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夜色深沉、墨色如浓稠墨汁般肆意浸染的夜晚,却有一帘皎洁月色,宛如澄澈的银纱,轻柔地洒落在一座幽深静谧的庭院之中。庭院里,花枝像是被晚风逗弄的小姑娘,娇俏地微微摇曳,送出缕缕若有若无的花香,与一旁假山嶙峋、流水潺潺的景致相互映衬,仿佛在悄然诉说着那些隐匿在岁月深处的故事。
那宅子,恰似一头蛰伏于暗夜、周身散发着神秘威压的巨兽,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彰显着不凡的气势,铜狮威风凛凛地镇守在门侧,而宅子四周,众多家丁手持利刃,身形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目光警觉且锐利,一刻不停地来回巡逻,那气氛,紧张得好似一点火星就能瞬间引爆。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仿若暗夜流星般骤然闪现。
此人从宅子外那棵枝繁叶茂、犹如撑开巨伞的大树上,身形陡然拔起,施展出武当绝学“梯云纵”,衣袂烈烈作响,恰似一只振翅高飞、冲破云霄束缚的白鹤,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而惊艳的弧线后,稳稳地、无声无息地落在宅子的房顶之上。
紧接着,他脚步轻点,仿若蜻蜓点水般在一片片青瓦上翩然跃起、落下,动作轻盈敏捷得如同在云端漫步,每一步都悄然无声,唯有那月色下一闪而逝的残影,忠实地记录下他这超凡绝伦的绝妙轻功。
再瞧这人,一头乌发被黑丝带规整地束起,顺滑得如同瀑布倾泻,身着一袭雪白色的绸缎衣衫,衣摆随风轻舞,恰似山间灵动跳跃的清泉,透着一股子超凡脱俗的潇洒劲儿。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那穗子悠悠晃动,上面系着的羊脂白玉,温润柔和的光泽仿若夜空中高悬的孤月,为他平添了几分儒雅矜贵的气质。身后背负着一柄长剑,剑鞘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泛出幽幽寒芒,恰似暗夜中隐匿的獠牙,隐隐散发着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意。左脸颊上那块精致的玉面具,巧妙地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如雕刻般俊美的左脸,那斜飞而起的剑眉,恰似两片凌厉的柳叶,眉下那双锐利如鹰的黑眸,深邃得仿若无尽的夜空,仿佛世间一切阴谋诡计在这双眸的凝视下都将无所遁形。修长且挺拔的身姿傲然挺立在房顶之上,周身散发的气势,恰似那君临天下、俯瞰众生的霸主,冷傲孤清又盛气凌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却又对其身份好奇不已。
他悄然揭开一片青瓦,下方寝殿内那奢靡至极的场景瞬间撞入眼帘。只见那寝殿,奢华得如同用金银珠宝堆砌而成的梦幻洞府,宽敞的浴池池壁上,镶嵌着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在摇曳闪烁的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恰似夜空中繁星坠落汇聚于此。浴池之中,水汽氤氲缭绕,一对男女嬉笑玩闹之声不绝于耳,那娇俏的笑声,仿若一串串银铃在风中肆意作响。看到这般纸醉金迷、荒淫无道的画面,他眉头微微皱起,满心厌恶,直觉这背后定隐藏着诸多不堪与祸端,正打算把青瓦轻轻盖上、悄然离开这是非之地,却猛地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那声音,仿若一道锐利的利箭,瞬间划破了这暧昧又喧闹的氛围。
