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女半响都等不出个所以来;对于向来都是个不肯吃亏的傲娇怪,哪里能容忍这样让人死占便宜的事。她把抱在怀里的酒放下,然后单手提起酒耳把它高高提起提出船外;看那样式像是要把它给扔掉的架势,依旧是那个单手托腮,闭眼静待道:“老东西,回回都是这样。一让你说这事就各种状况,各种问题。”
老人抱着酒坛,低不语头。
绿女见这样威胁不成,便知趣地长叹了一口气又把酒坛给提回船上,放于船板上发出“咚”声。闭着眼上手一阵瞎摸索后,把封嘴给拔出,直接推翻在地。那酒“咕咚咕咚”的从久嘴从倒出,全倒在那船板上,全顺着船板流近船舱内。
这上等好酒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余轻清都觉得有些过费。
烈烈酒香瞬间铺满整个船舱,老人直接暴起坐起:“你个小东西,你要干什么!”
绿女睁开眼,挑眉不满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从此刻开始,河道变窄,两岸相邻,船队正式向着城镇上行驶。原本十几只船能并排行驶的湖泊现在叫只能容下五六只了。
若从远处望去,就会在湖水的尽头隐隐约约能见到火光。
再回到船舱内,那名老者现在正坐在余轻清跟前,俩人无言相视着。他戴着的帷帽挡住了他的面部表情,她看不清他。但他看余轻清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他道:“小姑娘。”
余轻清这回有应:“嗯?”
得到回应,他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直接上手两三下就把绑在余轻清身上的粗绳给割断了。
他割完后把刀从新收回腰间,就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他喃喃道:“这样多不方便。”说完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四下看了看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余轻清看着他有些愣鄂住了,不光是因为他帮她解绑的原因,也不光是因为他戴着帷帽,摇头晃脑十分滑稽地俯身在船上找东西的原因。
而是她看到了;那老人不光是头都包着了,就连他的双眼也一并缠上了;她绝对没有窥探,她只是碰巧那么一蹩。
除此之外,此人身上还掺杂这酒香和淡淡的血腥味。
余轻清说了声:“谢谢。”
老者正歪着头翻找着,在听到余轻清轻声道谢后,举手摆了摆没有回话,余轻清也就把他这反应定义为“不用谢。”
随后便是回归平静,在老人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东西之前,这艘船都不再出声。
这时前方有人来报,那人高喊道:“老大,过渡口了!”
“只是渡口,离岛还远着呢。叫什么!”绿女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渡口,烦躁回怼道。
在不远处的渡口处有寥寥许灯,河道两岸成拥排相挤,再往后一点就是层叠高低不一的青砖白瓦。两岸相邻的几栋白瓦房中,还有几间房子里留有微弱的烛火光。河道上成排载货贩卖的细瘦小船被夜风吹过得相互碰撞,发出“吱呀吱呀”的异响。
正在船将进渡口时,老人也总算是从船角一处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一个崭新的新碗。随后,他把碗放于桌案上,拿起脚下的一坛酒,解开封口红布,一举抬高,开始往碗里倒酒。清澈如水的烈酒从坛口中溢出,连带着浓浓烈酒香,等倒满七八分时上手一推,把它向前一推推到余轻清前面。那白底红边的瓷碗里,清酒受到推力,沿着碗边荡起险些就撒出。
余轻清看着他推过的那碗酒,顿感不适,皱眉伸手就要把那碗给推回。刚碰到碗口,老人突然开口道:“放着吧,可不饮。”
闻言,余轻清也只好尴尬笑笑,再把手收回老老实实放于膝盖上,凝神不语。
那酒就这样被放于船间桌案上,老人盯着看了许久。
最后,认命般长叹一声道:“也罢也罢,那老夫就再说一回老夫在三十多年前听过的曾经盛极一时的新潮戏本《戏子说》吧。”
绿女正专心盯着前方渡口,没怎么注意后面发生的事,可在老人松口后;余轻清明显看到她的头往左歪了一下,绿女道:“嗯?”没有转过身。
少顷,等领队的船进了领地后她才回过头,看着老人道:“行吧,那你说吧。”
这船正式过渡口,正往人口密集之地行驶。
这里属荣都地界,山禾一百八十八城富庶地之一,其繁华程度可抵边境一小国。在这里,腰缠万贯、家累千金的家主遍地都是。长街不见尽头,街道两岸城楼灯火从不间断。荣都无黑夜,到哪都是白天。
曾有人言:“荣都萝卜值千百钱。”
老人在一众目光下,缓缓开口。
三十年前,他因为有事要办,有辛路过荣都,那会有一家酒楼开业,一阵阵的锣鼓声从城口的一家酒家响起,他便被吸引了过去。
有位店小二站在自家门廊下,拿着大铜锣在敲打,声响如晴天霹雳之声,气势如滔滔江水决堤之势。瞬间引来了所有目光,人们纷纷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拿着一面铜锣大喊道:“本店今日新开业,咱老板可说了凡是进店消费者,送上好里枝酒一坛!童叟无欺,童叟无欺了啊!先到先得,完了就没有了!”
这几话果真有效果,有几人早早就进去了。
进入店内,就有小二上前招呼。
“这位爷,里面请。”
这小二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现下正直六月中芒种时节,在大烈日下,竟还有人穿着过冬的冬衣。穿着冬衣就算了,竟还在外边加上一层藏獒绒皮毛皮大衣,就连平时要干活的十指也拿手掌大的蚕布包得连指甲盖也不漏。
小二点头哈腰,连连赔笑两声:“爷真是神人风骨啊,这雅趣也是寻常人不能比的哈。”
那人显得有些不满:“带路。”
小二眼力很足:“是是是,这边这边。”
新店开业很是热闹,门外正锣鼓喧天的响着,吸引这许多人,或停足观看,或直接踏步上门。人来人往,喧闹得很。
也是在小二的卖力吆喝下,成功让一大部分的路人停足,店家所有的空位不一会就满坐了。
进入店里,就设有许多的木桌板椅。
那店小二带着那位穿得很厚的路人进来店后,就找了处台面近的位置连擦好几下后,才笑呵呵道:“好了,客官。”
酒店家一般都会空出一片空地,专门用来搭建架台用的;而架台就是给于说书之人所说书之地,而架台上方,酒家早早就在那搁置了一桌一椅;就等说书先生上台说书解闷了。
进店的客人们也是陆陆续续的,场面甚是吵闹无比。其中还有几个刚会跑的小孩手里拿着风车、戴着颜色各异的百兽面面具,在场内东奔西跑的,活力四射,欢乐得十分有趣。
不稍片刻,有一人从酒楼暗处缓缓步行上台。
那人一出现,原本热闹着的酒楼一下就静了一小半;只见他左手手拿一条醒木,右手拿着一本话本,穿着深蓝的长袍,沉着脸、不苟言笑,留着三角须,活活生生像是个严肃的老教师要上台演讲。
他在上到台面后,放下话本,拉开座椅,就坐好后,一提醒木,直接拍于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