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元

话说那日柳长青一个瞬移便是来到云梦泽这里是王诩所告知的最后行踪地点,只是来到这时早已是人去楼空苦于术士一脉的弊端不能直接卜卦只得用纵横术地毯式搜索。

连续一天的瞬移也展现出纵横术的弊端其的本质还是缩地之术和气与体力挂钩,如是过度使用自然速度也会相应的减慢这是不能避免的事情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

楚地境内襄阳城:

“少闲人,少闲人,多闲日,多闲事!”

一位与柳长青一般年纪的少年郎架着一辆牛车晃悠在街市嘴里念着独白,他双脚枕着牛屁股双手背在脑袋后小憩嘴上叼着草好不快活。

牛车悠闲行至郊外密林之间阳光闪烁刺眼忽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隔空伸手一抓就如同捕蚊般自然只是旁人那懂这其中玄妙自然不会过多理会,另一边在施展纵横术的柳长青忽觉被一只手拍了一巴掌直接导致目的地的偏移回过神已经坐在牛背上了,柳长青的到来没有惊动青牛但倒骑在牛背上与那人四目相对着实尴尬。

那人只是仰起头看了一眼又散漫的躺下道:“这位道友可否先从我牛的屁股上下来,怪不雅观的。”

“你是谁?”柳长青也未曾碰到过这种尴尬处境。

“我发现你这人还怪没有礼貌的没见我要睡觉吗。”见柳长青还要与自己搭话蹭一下就坐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拽下来了。”想到这柳长青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哪成想那人脸上似是化了的糖人般肉眼可见的耷拉了怒色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似乎是从他一开口就进入到对方的节奏之中很是奇怪也幸好察觉到了异样。

“我告你,我脾气臭噢,别招惹我,我还要赶路。”说着踢了一脚牛屁股就要走。

扯皮子的人柳长青见多了但这么有实力的倒还是第一次见,边拔剑边嘟囔:“坐牛车赶路?还能给我隔空抓下来?”

赵事成则是带着撒泼的口气道:“师傅你老人家开眼看好喽!你徒弟赵事成要被人欺负了。”

随后将一把锈剑掷出插在地上那剑说来有趣剑柄也是有趣头上是个木头雕的人头挺其话中的意思那人似乎是他师傅,赵事成未就此止步转而掏出另一把剑要说这把就更奇怪了剑身剑柄都是剑刃。

“不平剑已亮!不平在我不必让!”赵事成这一套繁琐的步骤给柳长青看愣了,不过很快其便进入战斗的状态因为很快他又不知道哪拿出了剑柄装在那剑上。

柳长青连忙叫停道:“你慢着!不平剑?”

“嘿,原来您认得。”原本赵事成也就是佯装进攻要说他学的本事少有是为了打架的所以也没打算真打,当即收招抱拳笑迎道:“不瞒你说,我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那巧了,我也有要事,但被某人耽搁了。”

这话的意图很明显了赵事成自然能理解其中意随后道:“那便先与你一起完成你的要事我再赶路”

“哦?”显然柳长青也被他这种软塌塌的性格乐到了。

“依我师叔所言,此举无碍随性即可。”这话他说的一本正经似是煞有其事但有了先前的经历柳长青对其深疑不信。

赵事成缓步从容轻抚青牛让其先回山门随后背上行囊便站与柳长青并肩同行,其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好似没有自己的思想一般这令柳长青很是好奇,先前其自称手中是平事剑这个柳长青曾经从王诩口中听说过其的描述是通体全是剑刃有两处刀尖的剑,执剑者手捻刀尖以示公平用此方法方才能以中立之人的身份平息事端,此剑出于武当七剑之一是唯一一个能自由行走天下的剑但对执剑者心性、剑法、为人十分考究。

“你还没说你是干啥来的。”

“你不也没说。”

“我是在寻人。”

“我原本是要救人。”

“那你还说随性即可?”