他赶忙透过瓦洞向下探看,只见一男子身着红裳,背对自己站在那里,那身形瘦削得好似一道诡异的剪影,周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仿若从九幽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那红裳的颜色,鲜艳得如同浓稠欲滴的鲜血,在灯光的映照下,仿若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业火,肆意释放着不祥且骇人的气息。只见这红裳男子双手仿若一对夺命铁钳,紧紧扣住一对男女的头顶,那对男女瞬间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痛苦之色如同疯长的藤蔓,迅速爬满整张脸庞,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若被恶魔攥住了灵魂,正肆意揉搓、吞噬,周身的气息被源源不断地强行抽离,恰似风中残烛,那生命的光亮转瞬即逝,迅速萎靡下去。
目睹这般阴毒诡异的场景,他脸色骤然大变,心脏仿若被一记沉重有力的铁锤狠狠击中,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险些脱口惊呼出声。凭借着自身在江湖闯荡多年积累的深厚武学见识,他瞬间断定,这红裳男子所施展的功法,必定是那种被江湖正道唾弃、人人喊打的邪门歪道功夫,练此功之人,定然是心怀不轨、妄图搅乱世间、为祸一方的大奸大恶之徒。虽说此刻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杀意也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蔓延生长,但理智尚存的他深知,此刻若贸然出手,一旦不能一举将对方制住,稍有差池,让这红裳男子警觉逃脱,日后再想对付,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于是,他咬着牙,强压下心头汹涌澎湃的怒火,如同潜伏在暗处、等待最佳时机出击的猎豹一般,静静地蛰伏在房顶,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试图从中寻得破绽,觅得一击即中的良机。
恰在此时,一个行事莽撞、冒冒失失的下人急匆匆地赶来,脚步慌乱急促,一路跑到门前,扯着嗓子高声呼喊:“主子……”见无人回应,这胆大包天的下人竟大着胆子推开了门。而此时,那红裳男子正处于练功的关键紧要之处,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仿若当头一棒,恰似一位闭关修炼、即将突破却被外力强行破了气脉的绝世高手,瞬间心神大乱,一口瘀血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眼神刹那间变得暴戾凶狠,如同被彻底激怒、亮出致命毒牙的响尾蛇,周身散发着浓烈且骇人的毒怨之气,猛地出手,那下手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重重地砸落在地,当场一命呜呼,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躲在房顶之上的人,将这一幕瞧得真真切切,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内心对这无辜之人惨死之事充满了愤慨,仿若心中有一头愤怒的公牛,正横冲直撞、仰天怒吼。然而,多年江湖历练铸就的沉稳性格,让他依旧克制住了冲动行事的念头,继续如同一块沉默不语、纹丝不动的石头一般,潜伏在房顶,冷静观察着局势的变化,试图从红裳男子后续的一举一动中,寻找到可乘之机,觅得制胜的关键。
红裳男子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施施然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洒落在他那瘦脸之上,映照得他的面庞好似纸糊的恶鬼,苍白得让人胆寒,而那满脸的贪婪之色,仿若要将这月色整个儿吞进腹中,化为自身的邪力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吏部尚书,焦芳?”那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仿若一道冰冷彻骨的阴风,悠悠飘荡,透着一股子算计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意味。
