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初中的时候,刘丹桂和熊光宗都在柏墩中学念书,三年都是同桌。熊光宗的家住在桂花坪下面南川水库坝下的熊家畈。他俩一个在坪上,一个在坪下,熊家畈又是刘丹桂上学的必经之路,因此他们常常结伴而行。刘丹桂生着一张圆圆稚嫩的脸,令熊光宗羡慕不已,百看不厌,无意中当上了护花使者。一次,他俩返校途中遇上高他们一个年级的三个小混混,这三个小混混经常截获学生钱财,熊光宗认识他们,便让刘丹桂从另一条岔路先走了,自己留下来应付。刘丹桂刚走,三个小混混就将熊光宝逼到一个偏僻的河滩上,威胁他,要他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他身上那是父母亲给他的60元,那可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啊!那生活费是父母流血流汗费劲扒力挣来的辛苦钱,给了他们,这一个月吃什么?还能回去找父母再要吗?不能。面对三个比他高大的学生,他毫不畏惧,怒目圆睁,大有血战到底的气慨。
一个大个子恶狠狠地说:“小子,你掏不掏?”
熊光宗说:“你们凭什么找我要钱,我家在农村,遭孽得要命,哪有钱给你们?”
大个子说:“凭咱没钱花了,找你支持一点。”
熊光宗说:“我凭什么要支持你,我还需要人支持呢!”
大个子说:“凭什么,就凭我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人比你多,找你支持。”
熊光宗斩钉截铁地说:“没有钱给!”
大个子吆喝道:“兄弟们,上。”
话刚落音,三个人一齐冲了上去,将熊光宗按倒在地,其中一个伸手去他内衣口袋掏钱。熊光宗拼命地挣扎着,他的双手被人擒住了,他就趁机咬住了那个掏钱家伙的手背,痛得那家伙大声叫了起来。终因寡不敌众,熊光宗遭到了一顿拳打脚踢,被打得口流鲜血,不能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钱从身上掏走了。临走的时候,大个子还掷地有声地丢下一句话:“狗杂种,你听着,你要有胆报告学校,小心你的耳朵。”
事后,熊光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告诉同学,也没有告诉父母。他不忍心再找娘要钱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三个学生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但他却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里。那一个月他东借西凑,有时还饿肚,好歹总算应付过去了。那一个月他无心学习,竟对报纸广告发生了兴趣。班上的《湖北日报》一到,他就拿去看,翻了一下之后就不再看了,同学们不知道他找什么。终于有一天,他把报纸上的“武当山武术学校招生广告”剪下来拿走了。
一个月后,熊光宗放月假回家,他对爹娘说学校要交补课费,加上一个月的生活费,共要250元。爹娘望子成龙,再苦再累从不影响他的学习,终于想办法满足了他。谁知他拿了250元钱跑了,跑到武当山学武去了。半个月后他才给家里和学校里写信,说他在外面学习,让爹娘和老师放心。至于在哪里学习,信上没有交待,急得爹娘痛哭了一场,发动亲戚六眷到处寻找也无济于事。熊光宗仅给刘丹桂写过一封信,简单地诉说了自己逃学的缘由,也没说他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只是祝她考上重点高中,将来远走高飞。
两年后熊光宗回家了,个子长高了,身子壮实了,学得了几套拳术,但他从不显身手。他曾去打听过那三个抢钱的学生的下落,可他们毕业后各奔东西,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感到非常失望。熊光宗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部队征兵,爹娘见他读不成书了,又怕他学了几年武艺,半瓢水在外闹事,想让他去当兵。熊光宗感到牛大马高的在家呆着没意思,也想去当兵。村支书是他的远房阿叔,如今当兵也要找后门,熊光宗的爹去找了他,要他帮着让熊光宗当兵,村支书也就让他报了名。熊光宗体检的时候身体特好,被带兵的连长看中了,非要他不可,就这样熊光宗没费多大力气就去当兵了。
熊光宗在部队里表现不错,第二年入了党,第三年当了班长,连首长鼓励他去读军校,可他初中没有毕业有些畏惧。在首长的鼓励下他拼命学习,想努力通过自学把高中的课程全补起来。谁知一次同班老乡傅来在外惹事遭打,一个战士跑来告诉他,他赶去了。本想劝解,结果对方人多气盛,不容熊光宗开口就打将上来。熊光宗忍无可忍,舞拳飞脚,几个动作就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把被打得鼻青面肿的傅来救了出来。结果,对方告到部队来了,傅来和熊光宗都坐了禁闭。经过调查核实属傅来挑起的祸端,傅来被提前退伍了,熊光宗也受到了处分。
熊光宗受处分后知道军校是读不成了,整个前程也受到影响。后来他想去当志愿兵,爹娘不让他去当志愿兵,要他回家结婚生崽,这样他就退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