预选赛点之一，所以提前去做些协调工作。”
季东亮一听顿时没有了兴趣，自己又不会赌，也不喜欢赌：“你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我每天那么忙，忘记很正常。”
“别人忘记很正常，但你是小赌王啊”
季东亮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尤连城是小赌王吗？资料上根本没有。
正当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了声音，原来这是尤连城在五年前亚洲扑克大赛中得的冠军后的封号。
再说这个级别的赛事，参赛选手都是靠三分技术七分运气，与那些靠七分技术三分运气、在世界大赛上都难得一见的真赌王相比，小巫见大巫。
所以说尤连城这个称号当不得真，季东亮笑笑摇摇头：“你自己都说是小赌王了，不是真赌王。”
“你可以争取呀，这次比赛就是个机会。”
季东亮在想一个多月后自己早已经不再是尤连城了，就算能参加想参加，只怕是去送钱的。
“赌王……还是算了吧，以前是一腔热血，现在我可没那个斗志了，再说我的水平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
“你变了许多，以前说这事你总是很开心的，看来连着出几次事对你影响很大。”
看来以前，赌博才是他和尤连城的共同话题，季东亮笑笑没说话。
石九继续说：“你不喜欢说这事我们说点别的，我这次参加大赛筹备，先得到了些消息，相比比赛本身，外围赌局更有意思。”
“外围赌局？”季东亮听了有了兴趣：“具体是什么情况？”
“方式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猜赌排名，我说的有意思的地方不是外围开盘的博彩公司那边，而是一些个人和组织团体，私下亮出天价筹码邀战。”
“天价筹码？他们这么有自信随便去压谁谁就能胜吗？”
“哪是随便压，这些人身边都有赌王参加这次赛事，所以他们在外围加一圈，赌自家赌王胜。”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们是想争一争真正的赌王是谁，那些邀赌的只是推波助澜的人。”
“是啊，真正的王只有一个，这个论调已经争论了很多年了，不过都是挂在嘴上，行动上决定比一比的，这是第一次。”
“照你这么说，他们开出的筹码不少吧？不然那些拿了一届冠军就明哲保身的赌王们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这你说对了，第一个喊出筹码的是世界金融组织的主席，他以全球七大金融行业之一的牌照做为筹码赌自家赌王夺冠，我的天，这筹码份量……，想得到它的人太多了，但想参与进来就必须有同等的筹码，还能请到有把握的赌王助阵才行。”
七大金融牌照类型分别指的是银行、证券、保险、基金、信托、期货和租赁。
季东亮收购的莱森银行，建立之初首先就得有苏黎士当地银监会申请核发的银行金融牌照。
如果业务向别国扩张，每到一个国家都要申请一遍，有的国家很容易能申请到，有的很难，但每个国家标准不一样，所以业务的协调上浪费很多时间和资源。
全球性质的金融牌照，是得到世界金融组织内近两百个国家承认的，由于标准是统一，便利性是不言而喻的，业务前景和收益自然与一般跨国银行相比，天差地别。
不过它申请是超难的，几十年间，每种类型的金融牌照全世界就那么一两枚，银行类的多点，有三四个。
能拿出这样的一枚金融牌照做为筹码，肯定不止赌业圈内的人们为之震撼，全球的金融界恐怕早已经轰动了吧。
季东亮听了也动心了：“为了请到赌王，这些人必定高额悬赏，而且输赢都给予经济保障，这些赌王们不想出山都难。”
“的确如此，而且大赛最终奖金都归参赛选手所有，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这不是关注重点，重点是现在外围参赌的，还在讨论究竟是最终冠军拿走其他人全部筹码，还是一对一的对赌，……目前还没有结果。”
他说的一对一，就是在两个赌王之间的比赛中，双方背后的支持者在自愿的情况下，可以自行开赌。
这种方式双方可以看菜下碟，对方是我需要的筹码，那就赌上一赌，不是的话，可以选择拒绝。
不过有一点，比赛过程中，有的人已经赢得自己想要的筹码，后面就会选择退出，如果这样情况多了，比赛的初衷就被改变了。
冠军拿走全部筹码很好理解，一开始，大家把筹码都放在一个锅里，哪家的赌王拿了冠军，哪家就拿走锅里所有筹码，不过这样只有一个赢家，比一对一的方式惨烈多了，但更刺激。
“我估计，多数人都是偏向冠军拿走所有筹码的吧。”
“是的，但偏向是偏向，总有小心谨慎而反对的人，往往这些人的话语权很大，……不太好说，拭目以待吧”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话题，石九才看了看时间告辞离开。
“有兴趣了？去请个赌王吧”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茉莉问道。
“兴趣当然有，赌王就算了，我可不喜欢让陌生人决定我的筹码归属”季东亮笑了笑：“回头给我讲讲赌场那些规则，看有没有空子可以钻。”
“你就少做梦了，现代赌业的模式有几百年了，你的想法是很多人的想法。”
“嘿嘿，别人做不到说不定我做到了呢”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早听说了你大名，季半仙，久仰久仰”她还俏皮的抬起胳膊，双手抱拳一本正经的比划一下。
事实上季东亮做了很多令茉莉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她选择不去争辩。
季东亮哑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