与此同时,在宅子的大厅之中,焦芳正坐在太师椅上,神色焦躁不安,仿若屁股下面生了钉子,一刻不停地挪动着身体。这人长得身形干瘦,仿若冬日里被寒风抽干了水分的枯柴,一张脸狭长如刀,脸上那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好似干裂许久、沟壑纵横的河床,每一道纹路里,都刻满了算计与城府,仿若一部写满阴谋诡计的古籍,让人望而生畏。那深陷在眼眶之中的三角眼,时常眯成细细的一线,幽光闪烁,透着阴鸷狠辣的气息,仿若暗夜中闪烁不定的鬼火。尽管身着一身官袍,可周身那股子谄媚与精明交织在一起的浊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仿若一块原本纯净的美玉掉进了臭水沟里,散发着让人不适的气味。
他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又犹豫着放下,反反复复,杯中茶水早已渐渐变凉,而他此刻的心境,就如同这杯凉茶一般,忐忑不安,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他一心攀附权贵,仿若那藤蔓紧紧缠绕着大树一般,妄图借此谋求仕途上的飞黄腾达,取代朝堂上那几个让他心生嫉恨、视作绊脚石的大臣。如今,眼瞅着似乎有变故发生,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阴云沉甸甸地笼罩在头顶,他生怕自己所倚仗的这棵“大树”失势倒下,那过往种种精心筹谋、处心积虑的算计,可就都要像梦幻泡影一般,付诸东流了。因而,他心急如焚,急于知晓当下的局势到底如何,好寻得一线转机,犹如溺水之人,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那根救命稻草。正打算起身去问询情况,便听到红裳男子那独特的笑声悠悠传来,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衫,堆起满脸笑意,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匆匆忙忙地迎上前去。
“千岁您可算来了!”焦芳急急忙忙地说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惶恐,仿若天要塌了一般,“刘谢那两个老家伙,联合朝臣伏阙奏请皇上,想对千岁不利啊。”话语间,满满的都是焦虑与不安,仿佛已经看到了最为糟糕的局面。
原来,这焦芳曾经也是个心怀壮志之人,仿若胸怀治国安邦的宏图伟略,还曾上书御边良策,满心期待着能凭借这份良策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可谁曾想,这份良策竟被阁臣谢迁无情地压了下来,仿若一只原本高飞在天空的风筝,被人狠狠拽落回地面,摔了个粉碎。自那以后,怨恨的种子就在他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恰逢这红裳男子刘瑾权势日渐昌盛,如日中天,他便如同一只寻到腐肉的苍蝇,迫不及待地主动攀附上去,妄图借助刘瑾的势力,排挤掉那些与他作对的异己,进而谋取高位,实现自己的野心抱负。这些年来,他日夜盘算,将朝堂之上的人心向背、规矩门道细细琢磨,仿若拆解棋局一般,把朝堂局势剖析得清清楚楚,只为了能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此刻,危机突如其来,他怎能不焦急万分,满心期待着刘瑾能有应对之策,仿若盼着救世主降临,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刘瑾闻言,周身的杀气仿若实质化的冰棱,瞬间弥漫开来,“噌”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那剑寒光一闪,恰似暗夜流星划过,晃得人眼一花。紧接着,只见他身形疾如闪电,仿若一道红色的凌厉闪电,手中长剑裹挟着呼呼风声,狠狠劈向案桌,那案桌应声而断,恰似被天雷劈中的朽木,瞬间碎成两半,木屑四溅,动作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案桌上玉盘中摆放着的柑橘,也随着这剧烈的震动滚落下来,而刘瑾眼疾手快,长剑轻轻一挑,那些柑橘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般,稳稳当当地悬在空中,没有一个掉落地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尽显高超剑术,仿若一场精彩绝伦的剑舞,让人惊叹不已,而那威慑之意,更是溢于言表,仿若在向周围人宣告着他的实力与不容侵犯。
