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最让自己惦记的是过生日是否能得到辆自行车,或者早餐是否能吃饼干。长大后就完全变了。我是说真的,不要被各种潮鞋,鱼水之欢,没有家人的督促所迷惑。长大意味着责任。
责任,真是烦死了。真的,真的烦死了。
大人必须要工作、需要生存、付租金、而且如果你还是外科实习生的话,手里捧着一个心脏······天啊!责任啊!
看来还是自行车和饼干最好,不是吗?
责任最让人恐惧的是——当你搞砸了却让它从你的指尖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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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奇疗养院
“你妈妈的律师已经接管了她的房产,但律师只有部分权利。而她的病情正在加重,所以在她神志还清醒的时候要让她同意将她的财产全权交托给你。”疗养院的代理人在跟格蕾讨论爱丽丝的近况。
“我?”格蕾看着窗外一个人摸着自己头发发呆的母亲,想了想回过头来哑着嗓子说:“听着,我已经48小时没睡觉了。今天早上还要参加第一次心脏手术。我今天还没巡诊就被叫过来,你确定没人能处理吗?或者不能找律师吗?我的意思是说,必须由我来处理吗?”
“我们说的是她的房产、财产和医疗保险。你真的放心交给别人处理吗?”代理人说:“她是你母亲啊。”
格蕾再次看向窗外的母亲······
伯克的心脏手术中······格蕾的任务是托着心脏让伯克在心脏上缝合。
累极了的格蕾,托着心脏······只是托着心脏的手术冗长而无趣······她几乎是打了个瞌睡······
“你怎么了,格蕾医生?”伯克问。
“对不起,有些滑,我的手·······”格蕾说
”好了,我做完了。”伯克理解的说。“你可以把帕特森夫人的心脏放回去了。轻轻地。”
格蕾小心翼翼的将心脏放回胸腔。
伯克说:“好了,给她升温,撤掉分流器。”医生护士们照做了。
“我希望能捧着个心脏。”乔治在二楼的观察室里说。
“猴子也能捧着心脏。”克瑞斯缇娜咬着苹果,也在盯着手术室,嘲讽得到语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伯克没请你去,你气疯了吧?”乔治了然。
“乔治,我要加冰块和薯片。”伊兹拿着病历刚刚赶到观察室。“你都邀请了谁?”
“我们说过只请自己人的。”乔治转头对着伊兹说。
“外科、创伤科、整形科的还有谁?”克瑞斯缇娜问。
伊兹回答:“几个儿科的人。”
“你请小屁孩去梅瑞德斯的房子,接下来你会说请神经病科的了。”克瑞斯缇娜也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来。“她请了智障,这聚会快完了。”
乔治面无表情的说:“梅瑞德斯认为这是个小型的会面,见见你的男朋友,喝喝酒而已。你和她说清楚了吗?”
伊兹端起杯子放到嘴边:“没有,我会告诉她的。”乔治和克瑞斯缇娜都转过头来盯着她。
“我保证!”伊兹大声说。
“为什么要搞这种聚会来浪费周末你和你男朋友的宝贵时间?”克瑞斯缇娜想不明白。“他床上功夫很差吗?”
伊兹讪笑:“不,我只是想让他见见我的朋友。”
“对啊,六十个外科的怪胎都是你的朋友。”克瑞斯缇娜刻薄的说,她腰上的呼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大声叹了一口气跳下座位准备离开:“性生活不开心,真悲哀!”
埃里克斯从外面走进来了:“我听说今晚梅瑞德斯家有个派对?”
“哦真的吗?有派对?”克瑞斯缇娜故意混淆视听。
“好消息啊!”伊兹心虚的说。
“没派对啊。”乔治直接说。
一楼手术室的警报声一直在响······
“那个病人快不行了吗?”埃里克斯问。“是移植器官吗?”
“还没缝合,温度?”伯克问。
“96度,还在升高。”监护医生回答。
伯克在帮病人按摩心脏:“她要自己熬过这一关。”监护器上心跳归零了······
“她快不行了。”
“持续恶化。”
伯克用手指轻点心脏:“振作起来,帕特森夫人。除颤器!”
“指标降到90了。”
“充电!”
“10焦耳。开始!”伯克用除颤器直接电击心脏,没有反应。“快点,帕特森夫人。”
“到20焦耳。”
“充电。”监视器的心跳又有了。
“好了,心跳恢复了。”伯克说:“真是难搞的心脏!好了,我们开始缝合吧。重点留意她!干得不错,各位!”
手术结束后,格蕾发现自己托着心脏那只手的食指上的手术手套破了······
谢帕德端着食物边吃边在走廊里走着,碰到从手术室回来的格蕾。
“嘿,我听说你和伯克做了个冠脉搭桥术。”谢帕德说:“你捧着那心脏了吗?”
“是的。”格蕾的兴致并不高。
“感觉是不是很爽,你永远都忘不了?”谢帕德说。
乔治从他们身后挤过来按了下电梯,说:“只是看着也觉得很过瘾。真替你兴奋,你知道吗?”
