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帕德将病历逐个放回护士站的文件架,整理着资料。
倚在墙边的格蕾突然看见了他,走过去。
“谢帕德医生。”
“梅瑞徳斯,”谢帕德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他爱怜的看着格蕾:“我听说了,真的吗?”
“嗯,秘密曝光了。”格蕾失落的说。
谢帕德轻轻嘘了一口气,看着格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谢帕德医生,我······”
“你不必那么称呼我。”他拿起一瓶水慢慢走近她。
“谢帕德医生,给我一个手术。”格蕾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我不能一天无所事事。”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你欠我的。我从来没跟你要求过这样的事,所以······”
谢帕德截住她的话:“今天下午我有一个神经手术,你过来吧。”
如果她能因为手术开怀,这是值得的。
病房里,埃里克斯正给病人触诊。
谢帕德风风火火走进来:“嗨,凯瑞!”
“谢帕德医生。”病人说着,她的脸从粉红开始变得通红,愈加滚烫起来。
“谢帕德医生·····天啊,对不起,该死!”她着急的用手扇着风,脸变得又红又烫是她自己克制不了的。
“凯瑞。”
“什么?”
“凯瑞,”谢帕德安慰她:“这样的情况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他看向埃里克斯:“她的检查结果如何?”
埃里克斯回答:“血红素和分血器水平稳定,胸部X光显示没有急性症状。”
“很好,”谢帕德的目光转回病人:“你准备好了吗?”
“你开玩笑吧?我从三年级开始就一直准备到现在。”凯瑞的急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你读了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吗?”谢帕德再次提醒她:“你知道可能会出现的副作用吗?”
“背部、腹部和大腿会有补偿性出汗,”凯瑞记得很清楚:“还有进食导致流汗的可能性。少于百分之一的患者并发赫纳脸部神经瘫痪症候群,脊髓神经伤害、和非常少见的气胸和血胸,也是手术副作用之一。”女孩背诵的时候谢帕德欣慰的跟格蕾对视了一眼。
谢帕德表扬她:“你准备得很认真。”
“带她去准备,我去通知手术室。”谢帕德安排好之后先行离开。
埃里克斯认真的再次询问:“你明白那些名词的意思吗?脊髓神经伤害会导致你的手臂瘫痪,气胸是肺部塌陷。”
“我知道。”凯瑞摸着脸说。
格蕾也来再次确认风险:“你确定你要冒这样的风险吗?只是因为有点脸红?”这个手术室大手术,他们不得不一次次确认。
“你认为就是这样吗?”凯瑞受伤的回答:“一点点脸红?不过是一个女学生的尴尬?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当医生······当谢帕德医生在这里时你们在怎么想我?”
“哦,我以为你喜欢他。”埃里克斯点头应和。
“我是喜欢他,但是你认为我想让病房里的其他医生都看到吗?”她自嘲的说。
“事实上并不是我们要······”
“不只有你们,不只是这一次,是每一次······”凯瑞悲哀的说:“当我对某个人动情的时候,我就脸红······”她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格蕾注视着她,就像是看到那个无措的自己。
“我没办法生气,也没办法开心。我对任何事情有感觉的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我没办法保守秘密。”她激动起来,脸开始烧得更厉害,她连忙抬起手来扇着风:“你们能想像这个样子过一生吗?”
格蕾只能怜悯的看着她。
爱丽丝的病房。
“哗啦——”东西砸落的声音。
“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这个没趣的矮个子!”爱丽丝拿起手边的一切向乔治丢去。
“请你冷静!”乔治无措的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给我滚出去!”她走下床,站到输液架旁边。
“滚出我的房子!”
“请你冷静下来。”乔治试图让她安静下来,但是似乎他的存在就是她暴躁的理由。
听到动静的护士走进来:“我能做什么?”
“请拿些镇静剂给我,谢谢。”乔治跟护士说。
“别那样看着我,试着博取我同情和关心,”爱丽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很熟悉这种伎俩,撒池,我已经不在乎了。”
埃里克斯和格蕾闻声从其他的病房赶了过来。
“我不想听那些关于你和你学生的事,或是你那少得可怜的研究辅助。”爱丽丝将乔治当成了自己的前夫:“我的工作才重要。”站在埃里克斯身后的格蕾难堪的想要找个缝钻进去。
“用来支付这个房子,用来养活你、养活梅瑞徳斯和你那宝贵的生活方式。”爱丽丝激动的吼叫着:“为什么你不干脆离开这里,让我自己处理?”
她拖着输液架走到床的另一边:“梅瑞徳斯可能觉得她需要你,但是我肯定她不需要。”她自言自语叨念着。
“格蕾医生!”护士拿着镇定剂来了。“药来了。”
梅瑞德斯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转身离开了爱丽丝的病房。她钻进一间病房,关上门倚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想把心口的郁气通过呼吸全部吐出去。
“你还好吗?”凯瑞担心的看着几近失控的医生。
格蕾闭了一下眼睛,压下所有的情绪,扯出一抹艰难的微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乔治走出病房,他完全被骂懵了,不知道身在何方,转了一圈才认准一个方向向前走。
“欧麦利,”理查德半路叫住他:“我知道你正在照顾爱丽丝·格蕾。”
“是的,先生,我正尽我所能。”
“把她的情况报告给我,好好照顾她。”理查德安排着:“她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是吗?”乔治赶紧说:“事实上,你可以帮我,你可以帮我检查一下她吗?”
“呃·····我有事要忙。”理查德迟疑了。“我得走了。”
“好吧,”乔治快疯掉了:“只是她把我当做她的前夫,还有她不让我碰她。”
理查德拿下头上的帽子挠了一下头皮,目光深沉,上下打量着乔治:“真有趣,你长得是有点像撒切尔。”
乔治快崩溃了:“我看起来像梅瑞徳斯的······爸爸?”
“呃嗯······好好照顾她,乔治。”理查德赶紧戴上帽子离开,这个问题是个坑。
“但是我看起来像她爸爸?”乔治懵在那里了:“我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