“敢和本督作对,就如此桌!”刘瑾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仿若寒夜枭鸣,尖锐刺耳,透着让人胆寒的狠厉,那声音仿若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脊背发凉。
焦芳被吓得眼皮直跳,仿若受惊的兔子一般,脸色煞白如纸,冷汗不受控制地如雨般簌簌而下,身体连连后退数步,吓得噤若寒蝉,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他深知刘瑾这人喜怒无常,手段狠辣得仿若手握生死簿的阎王,稍有不慎,怕是性命不保。自己的仕途前程全系于刘瑾的一念之间,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仿若走在悬崖边缘,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虽说刘瑾如今恃宠而骄,权势滔天,又暗中秘密修炼邪功,可心底里,他也对江湖势力忌惮三分。他深知江湖仿若一片神秘莫测的深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玄机,里面藏龙卧虎,那些武艺高强、心怀正义的江湖豪杰,仿若隐匿在暗处的鲨鱼,随时都有可能跃出水面,给予他致命一击。所以,他不敢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实力,生怕招惹来更为强劲的敌手,仿若过早亮出底牌,让对手摸清了底细,自己便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他心里明白得很,在这朝堂与江湖相互交织、错综复杂的局势里,贸然行动、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那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地,唯有隐忍不发、精心谋划,步步为营,仿若棋局高手,每一步落子都慎之又慎,如此这般,方可稳坐权势高位,掌控全局,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你先去盯着那些老家伙,咱家要连夜进宫面见小皇上,敢和咱家作对,咱家要将他们一锅端了!”刘瑾剑挑玉盘,目光似寒刃一般,冷冷地吩咐道,那眼神仿若能冻死人,让人不寒而栗。
焦芳如蒙大赦,仿若得了特赦令的囚犯一般,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躬身退下,脚步匆匆,急于逃离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看来今晚宫里要出大事了。”一直在房顶潜伏着的那人,心下暗自思忖道,正打算抽身离去,仿若要隐匿于夜色深处,从此销声匿迹一般。可谁曾想,就在这时,刘瑾猛地发出一声尖啸:“不知是哪位朋友,既然到了咱家府上,何不下来喝杯茶再走?”那声音仿若一道锐利无比的利箭,直直穿透夜空,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言罢,一片碎瓦裹挟着呼呼劲风,仿若暗器一般迅猛射出,而刘瑾的身形也紧随其后,仿若鬼魅般瞬间浮现,一下子拦住了屋顶之人的去路。
