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陈平(2)

  • 水之竭
  • 猫米C
  • 2429字
  • 2022-01-12 19:21:56

重华突如其来的强势,声震九州。而他那一双重瞳,也让所有见过他的人心惊胆寒。平阳内外,没有人不怀疑重华有篡权之心。这个消息终于传到了远在西戎的丹朱耳中。丹朱闻讯大怒,立刻举三苗之兵进攻中原,声称要面见帝尧。

重华将此事报知尧,哪知尧得知丹朱起兵后大为震怒,坚持不见长子,还命重华兴兵讨伐。重华不得已,只得发兵丹水。

两军战于丹水之上,一战就是数年。重华拥有九鼎之力,却又不想伤到丹朱,只得两相僵持。在此期间,中原和三苗死伤无数,丹水为之不流。可丹朱坚持不肯撤兵离去。重华无法,只得诱杀了三苗大将夸父,生擒丹朱,系之于狱中。三苗遂平。

又过了数年,时逢帝尧将崩,丹朱于狱中憔悴得不成人型。重华不忍,擅自做主令其父子相见。尧见到自己舍弃多年的儿子,忽然间老泪纵横。不过他心中明白,丹朱终究无法成就自己想要成就的帝业。即使心中万般不忍,仍旧当着丹朱的面宣布禅让帝位于重华,而后薨。

二人将尧葬于狄山,守丧三年。守丧结束后,重华想要将帝位让辟于丹朱。丹朱听闻这个消息后,趁夜离开平阳,自隐于南海。从此重华称帝,是为「帝舜」,国号有虞,故也称有虞氏。

自从舜称帝后,每五年必南巡一次,和丹朱于柜山上相见。两人每次见面,舜都会盘坐于林中鼓琴,而丹朱则在一旁自己同自己下棋,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即使如此,每隔五年,又必会如约相见。

帝舜的儿子均素善丹朱,除了陪同父亲南巡以外,平时也经常去南海看望丹朱,陪他下棋。均从小聪慧过人,和他父亲一样善于鼓琴,得益于丹朱的教导,同时精于骑射。至于他的为人更是无可挑剔,人们都相信他将来肯定会继承他父亲的帝位。

均有一个好友叫做文命,两人曾一起整治江水,可说是小有成就。文命的父亲鲧在帝尧时期的职责就是治水,一直无成。到了舜在位时,一次洪水淹没了大片土地。舜究其责,杀之于羽山。文命子承父业,一直想要恢复他父亲的声誉。后来治水成功,舜封文命为司空,并厚葬了他的父亲鲧。再后来舜又自觉愧对于文命,认其为嗣。

就在这个天下太平,远近咸服的时候,舜却有了新的担心。

当年舜以九鼎之力辟四门、平天下,如今已无需再兴兵戈。大概是由于九鼎的反噬,舜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明白自己时日不多,需早日为百年之后考虑。在这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九鼎。

九鼎的威力如此巨大,日后若落入不肖之徒手中,定会为害人间。为此他再度招来已被封为「后稷」的弃,商量办法。后稷告诉舜,一旦契约者死亡,神力会重新封于九鼎之内,等待下一个契约者。如果想要任何人都无法使用九鼎之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九鼎封印。

具体的封印方法我不了解,大概是年代太久失传了,又或是舜根本没告诉后人。总之两人定于下次南巡经过苍梧之野的九嶷山时封印九鼎。

即使如此,舜依旧不放心,于是他又做了另一个决定。临行前,他宣入了他最信任的儿子均,将与九鼎同时造出的一把长剑交给他,告诉了他九鼎的一切,以及九鼎最大的秘密:

自契约之日起,每过第九百九十九日有一天的衰期,那一日为九鼎之力最薄弱的日子,也是唯一可以攻破的时候。舜命均必须牢记这件事,并将其传达给每一代最可靠的儿子。如果有一日九鼎之力为祸世间,这个知晓秘密的人必持此剑除之。为了不给家族增添祸端,决不可告知其他任何人。不仅如此,以防自己家族的人心生贪念,持有秘密的人一律不得称帝。也就是说,均不得继承舜留下的帝位。

均沉默地听完父亲的话,抬头就对上了那双重瞳,于是含泪点了点头,以死为誓。

那之后舜开始了自己最后一次南巡,和后稷一起以两人的性命封九鼎于九嶷之巅。均随后赶到,收敛了二人的尸体,依帝舜生前之命,葬舜于九嶷山,葬后稷于其封地邰。葬礼完毕后宣布了舜临行前的遗命:禅让帝位于文命。天下哗然。

舜崩后,两个妻子奔于九嶷山,于舜所葬之处相拥而泣。一连哭了九天九夜,泪水洒在竹子上,形成斑驳的印记。待到眼泪哭尽,姐妹二人携手来到湘江旁,坠江而亡。

丹朱则如约在柜山上等待好友,等了几日后有随从送来消息,说帝舜宾天。丹朱得闻后颔首微笑,转身离去,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几日后,丹朱跳海身亡。

三年之丧结束,就像当年舜和丹朱所行之事一样,文命也企图将帝位辟让给均,被均婉言拒绝。于是封均于商,是为「商均」。文命遂称帝,是为「帝禹」,国号为夏后,故世人亦称之为夏禹。

自那以后,九鼎被长年封印在九嶷山顶。由于此神鼎是帝舜和后稷私下所造,世莫能闻。直到一日帝禹到山上祭拜,见到此鼎,感到四周光芒万丈,便向商均询问其来历。商均称是黄帝昔年封禅所得宝鼎。禹感慨万千,决定将九鼎带回都城安邑,刻上九州山川的图腾,供奉起来。从此九鼎变为帝王的尊贵之物,后来更是成为王权的象征,没有人知道它内部蕴藏的恐怖力量。

商汤亡夏,其后盘庚迁九鼎于殷。周武灭商,周公旦迁其至洛。后秦人灭周,亦将九鼎占为己有。可据说秦始皇南巡时,曾派人到彭城泗水之下打捞,似乎和九鼎有关。人们便传说秦人根本就没得到九鼎,九鼎在那以前就被周人遗失在泗水之中。

撇开九鼎的事不谈,另一边商均自父亲死后,就一直待在封地阳城,恪守自己的本分。他以其父微时的名字为那把长剑命名,即为「重华剑」。因舜为庶人时曾居住在妫汭,故其后以妫为氏。

待到周武王克纣之后,想要寻找帝舜的后人以奉其祀,正巧找到了那一代秘密的持有者——妫满。于是封其于陈,是为胡公。其后以封地为氏,姓陈氏。

至陈湣公二十四年,楚惠王八年,即儒家第一宗师孔子归天的那一年,陈湣公被杀,陈国被楚国所灭。重华剑在这一役中受损。

楚哀王四年,秦始皇二十三年,秦军王翦大败楚军,虏楚王负刍,取陈以南至平舆。次年楚国大将项燕自杀,昌平君死,楚国灭亡。

陈城归秦的那一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家奴陈伯携年仅五岁的我星夜离开了火光冲天的家。那时的我手中正握着爹临死前交给我的一把残剑,流泪不止。

为了活命,我们辗转逃到了魏地阳武,总算在那里安定下来。为了隐藏身份,我认陈伯为兄长,却执意不肯变更姓名。好在后来秦王朝自己内部动乱起来,才终于不再有人追究我的存在。

不会有人再追究,我是陈国唯一的后裔。

于是,这就是整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