“那人救与不救都不会死。”

两人脚步都莫名放缓一人一句闲聊起来这也是柳长青几日来少有的惬意这一切还要归功于见到赵事成,原本柳长青毫无头绪不过其通过纵横术察觉到了其和王诩存在短时间内存在一种联系也就是说跟着他就能找到自己的师傅。

聊到师门赵事成眼神恍惚思绪回到数月前的武当山山门,那日赵事成正躺在自己的洞府旁晒着太阳心中推演着天下走向的大道每天所做的事都大差不差,除了每月十五这天他师伯会与其论道但说到底就是聊聊外边的趣闻来佐证其的推演。

赵事成被授命成为平事剑传自上一任平事剑剑主张怀旸也就是他的师伯正是这使命交替之际往事作为密辛传承。

只记那日正是十五张怀旸外出回来便是来到赵事成洞府但其照旧在睡觉,只见其踮着脚带着笑意来到赵事成面前站着挡住了半边阳光拍拍其肩道:“事成,你可知为什么平事剑会是七剑中特殊的存在吗?”

“师侄不知。”赵事成半眯着眼看了眼来人随后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回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张怀旸微微弯腰朝其耳边便指着顶上洞府说道:“它背后有秘密就在这顶峰往下第三间洞府之中,常人无法进入只有携剑者可免除禁制。你不想知道吗?”

赵事成与师伯的关系平日是极好的若非是师门的关系说不好还会是个忘年之交。

“莫非您想把衣钵传给我?”赵事成一下子就睡意全无蹦哒起来直勾勾看着师伯背后那把平事剑。

“你师伯我老了这位子我寻思着你最合适不过了。”

要知道这把剑可是能破一个门规的曾几何时赵事成想要出山门都是被抓回要知道只有平事剑可以随意下山其他人乃至其余六剑也不行,所以说这把剑在其看来就是殊荣赵事成当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等授剑仪式结束赵事成如愿以偿成为新的平事剑但这件事此时山门内只他们俩知道。只是赵事成没有意识到这样之后其间接的等于放弃了争夺掌教之位除非是找到下一任平事剑,为此其师傅与张怀旸大战了七天七夜据说一路打到现任掌教也就是他们的师弟面前才平息。

虽然说赵事成没有那个心思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算被骗了哪怕张怀旸可能是无意的但依旧要记上,自此第三号洞府迎来了他的新主人但对赵事成来说无非是换个地方睡觉而且该说不说位置高的洞府阳光确实更好。

洞府内一切从简唯独室外多出来了一间棋亭建在山崖边上相对的洞府内有一处放棋盘的地方,不过赵事成并不好奇也不会想去动它毕竟自己不会下棋而且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在这的日子赵事成只是对着那把平事剑发愣,一是不知道怎么用,二来是对之后的路开始迷茫。

在推演之中其人生的转折点便是成为平事剑恍惚之间的得又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在其踏入这方洞府之时自己的推演之中多出了一个人接着是无限延生的关系网所连带的更多人人。

沉思三月赵事成依旧不敢踏出山门甚至不敢出洞府他通过这看到的远超出之前所推演的所有,他不知道踏出这一步会怎么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只要出去麻烦事肯定不断。

在消失的几个月中其他人权当他在闭关师父与师伯也都来过但对此都束手无策。

忽一夜,赵事成实在是头昏脑胀的烦乘着月朗星稀的好夜散一下糟心事忽见棋亭坐着一个人。

“还没想通吧。”那人只是招手让赵事成到其左右。

“师叔这…”赵事成这么多年好是没有改得了口但张海铖显然没有任何怪罪。

两人在棋亭的棋盘边面对面坐下赵海铖自顾自挽袖落子随后看向赵事成,他原本想拒绝但依旧是夹起白子与掌教对弈只是棋力明显不佳满盘皆输。

“参差棋局皆为一子而起,一人当先而后万万人也。依你所见这棋盘哪处最为重要?”看着赵事成手指天元后满意的点头接着道:“天下有难而需你立于万万人之中可惧?你现在只是未找到那一子亦或者那一处天元。”

“平事剑全刃而双尖捻刃尖而战谓此举何意?”