屋顶之人反应迅捷得恰似机敏的猎豹,在察觉到危险的瞬间,身体急速后退数步,同时反手快速抽出背后长剑,长剑一横,寒光闪烁,恰似秋水凝结成的霜刃,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此刻,他心中暗暗吃惊,自己行事已然如此谨慎小心,没想到竟还是被察觉了,仿若精心布置的陷阱被人一眼识破,心里不禁对刘瑾的警觉性和老谋深算暗暗忌惮,心想着日后若是再要对付他,必须得加倍小心,一招一式,都不能有半分懈怠,仿若行走在布满尖刺的钢丝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身上的杀气早已出卖自己,既然是来行刺的,为何先前迟迟不动手?”刘瑾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一边嘴角挂着冷笑,那笑似腊月寒霜,冷彻入骨,仿若能冻住人的灵魂,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意。
“哼,要取你性命,不过是时机问题,今日便是要你这作恶多端之人付出代价!”屋顶之人毫不示弱,声若洪钟,透着决然无畏的气势,仿若正义的审判者,对着眼前的邪恶之徒发出了最后的通牒,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力量。
语落,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刘瑾长剑如龙,仿若一条咆哮出海的蛟龙,抢攻在前,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影如织,仿若密雨倾盆而下,铺天盖地,压得对方步步后退,脚下的房瓦在剑风的剧烈激荡下,四散纷飞,恰似被惊起的鸦群,在空中慌乱地乱舞。
对方则沉稳应对,手中长剑施展出的剑招玄妙无比,虚实相生,以柔克刚,尽显武学智慧。他先是示之以虚,剑招仿若雾中花,让人捉摸不透,使得刘瑾的猛烈攻势仿若陷入虚幻之境,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紧接着开之以利,剑出如电,寻隙反击,仿若毒蛇出洞,精准致命,不给刘瑾丝毫喘息的机会。“青龙出水”,剑似蛟龙出海,直捣黄龙,气势磅礴,一往无前;“落花流水”,剑招连环,密不透风,仿若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气势如虹,瞬间反压刘瑾。
一招“仙人指路”,剑尖如星芒闪烁,光芒耀眼且锐利,险险刺向刘瑾双目,刘瑾狼狈躲闪,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仿若惊弓之鸟。对方乘胜追击,“乌龙摆尾”“钟馗仗剑”“罗汉降龙”“黑熊翻背”,诸般剑招连环使出,剑剑致命,刘瑾左支右绌,只能勉强防守,身上衣物被锋利的剑刃划破,臂膀处也渗出血来,模样狼狈不堪,仿若丧家之犬,昔日威风荡然无存。
“太极剑法!”刘瑾惊叫出声,面露惊惶之色,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究竟是何人?”声音里透着惊恐与疑惑,仿若不敢相信自己竟碰上了如此强劲的对手。
对方冷笑一声,撤剑后稳稳立住身形,朗声道:“吾乃东方白,江湖人称‘玉面麒麟’,你这等奸佞,作恶多端,残害百姓,危害朝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话语铿锵有力,仿若正义的钟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充满了豪迈与决绝,彰显着江湖侠义与正义担当。
刘瑾闻言,心中暗惊,仿若当头一棒,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威名赫赫的“武当一剑,玉面麒麟”。
当下,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咬着牙,苦苦支撑,深知武当威名远扬,太极剑法更是精妙绝伦、威震江湖,懊悔自己先前太过大意,没料到江湖高手来得这般快,且武艺如此了得。
刘瑾又惊又怒,却也知此刻不容分心,手中长剑一横,强压下心头慌乱,决意拼死一搏。他深知东方白既敢现身,又有这般超凡武艺,定不会轻易罢手,自己若露出半分怯意,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
