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七叫醒了江北。
“哥哥,你昨天是怎么回来的,那敲门声吓得我都不敢开门。”
安七唠唠叼叼的埋怨的说,把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放到江北面前。
他们说过,平时这里是不要外人来的,两个人都有钥匙自己开门就好。
江北翻出要死的白眼给她,又伸手使劲拍拍自己的头,喝着粥时脸上都是想不开的样子看安七。
安七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没有明白一项很精神的江北今天是怎么了。
她伸手摸摸江北的头,又摸摸自己的,问道:“哥,你没事吧?”
江北还是傻傻地看一眼她,喝一口粥,喝完了粥才开始说话。
“安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安七一听他又要讲故事,就去拿了自己的小本子,坐在门口那等。
江北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个安七越来越好玩。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人,她比我大很多。
但是她的年龄并不影响她的美,她美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不妖艳但很诱人。”
江北讲了自己和孟良乙的认识,讲了自己想娶她照顾她,最后讲了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一幕。
停了一会,江北说:“我从未想过她会在白天和夜晚是两个面孔生活。”
他又把自己如何认识吴茵的讲了一遍,讲到路珖的那段更是细腻。
他说:“我现在很怀疑,路珖认识的那个美丽的女子也是她,她的会所在这座城里有很多。
会所是一些身份特殊的人才能进去,她的身份有这个能力。
还有她也有咖啡店,期中就包括学校门口的咖啡屋,还有一家女人奢侈品的店面。”
安七张大了嘴巴,颤巍巍地说:“哥哥,你要我去干活的那家不会也是她的吧?”
江北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好久不和她联系,怎么会让你去她那里。”
安七还是一脸的害怕,她用奇怪的声音说:“哥哥,为什么不呢?为什么我不能去她那里工作呢?说不准这样你的疑问就会被我知道的。”
安七瞬间换了一个表情,是一种执着。
江北明白安七的意思,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让安七去孟良乙的咖啡店。
安七拍拍江北的肩膀,冲江北点点头,很自信的说:“哥哥,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就行。”
江北想了一下说道:“也好,你要注意安全,一旦有危险就和我联系,我现在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楚的那种。”
安七没再说话,她在自己的小本上记下了一个人的特征。
这个人的特征就是江北说的那个爱戴蓝色围巾的儒雅男人,和江北爸爸相差一个字的男人。
她想这个人可能也是江北在怀疑的。
江北和丁义晨约好了一个地方见面,他们要去孟啸天的家。
丁义晨两手拿了很多礼品,却见江北只拿了一束芬芳的鲜花。
鲜花都是小朵的,一团团紧蔟的花朵就像一个笑脸的孩子。
丁义晨心里突然很想叫好,这个江北的想法和做法总是新颖。
孟啸天家钱书瑜见到江北时,心里就惊讶不已。
从江北进来开始,钱书瑜再也无法静下心。
眼前的男孩使她心动的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
这个高高的年轻人笑起来太像一个人了,笑容里有点腼腆略带点害羞,还有眉眼里干净的神情。
他手里也拿着一束花团锦簇的雏菊花,眉眼温和地看着她。
她面前活生生的刘一周抿嘴站着,眼神里和脸上都是初次见面的敬慕神情。
钱书瑜在心里悲声四起,难道那个一直让自己在心里念念不忘的狠心人又回来了?
钱书瑜的心里突然想哭,那个和她一直说他们未来的人回来了。
只可惜回来的太晚了,她结婚了。
他们的未来没有了,孩子没有了,转过头的钱书瑜脸上都是痛苦的无奈。
随后她又舍不得的再去看,就像自己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面前,脚步很温柔的向江北走近了一步。
她眼带忧伤的去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阿姨好!”江北打破钱书瑜的幻想。
钱书瑜愣在江北的问候中,她歪着头苦笑了。
这男孩有分寸的问候,体现出身体里一种自带书香的贵族气息,这和刘一周也很像。
这个男孩周身的气质都很象刘一周,可惜并不是。
从江北进来开始她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她就不想让自己醒来。
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抱抱江北,想要再次体会那种要她命的爱。
江北脸上一直很温暖的笑看她,这让钱书瑜的尴尬减去很多。
丁义晨被孟啸天拉着去了书房,从他们进门开始他就说了丁义晨。
说他买了这么多东西,是要把他当作一个老年人看待的节奏。
丁义晨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但他很会说话,马上就说自己的父亲也喜欢用这些东西。
这下就拉近了他和孟啸天的关系,两个人很亲热的笑着拉起手,孟啸天就把丁义晨带进了书房。
说是要给他看看自己最近收藏的案卷,这个话题让一直羡慕江北的丁义晨感到了宠幸的滋味。
他快速的瞧了江北一眼,给了江北一个鬼脸。
江北冲他笑着点了头,要他加油。
钱书瑜伸手拉住江北,让他坐下。
然后声音里颤抖,眼圈发红,脸色由潮红见白的问江北:“你是江北?你家是哪的啊?”
