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真假假

不知过了多久,司辰终于醒了过来。当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黄锋办公室的沙发上,而司宇就坐在对面,表情凝重地看着他,还有孙瞳站在一旁。

司辰很吃惊:“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揉了下眼睛,慌忙向四周张望:“天佑呢?天佑呢?哥,天佑有危险!”说着便起身冲向书柜,试图去打开它,却被孙瞳一下拽了回来,踉跄地倒在了地上。

司辰挣扎地爬起来,喊道:“哥,天佑有危险,这里……这里下去有个金库,刚才……刚才黄锋他……”司辰急得不知所措,但司宇仍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司辰看看司宇,又看看孙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压制着情绪,问道:“哥,什么意思?你们……你们都知道是吗?天佑,天佑她现在怎么样了?”

司宇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蔑地说道:“她挺好的,得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甩了你,一个人走掉了!”

“哥,你在说什么!”司辰使劲地摇着头,“天佑不是那种人!刚才……刚才明明是黄锋他……”

“司辰!”司宇打断了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会有种失恋的感觉,但人生就是这么现实呀!你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这件事情结束了。”

司宇给司辰递了一杯茶:“你先喝点水吧。”

司辰把杯子一推:“什么叫‘事都做完了’?什么叫‘结束了’?哥,你在说什么呀!”

司宇淡然地抹了下从杯子中溅在手上的水,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司辰。

简单的两行字:

司辰:

爸妈留给我的东西找到了,我需要用它过不一样的生活。

谢谢你帮助过我这么多。不要再找我!保重!

天佑

司辰看着字条,呼呼喘着粗气,不住地摇头。

司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司辰,结束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你帮了她那么多,她却为了钱甩了你,这种女孩你还惦记什么!”

司辰猛地把字条往桌上一拍,坚定地说:“哥,这是假的!我不信!”

司宇愣了一下,然后背过了身,生气地说:“这是事实,你必须相信!跟我回家!”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绝对不可能……天佑是不是出事了?黄锋呢,他人呢?他是不是伤害到天佑了!”司辰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司宇的手臂,恳求道,“哥,哥,我要天佑平安回来,我要天佑在我身边,我要天佑!她到底在哪里?”

司宇狠狠地甩掉司辰的双手,怒吼中带着几分无奈:“你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一个女孩而已,感情的事用不着认真。真的结束了,忘掉这一切,跟我乖乖回家,你不能再卷入更多了,你是我弟,我要保你周全!”

“什么周全!没有天佑,你不如杀了我!”司辰像一座爆发的火山。

啪!司宇狠狠地给了司辰一个耳光,这记耳光打在司辰脸上,却疼在两个人的心里。

司辰用手捂着发烫的脸庞,满心的矛盾和不解,他含着泪,用颤抖的声音说:“哥,从小到大,只有父亲会打我,而每次他打我,你都是在护着我……”

司宇不忍地攥紧了拳头,眼里也泛起了点点星光。

司辰不肯放弃:“哥,告诉我吧,都发生了什么?”

“司辰,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追问了!”司宇的口气变得无可奈何,“真相是你承受不来的!”

司辰做了一个深呼吸,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平静又坚定地说道:“哥,我不是你说的那么幼稚,我能判断是非,我能扛起责任!我知道你是要保护我,但请你相信,弟弟已经长大了。我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该我面对的、该我承受的,我不会退缩!”

司宇的心动摇了,在他心里司辰一直是个任性而简单的孩子,但现在这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点醒了他,自己的弟弟真的长大了!既然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有他的参与,如今又如何让他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自己都不信的谎话,他又怎会信?看来真正幼稚的是自己呀!

司宇苦笑了一声,转过身,陷入了沉默。

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气氛冷得只听到司辰焦急地喘着粗气,他呆呆站在那儿,看着哥哥的背影。

司辰又把目光投向孙瞳。孙瞳正在看手表,似乎并不关心兄弟俩的冲突,依旧是冷冷的表情,两人目光碰撞了一下,便一言不发地把头扭向了窗外。

“好吧!”许久以后,司宇终于打破了沉默。

“但你要答应我,要冷静,不可以冲动地去做任何事情!”

“嗯,我答应你!”司辰使劲地点头,并用期盼的眼神等待着司宇接下来的话。

司宇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没有觉得,这一步步的谜题,解开得都太顺利了吗?”

“啊?”这句话就像一个棒子一样狠狠地打在了司辰的头顶。

“一步步?谜题?什么意思?那不是孙哥他帮忙……”司辰看向孙瞳,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那些画面:飞机失事的报道、关于天佑身份的调查、南高村的老屋,还有这个晋延……重要的线索都是孙瞳给的,一步步把他和天佑引到这里,直到打开保险柜!

司辰感到不可思议,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难道……这一切你们早就知道,早就设计好的?我……我也是你们设计里的一环?!”

“要说你遇到林天佑确实是个巧合,但当知道她就是祖小云,就是梁依诺时……”司宇顿了一下,接着感叹道,“只能说,‘缘’这东西太邪乎了,老天竟选了让你们两个相遇,那就注定这个故事要重新开始了……”

司辰的胸口像被一个大石块狠狠地砸了个窟窿:“这……是个什么故事?关于这幅画吗?这么说……我……一直在被你们利用?是我连累了天佑?你们……包括黄锋,早就知道天佑的

身世?”

“之前并不能确认。”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司辰使劲回想着,“是……找到梁化光?不对,肯定更早……红草莓福利院?章石草?章石草也跟你们有关系?”司辰意识到天佑此前的敏感多疑也许是对的,这整件事的复杂程度、可怕程度远不在他的原有认知内。司辰的脑子变得很混乱,他惶恐地看向司宇,不知所措。

就在此刻,司宇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

司宇听完电话后,突然像受了很大打击,猛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不知是气愤、震惊还是害怕,他浑身颤抖,眉头紧锁。

看到司宇这个样子,司辰一惊:“哥……怎么了?”

还没等司宇说话,门外一阵跑步声,黄锋带着几个黑衣人冲进了屋子。

黄锋气势汹汹地对司宇说:“对不住了,你弟还得借我用用!”说着,几个黑衣人捂住了司辰的嘴,绑着他就要带走。司辰向司宇投来求救的目光,但司宇一句话也没说,低下头背过了身。

司辰被他们带走了。

孙瞳被这突来的一切弄蒙了,他问司宇:“发生什么了?”

司宇深深叹了口气,红了眼圈:“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什么?”

“这幅画是仿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