东方白剑眉扬起,眸中寒芒更盛,太极剑法运转随心,一招一式皆裹挟着磅礴内力,剑风呼啸,恰似山间奔雷。他步步紧逼,心中念及刘瑾平日里犯下的桩桩恶行,残害忠良、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满腔怒火都倾注在剑上,只想速速将这奸佞斩于剑下,还世间一个太平。
刘瑾边招架边退,脚下青瓦被踏得粉碎,他余光瞥见宅邸中越来越多的家丁举着火把赶来,心下稍安,寻思着只要撑到援手齐聚,便能扭转局势。于是他故意卖个破绽,引东方白攻来,东方白岂会不知他这点算计,却艺高人胆大,剑势不减,直刺刘瑾咽喉。刘瑾侧身一闪,挥剑斩向东方白手腕,东方白剑身一转,“啪”的一声,两剑相交,金属撞击之声响彻夜空,溅起串串火花。
夜,浓稠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刘瑾的宅邸。
房顶上,东方白与刘瑾的激战正酣,恰似冰火对撞,剑影闪烁、气浪翻涌。东方白一袭白衣胜雪,仿若嫡仙临世,剑出如龙,太极剑法运转间,剑身似裹挟着星河漩涡,一招一式皆蕴含天地至理,虚实变幻莫测,恰似云卷云舒,暗藏无尽杀招。刘瑾身着红裳,仿若暗夜恶魔,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风呼啸,恰似鬼哭狼嚎,每一剑都带着阴狠劲道,试图撕开东方白的剑幕防御。
二人身影快如鬼魅,你来我往,瓦片在剑风激荡下,如脆弱蝴蝶四下纷飞,化作齑粉。房下的花丛被剑气扫过,花枝断裂、花瓣飘零,似一场凄艳的花雨,为这场生死对决添了几分惨烈。可这般动静,终究还是惊了这宅邸的“沉睡”,刹那间,整个府邸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亮堂起来,四处人影攒动,火把烈烈燃烧,仿若条条舞动的火蛇,映红了宅邸半空。
东方白见状,心下暗道不妙,剑眉一凛,深知再纠缠下去,便是陷入绝境。当下眸光一寒,手中长剑一抖,施展出“饿虎扑食”,只见剑势陡然凌厉数倍,恰似饿虎出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强攻数剑,剑剑直逼刘瑾要害,刘瑾被逼得连连后退,脚步在瓦片上踏出声声闷响,每一步都险些踏碎青瓦。趁此间隙,东方白脚尖轻点,身如离弦之箭,施展出“金鲤倒插波”,整个人借力向后倒飞而出,衣袂飘飘,仿若乘风归去的仙人。
刘瑾岂肯罢休,欲要追去,却见东方白在空中反手一挥剑,刹那间,几道惊天气剑如长虹贯日,携着滚滚剑气,仿若怒龙出海,冲向刘瑾。剑气所到之处,瓦片似被无形巨手裹挟,化作暗器,如暴雨梨花般狂卷向刘瑾。这剑气仿若实质化的风暴,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空气都似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声响。刘瑾大惊失色,却也久经江湖,反应迅捷,急忙挥剑防身,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光影,密不透风,“叮叮当当”声响不绝于耳,恰似打铁铺里的激烈奏鸣,将飞来身前的乱瓦尽数击飞。待烟尘缓缓散去,刘瑾定睛一看,视线中早已没了东方白踪影,只剩那清冷月色洒在狼藉屋顶,似在嘲笑着他的狼狈。
刘瑾虽身无大碍,可一身华服早已凌乱不堪,发丝披散,脸上溅满尘土,显得极为狼狈。他望着东方白离去方向,满目怒火仿若实质化的岩浆,在眼眶中翻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阴狠道:“好一个武当轻功,咱家迟早带人打上你的武当山,让你们这帮臭道士死无葬身之地!”那声音,仿若寒夜枭鸣,透着彻骨恨意,在宅邸上空回荡,惊得枝头宿鸟四散纷飞。
紫禁城,这座承载着百年兴衰、历经战火洗礼又重归繁华的巍峨都城,犹如一座岁月沉淀的宝库,红墙金瓦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仿若披上了一层梦幻金纱,每一寸砖石都诉说着往昔故事。皇上的寝殿,更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到极致,碧沉沉的琉璃仿若深邃湖水铸就,明幌幌的宝玉恰似繁星镶嵌,那一处处雕刻的龙腾,栩栩如生,似被神秘匠人的神来之笔赋予生命,鳞片闪烁寒光,龙须飘动仿若在吸纳天地灵气,时刻准备腾空而去,彰显皇家无上威严。殿外,锦衣卫如雕塑般挺立,身姿魁梧仿若巍峨小山,虎背熊腰间铠甲寒光闪烁,仿若夜空中冰冷星辰,气宇轩昂的模样,仿若天兵天将下凡,令人望而生畏,仅是那冷峻气场,便能让路过的小太监瑟瑟发抖。