“我家最开始在城外的一个小镇,后来我妈妈出了事,爸爸就带我回了老家。“江北一边说,一边帮钱书瑜倒茶。
”哦,小镇啊,叫什么名字啊?“钱书瑜问话时手就抖了。
她不敢太去看江北眼睛,她怕自己在那双相似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她怕自己的样子很吓人。
”我那时还太小不记得了,后来听爸爸说是朝阳镇……“江北说的很慢。
钱书瑜的手突然抓紧了自己眼前的茶杯,手指发白的看江北。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回老家了?“
”是因为妈妈走了,爸爸很伤心就带我走了。“
”哦……妈妈走了……老家很远么?那里什么样的?“钱书瑜用喝茶的声音掩盖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老家离这很远的,那里地皮很薄不适合长大树,我爸爸就在家门口种了几棵橘树。
爸爸喜欢做些事,在那里和人家一起搞了个植树工程,山坡上就被他们种满了橘子树,一到秋天我家房子后面的山坡橘子树就结满了。
爸爸他们不去摘下来那些柑橘,等着橘子在树上过了一个冬天,橘子变得又黄又甜,那时才会从树上摘下来。”江北笑着说,他很想让别人知道爸爸做的事。
他更想让眼前的钱书瑜知道刘一周的事,可是他看出来钱书瑜的精神是有些不正常的。
他不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怕自己说出来更多都是刘一周的模样会再次刺激到钱书瑜。
自从他和王竹桥知道孟啸天的妻子是钱书瑜的时候,他们就找了孟啸天的资料。
知道孟啸天是一个很宠妻子的人,也是个很好的父亲。
但是他们不知道钱书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江北看到了。
江北在心里对江山月说了对不起,他猜到江山月不来找钱书瑜,也是知道了钱书瑜今天的状态的。
江北甚至都能理解爸爸为什么不来找钱书瑜了,不是原则,是都太善良了,也是彼此都还爱着。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他们都做过取舍的。
江北潜意识的觉得,爸爸江山月一定是还爱着钱书瑜的。
是因为那个发卡,是因为眼前的钱书瑜头上也别着一个发卡,镶嵌一排珍珠的发卡。
这是一个人的习惯,也可能是另一个人给养成的习惯。
钱书瑜听得很认真,心里也渐渐地平静了。
她知道,眼前看着熟悉的男孩是孟啸天相中的,是要给孟睿的。
她不说话了,江北心里也不在毛躁了。
他被钱书瑜问得不安,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他是把钱书瑜当作江山月一样的尊重。
江北还因为钱书瑜的长相感到心不安的,这个女人长得真好看,标准的瓜子脸,明亮的水杏眼,腮边似有似无的红云,抿嘴一笑让人陶醉。
黑色的披肩头发上别着珍珠发卡,更显得她的脸如玉般的柔软净白。
身材紧致根本不像一个四十岁以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真是美的让人舒适,没有做作。
江北甚至还拿孟良乙和钱书瑜作了比较,她们的神韵里都有点像,举手投足都是淡雅的端庄大气。
可是孟良乙是冷的,钱书瑜是温的。
孟啸天带着丁义晨到书房里说话,时不时的从打开的门那传来他们的笑声。
钱书瑜静静地坐了会儿,她敛了自己的声音里的慌乱,说道:“啊!那么远啊,去老家前那时你多大呀?”
“好像我妈妈抱着我的时候,妈妈说我身上奶香味还有呢。”每次说妈妈的时候,江北看到了她神色里的惊慌。
他说的是在江夏妈妈最后抱着他时说过的话。
“哦,那么小啊,那么小就没有妈妈了。”钱书瑜说完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她眼睛红红的去看江北,仔细地把江北上下的看。
眼神里都是疼爱,还有些说不出的亲近。
这个孩子不会是那个孩子啦,人家有爸爸和妈妈。
她失望的在心里叹了一声,嘴里念叨着:“哦,那么小啊,是记不住什么的。”就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留下江北发着呆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