“是的。”格蕾的表情很不在状态。
电梯到了,乔治和格蕾走上电梯,谢帕德留在电梯外。
“一会儿见。”谢帕德很担心的看着格蕾。
“再见。”格蕾的声音很是沙哑。
“我觉得我捧着心脏的时候或许伤到了她。”格蕾在电梯里不确定的说。“我打了个盹,捏了一下心脏。”
“哦,别怕,心肌很强壮的。”乔治倚在后面看笔记,没当一回事。“捏一下两下没事儿的。”
“我的指甲穿出了手套,直接刺破了。”格蕾的脸色很难看:“乔治,如果我刺穿了帕特森夫人的心脏会怎样?”
乔治合上笔记,连忙走到格蕾身边。他手指碰了下鼻子,说:“如果是你刺破了心脏,他们在灌注的时候就会知道的。他们也恢复了她的心跳,那病人没事了。”
“那我不用告诉伯克吗?”格蕾很惶恐。
“要告诉他什么?”乔治安慰她:“你知道,呃······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个病人也很好,不是吗?”
“她没事。”格蕾耸耸肩,自己安慰自己。
“她很好。”乔治安慰她。
“她很好。”她自我安慰着······
贝利在灯箱上展示出一个病人的肺部的片子。“乔治,你看到什么了?”贝利医生问。
“两侧双肺肿胀,并伴有肺大泡,严重减小肺容积。她一定呼吸很困难。”看着片子乔治回答。
“治疗措施是什么?”贝利继续提问。
“肺大泡切除手术,切除肺大泡减轻压力。”乔治回答。
“病历上说1999年她做过背部手术。”理查德合上病历接着说:“所以德雷克夫人之前得过这种病,但还要给她说明白。还有别给她上戒烟课,她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那么,你认为如果把这些图片印在烟盒上,人们就会戒烟吗?”乔治走进贝利医生,问她。贝利缓慢的摇了摇头。
“你背部疼痛多久了?”埃里克斯问侧躺着头一直在冒汗的病人。
“是慢性的,也就是说一直都在疼。”病人艰难地说。
谢帕德医生认真看着实习生问诊,埃里克斯问说:“我知道慢性是什么意思,我问的是怎么样的疼痛?”
“哦,兄弟,非常疼!就像有一千个RB武士用剑在刺我的脊椎。”病人艰难的动了一下背,试图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对阿司匹林过敏,也对大部分消炎药过敏。”
“那么我们可能会用些Morphine。”
“不,唯一管用的是demerol或者dilaudid①。”病人说:“10毫升就能让我的背直立起来。”这时医生们看到病人举起的胳膊上有一排针眼······
“标准的起始剂量是2毫升。”埃里克斯说。
“你看过汤姆·克鲁斯演的武士吗?”病人用手比划着说:“啪,啪,啪······”比划牵扯到背部,他一下子疼得顿住了。
“过度描述还有夸张的疼痛,自我诊断‘啪、啪、啪’?”埃里克斯和谢帕德走出病房,埃里克斯说:“他有dilaudid成瘾。”
谢帕德拿着病历问:“怎么治疗?”
“去查查数据库里之前的病例,推荐戒毒项目,让他出院。”埃里克斯说。
“你要先给他止痛。”谢帕德把写完医嘱的病历交给埃里克斯。
“那正是他想要的。”埃里克斯并不想这么做。
“不管是不是成瘾,你还是得治疗他的疼痛,并当做真的疼痛来治疗。”谢帕德认真的教导实习生。
“为什么?”埃里克斯提出质疑。
“治疗疼痛的首要原则是为了谨慎治疗而犯错。他是我们的病人,他说他疼。”谢帕德说。“给他做中心静脉滴注,他的静脉都快戳烂了。”
埃里克斯张着嘴不敢置信,只能照着主治医生的医嘱做。
病房里,躺着的病人说:“上次的手术应该管用,但是感觉一直不好。”
乔治说:“或许戒烟是个好办法。”
病人说:“我戒了,一天四包的习惯太难戒了。”
护士拿过一张毯子给她盖上:“给你,德雷克夫人。”
“一点用也没有。”病人说。
“真的吗?因为从片子上你肺部的损伤看来,我们认为您可能还在吸烟。”乔治说。
“五年前就戒了,可是我的病又能怎么样?”德雷克夫人挪到移动病床上,护士协助她戴上手术帽。“我还得辞掉餐馆的工作。即使是坐着也很疼。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说是我自己想象的。”
乔治说:“我看过您的片子,不全是想象。”
“这点你说对了,嘿,过来,”德雷克夫人勾勾手指示意乔治近一点:“你也太年轻了,不像医生。”
“嘿······”乔治也勾勾手指。
“什么?”德雷克夫人抬起头凑到他嘴边。
“我其实比外表成熟多了。”乔治说。
德雷克夫人笑着说:“你说这次会管用吗?”
乔治回答:“我认为这是你的最佳选择。”
“够坦白的啊?”德雷克夫人被推着离开病房。
“是的,夫人。”
“我喜欢你!”德雷克夫人抬起胳膊给他示意。
(注①:是morphine的衍生物,见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