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情报人员善后

有一次戴笠从上海动身到北方去,我到机场去送他。我跟他的私交非常好,不过他到哪里去我也没有问他,后来我知道他到青岛去了。他临走时讲了这么一句话:“你别走,我三天就回来,你不要走开,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机密要讲给你听,因为我总要告诉一个人,这件事情你哥哥也不晓得,是你爸爸交给我的,不过你不能跟你爸爸讲。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至少总要告诉一个人,我想来想去只有交给你。”我说:“好。”他说:“三天以后机场见,你来接我好了,接了我以后我们一块到办事处,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把资料给你看。”但是没有想到他的飞机在南京撞山,从此以后就没回来。究竟这是一件什么事情,我也意会不到,因为它毫无头绪,没前没后,是一个单独的案子,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第二个资料可以求证。

戴笠死后,情报人员群龙无首,老先生也离开南京。我到台湾时还把戴笠先生训练出来的情报人员带了一些到台湾来,另外的不幸流落在大陆。我问过父亲现在我们在大陆上的情报网如何,由谁负责,父亲叹了一口气说:“乱了,而且很多人都是躲在香港、东京,根本无法进去。”我说:“我这里有一套完整的情报网,请您指定人来接手。”我又说:“交给谁,我不要和他直接见面。”接着再问父亲:“我通通交给哥哥怎么样?”父亲说:“那好。”结果这套情报网就全部交给哥哥,从此哥哥就掌握起来了。至于哥哥交给什么人我都没有管。所以父亲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不与人争。

我从来不做干预别人的事,例如有人给国防部介绍武器、装备,总要插手在中间,弄点回扣,一般人都是这样子。我的基本道理是:我做介绍人,等到新人进了房,媒人就要退出来。后来有一位国防部长官说了一句良心话:“为什么蒋纬国介绍来的总是那么便宜,你们介绍来的总是那么贵?”后来哥哥也听到了,还问过我,父亲也问过我,我说:“问题很简单,只是戴不戴帽子的问题而已,我是脱了帽子进房间,人家是戴着帽子进房间的。”有一次为了买一门炮,国防部说要五百多万一门,我介绍的厂商开价一百九十八万,而且还可以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