刘瑾得吏部尚书焦芳火急火燎汇报,犹如惊弓之鸟听闻弓弦颤响,连夜召集马永成、谷大用等朋党,脚步匆匆,仿若被恶狼追赶,向着小皇上寝殿奔去。那寝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似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此刻,朱厚照,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天子,恰似未经雕琢的美玉,稚气与英气在脸上交织。他身着龙衮服,那金线绣制的龙纹仿若活物游走,顶上珠光宝玉璀璨夺目,映得他面庞光彩照人,唇红齿白间透着皇家贵气,虽青春年少,眼眸却偶尔闪过英气勃发之芒,只是言谈举止仍难掩童真,仿若在皇宫这方天地里,还是个贪玩未长大的孩子,被万千宠爱包裹,不识人间疾苦与朝堂暗流。
他坐在玉案前,正悠然品尝着盘中点心,点心碎屑沾在嘴角,增添几分可爱。见刘瑾等人朝拜,便开口道,声音清脆却带着皇家威严:“刘瑾呀,负责星象观察的杨源对朕说,你们几个作害,已经上干天谴,有损我大明江山,如今几个内阁大臣联合百官上书,要朕杀了你,但朕念及你们多年伺候朕的份上,也算是劳苦功高,朕不忍伤害尔等,但朕不得不将你们调往别处,以平息众怒。”
八党听闻,仿若被寒霜猛击,脸色瞬间煞白,冷汗从额头渗出,心似坠入冰窖。他们在这皇宫中摸爬滚打,靠谄媚逢迎、巧立名目才攀得权势高峰,若一朝失势,往昔威风不过是黄粱一梦,定沦为他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荣华富贵如烟云飘散。
刘瑾惊骇之余,心底暗恨,仿若毒蛇在心底吐信,暗骂:“好你个杨源,竟敢与咱家作对,咱家若逃过此劫,定要将你乱杖打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可转瞬,他便调整神色,眼眶一红,仿若受尽委屈的小兽,“扑通”一声跪地,膝行向前,那姿态卑微到尘土里,脸上挤出可怜兮兮模样,凄然说道:“主子啊,您贵为一国之君,怎能受那些大臣左右?奴才日夜从各地搜寻奇珍玩物,不过是念及主子对奴才厚爱,殚精竭虑,唯恐主子在这深宫之中烦闷无聊,不能安享欢乐。如今奴才受宠,却遭小人嫉妒,他们蓄意陷害,妄图离间咱们君臣情谊,主子明鉴呐!”说着,他抬手抹泪,手指缝隙间,偷瞄朱厚照神色,见其稍有疑虑,便放声嚎啕,声泪俱下:“主子啊,陷害奴才等人正是那王岳!他勾结内阁大臣,妄图限制皇上出入,先拿奴才开刀,飞鹰猎犬不过是小情趣,怎就碍着国事了?分明是他们包藏祸心,见不得主子快活,若奴才任用之人有罪,那帮文官怎敢如此放肆!”
一旁马永成,肥头大耳晃悠,恰似装满油水的酒囊,赶忙附和,声音带着哭腔:“主子啊,奴才们是您的眼目,忠心耿耿,时刻盯着四方动静,护您周全。他们却想挖了奴才们,让主子成瞎子,好随意摆弄主子,将您困在皇位,限制您自由,主子英明,可别中了他们圈套呐!”
朱厚照年少天真,心性单纯如白纸,被这几人一唱一和、声泪俱下的表演蒙蔽,仿若陷入迷障。当下冷哼一声,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案上点心震落,道:“怪不得,朕几番为你们求情,他们非要置你们于死地,竟是要限制朕自由,对朕有不轨之心。刘瑾,朕命你即日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着令你们即刻将王岳和范亨、徐智等人,发往南京充军。”
八党瞬间转忧为喜,笑逐颜开,脸上阴霾被狂喜驱散,当即跪地高呼:“主子英明,主子英明!”那声音响彻寝殿,透着得意与侥幸。
武宗皇帝朱厚照这才满意,走上前来,望着刘瑾笑道:“诸位爱卿快快起来,你们快想想办法,带朕岀宫前去放松放松,待在这里面,朕都快要活活闷死了。”言语间满是孩童心性,对宫外世界充满渴望。