“自省矣,凡事无绝对,此剑助你行事果断,不亏于心便是,当你能拿出此剑与人拼杀便已说明一切。”张海铖随后拿出另一把锈剑交于赵事成,“这把祖师剑交于你非平事剑不可敌者不出鞘。”

“谢过掌教。”赵事成鞠躬作揖再抬首时掌教已不知所踪。

再次见到便是在金殿前授命去龙虎参加祭祀大典的送别仪式上,毕竟这是当代平事剑第一次出山顺带着把之前潦草的授剑仪式一并补上了。

之后出了山门不出一日便遇上了柳长青而要救人之事也是在这期间推演得出,但此时赵事成还不知道要救的便是柳长青要找的人;而柳长青亦不知道其口中所言要救之人正是自己找寻的师傅。

而现在两人且行且看忽有一日东南方向出现异动一道冲天的血色光柱拔地而起两人同时爬起警觉虽然看不到但很容易便能感受到了,两人即可动身但柳长青先前的损耗还没完全恢复再加上带着赵事成这程足足过了三天等到了南昌城而此时的黄天商会被金色结界所笼罩看不清内部情况。

与他们一般被拦在外面的还有叶凌厉与吕纯阳俩人本来他们二人打算先行一步去龙虎山但刚走不久身后便异响大作遂折返现如今两人再次相见虽然没隔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但各自亦或多或少多了些感慨,不过现在的柳长青没有时间叙旧在将一切都理顺之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现在他只想弄清楚在这结界之内是谁。

“合力助我将它打开!”柳长青心中存有侥幸但其不敢赌。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吕纯阳开口道:“这是撒豆招出的黄巾力士所布下的结界,那些豆子看着年份不短你们三个小娃娃打不开的。”

这时柳长青才注意到叶凌厉身旁的老者。

“莫非前辈有法子?”

“我应该可以将这结界撕开道口子,不过只能送一个人进去。当然这由我决定。”这后半句话硬生生给柳长青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吕纯阳手法极快以酒浇剑在结界处轻轻一划便打开一道口子随即顺脚将叶凌厉踹进去。

在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扶稳葫芦一手收剑一手钳住蠢蠢欲动的柳长青道:“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穿过屏障叶凌厉眼前豁然开朗但这里不是其来过的黄天商会的内院了而是一处虚无的空白,正当他疑惑之时踏出的脚点在地面之上激起一荡墨色的波纹,即刻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线从其脚底延申出去编制交会直至形成棋盘状的网格。

“纵横之术的基础便是看透局势之动向,而连接每个人之间的纽带便是依据,交错延生出越多的线条的人便越重要,而站在棋盘中点的天元无疑是最重要的。”

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从体内发出的一般可就在叶凌厉有这种错觉之时他猛然间低头,在他脚底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他们站着位置完全相同无论叶凌厉怎么移动都看不清对面的人的脸这让他觉得不安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向脚底质问。

“你若想打破这一隔断那你就要接受好接受这天元之位。”

这句话所含有的关键词再次激活了叶凌厉脑中的被封锁的记忆开始头痛欲裂,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一并流入脑中至此叶凌厉才明白这些东西不是柳长青留给自己的而是眼前的人!

叶凌厉捂着脑袋勉强支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嘶吼道:“你是王诩!你就是王诩?!”

也就在这时脚下棋盘轰然破碎叶凌厉身体极速下坠而王诩却是逆着重力向上落去,在这某一刻两人交错之时叶凌厉愤怒的挥着拳头对此王诩只是淡然用手指弹在其眉心,伴随着两人交错稍纵即逝一阵剧烈的波动炸开连带这处幻境与外边现实的结界一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