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爷爷

我把我内心的故事讲给你听,希望你能温暖我,至少不要笑话我。

小学每天放学后,我总会快速地写完作业,坐在小凳子上看爷爷打麻将,看着看着就学会了,看着看着就长大了。换句话说,我是吸着老牌二手烟长大的。

2011年暑假,六年级升初一的暑假,“末等生”的我上了补习班。等到补习班结束,回到老家后发现变化蛮大的,多了一台冰箱。

2011年9月,我去了镇上的中学,回老家的次数开始变少。

2011年12月中旬,一个又一个模糊的脸庞,齐声说道“找到他,杀了他“,来不及回头看他们的样子,我拼命地逃离,跑向老家。关上木门后,我在老家找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爷爷。外面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敲门的不是爷爷,而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我连忙向后退,慌忙之中,摔了跟头。

猛地爬起时,才发现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我迷糊地爬起床,走向教室,开始早读。

中午时,我解开了梦——梦是反的,一切都会安然无恙,爷爷不会有事的。

下午,班主任的数学课上,我被叫出了教室。那个叔叔见到我后,除了句“跟我走”,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我懵懵地,跟着他走出了教学楼,走出了学校。

“叔叔,这是要去哪里?”三轮车准备发动时,我急忙问道。

当听到“爷爷老了”几个字时,心里似乎压着一块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来气。耳旁呼呼的风声,吹的我听不清楚剩下的话。

三轮车上,我的眼角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前段时间爷爷去城里住院了,听说病快好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子?上次见爷爷是在什么时候?堂哥结婚的前一天下午,爷爷端着一碗煮熟的猪肝,准备往我的碗里倒,然后被果断拒绝。为什么果断拒绝爷爷的好意呢?妈妈曾说不能再吃爷爷的东西,爷爷的肝炎有传染性。

三轮车停了,回忆也停了。跳下三轮车时,我浑身无力,走路摇摇晃晃。

当知道爷爷是怎么离开时,我想继续问下去,却突然说不出话。

爷爷的坟前,我小声嘟囔道“爷爷,你选择离开的方式是错误的,你是在逃避问题。爷爷,你把亲戚送你的豆奶和鸡蛋全部卖了换钱,你计算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忘记再和我见一面?是不是,我很久没有去老家看你,让你心寒了?”

风越刮越凶猛,吹干了眼泪,吹乱了头发,吹乱了计划。土地是黄色的,天空是灰色的,都是令人厌恶的颜色。

“如果我提前去看望爷爷,或许可以终止爷爷错误的做法,结局也会不一样。”

“别再自责了……”橘子姑娘说道。

“爷爷走后,老家变的空空荡荡,麻将、桌子、凳子全都被卖了。木门被锁上之后,我的童年也被锁上了。”

“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按着熟悉的路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也没有走错,却再也回不到那熟悉的地方。”

“我们现在回趟老家。”橘子姑娘说道。

“回不去了,老家早就卖给别人了。”

“我们去门口看看也行。”橘子姑娘说道。

“那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