刘瑾等人暗喜,缓缓起身,面对朱厚照,身子微弓,仿若被驯化的忠犬,谄媚姿态尽显,脸上堆笑,眼神却在谦卑中藏着阴狠算计,恰似狐狸藏在温顺表象下。
刘瑾媚笑道:“奴才当然能带主子出去玩,只是奴才得先料理了那些妄图害奴才的人,免得他们再联合大臣,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继续陷害奴才。等奴才办完这事,立马带主子畅游宫外,寻那新鲜乐子。”那笑容,如春日暖阳,可眼底寒意,恰似三九寒冰。
朱厚照闻言,虽略显失落,却仍不辨忠奸,挥挥手道:“那好,你们就去看着办吧。”
刘瑾心中狂喜,仿若赌徒赢下巨额赌注,朝小皇上恭敬行礼,转身与马永成对视,嘴角微扬,心领神会,那眼神仿若在说:“这场博弈,咱们赢了。”马永成心领神会,做个抹脖子手势,刘瑾微微点头,马永成便如恶狼觅食,先行一步,去执行那“清理”任务。
刘瑾目光深沉,仿若幽潭,暗藏漩涡,心下自语:“想让小皇帝杀我,哼,咱家不妨先送你们下地狱。”语气冰冷,透着血腥。
皇宫内,冷月高悬,穿梭云层,洒下清冷光辉,似在窥视人间权谋。马永成出殿后,急召心腹,仿若撒出一群恶犬,气势汹汹前往捉拿王岳等人,脚步匆匆,踏碎月色,所过之处,小太监、宫女纷纷避让,噤若寒蝉,生怕招惹这煞星。
刘瑾得势后,威风凛凛带人至金銮殿外,锦衣卫、东厂、西厂人马一字排开,仿若黑色潮水,散发肃杀气息。那些锦衣卫,身姿挺拔,铠甲锃亮,手中长刀寒光闪烁,列阵森严,似钢铁铸就的城墙。刘瑾从队列中走出,昂首挺胸,仿若得胜将军,可眼神阴鸷,扫视着四周。
大臣们见此阵仗,脸色骤变,仿若见了洪水猛兽。刘健、谢迁两位顾命大臣,更是心头一震,他们深知,局势已然逆转,仿若精心布局的棋局被人一脚踢翻。
刘瑾望着伏阙请愿大臣,嘴角扯起冷笑,仿若看蝼蚁挣扎,阴阳怪气说道:“我说诸位大人,大晚上不回府睡觉,搁这儿跪着干嘛?难不成指望皇上给诸位发宵夜呀?”那语调,满是嘲讽,仿若尖锐利箭,射向大臣们。
刘健见刘瑾这般嚣张,虽古稀之年,却傲骨铮铮,“噌”地起身,目光如炬,仿若怒狮,直视刘瑾,冷冷道:“哼,你不过小小阉宦内臣,竟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还带这帮侍卫,是想来问罪老夫?”话语铿锵,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在殿外回响。
刘瑾一滞,最恨人提“阉宦”二字,仿若被戳中痛处,脸上愤恨一闪而过,却碍于刘健威望,强忍怒火,咬牙切齿道:“你……”
刘健却不给他喘息机会,手指刘瑾,凛然斥责:“就是你,将皇上引上歪路,整日只知寻欢作乐,荒废朝政。你在京城搜刮民脂民膏,大肆圈地,草菅人命,老夫与众大臣请愿,便是要皇上杀了你,以平民愤,还大明江山清明!”言辞恳切,字字如锤,敲打着在场众人良心。
刘瑾怒极反笑,笑声仿若夜枭啼鸣,透着癫狂:“想让皇帝杀我?怕是要让刘公失望了。皇上已任命我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还着我捉拿进献谗言的范享、徐智等人。刘大人几次想告老还乡,不妨再上奏请辞,这次定会如你所愿!”
大臣们仿若被重雷击中,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谢迁喃喃自语:“这不可能,皇上怎会如此昏聩……”
刘瑾见状,得意至极,环视众人,眼神仿若在宣告所有权势,道:“咱家带这些侍卫,是来捉拿范亨等贼人,既然这儿不见他们,诸位大人就继续跪这儿望明月、饮晚风吧!”言罢,拂袖而去,留下一众大臣在原地,仿若被寒霜打过的茄子,蔫了下去。
刘健望着天上明月,仿若看到大明江山飘摇,心痛如绞,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晃悠。众人惊呼“阁老”,急忙搀扶,可那风,依旧寒冷,似在为大明未来哀鸣。
事已至此,刘健、谢迁、李东阳请求辞职,朱厚照独留李东阳,听刘瑾之言令焦芳入内阁。而后,刘瑾开启“清算”,在百官面前,让人将杨源杖打至死,杀鸡儆猴。尚书韩文革职,吕翀、刘郤等诸多忠臣,或杖罚、或贬职,守备赵承庆削禄,陆珩、林瀚被迫辞职,朝堂一时阴霾笼罩,忠臣噤声,奸佞当道,大明江山在这暗流涌动中,似驶向未知惊涛骇浪,命运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