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是个吉庆日。宜嫁娶,宜拆迁,总之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早几日内府局的人便将库房里的东西搬了过去,泽兰宫万事皆备,顾皙颜只需带着人过去便能安住下来。
泽兰宫面阔七间,占地极广,其内广植四季常青之树,花树则以广玉兰、西府海棠、二乔芙蓉、金桂最为稀罕,取“玉堂富贵”之意。
正殿门前矗立两座大理石堆砌的高台水池,在其中孕育锦鲤吉祥鱼,边上绕着圈载种时兴花卉,四季皆有花香。
踏入宽阔的正殿明间,屏风、香炉、挂落……样样精致贴切,华贵中自有细腻温馨之处。
更不必提其他诸多殿所。
还未到辰时,钱嫔就乐滋滋来了,后头跟着韩美人。
“我来得可及时?”
顾皙颜笑着迎上去,“及时及时。”
韩美人顺势给她请安道贺,“恭贺修仪娘娘乔迁之喜,婢妾跟着来凑凑热闹,望娘娘莫嫌才是。”
顾皙颜伸手虚扶,笑得和婉,“新居需暖房,我巴不得你来了。”
韩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她四下看,“荣寿呢?姐姐怎么没带着来。”
平日里钱嫔可是寸步不离荣寿小公主的。
“今日是你乔迁之喜,满宫的人指不定都要来。人多眼杂的,未免出差错,我便将她留在宫里了。枫露稳妥,我才好自己出来。”
“姐姐说的是。”顾皙颜颔首,随即笑道:“本来还以为挪宫之后泽儿会不习惯,结果他一到这里睡得倒是舒坦,都不用我哄着。”
“五皇子是个乖巧的孩子,自然不会叫你这做母亲的为难。”两人笑着,正要往内殿走,泽兰宫门口又来了一顶轿撵。
“昭仪娘娘到!”
竟是李昭仪到了。
“我就说谁在前头,原来是你们。”李昭仪一袭缠枝石榴裙,明艳张扬。
三人给她见礼,顾皙颜应与她是同级,只是位次靠后,便行了半礼,算是客气。
李昭仪此时却不敢受她这礼了,忙也回了一礼,“你如今与我同在正嫔位,说起来你还是我的老师,该我给你行礼才是。”
顾皙颜便笑着道:“也莫说什么礼节的了,快些进殿罢,在这风口站着可是不好。”
四人说笑着进了内殿。
“都说泽兰宫漂亮,我进宫以来却还没瞧见,如今算是开眼了。”李昭仪出身侯府,自然眼界也高,但泽兰宫的精致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要不怎么说陛下宠爱修仪娘娘呢。”韩美人嘴甜道。
李昭仪笑着看了她一眼。
知晓她短期之内是要晋升的,笑意便也深了些。
询问她,“宋贵妃近日身子可好?”
宋贵妃虽也不是个亲和的人,但总比王贵妃好许多。如今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她还能屹立不倒,足以说明陛下的态度。
韩美人与宋贵妃交好也不是什么隐晦的事。
“贵妃娘娘自打去年开始,身子愈发不好,又历经年关风寒,如今天气暖和虽是渐渐好转了些,但也是身子倦怠得很。”
这话一出,几人脸色都微微沉了些。
“贵妃前几年还好好的,如今怎么……”李昭仪说着皱了眉头,“这样病痛不断的,也是愁人。”
这几年,一到年关,宋贵妃便出不得凤鸾宫。
“贵妃向来畏寒。”韩美人解释。
“如今能渐渐好转也是好事。”顾皙颜道。
“罢了,不说这个了。”李昭仪回过神来,连忙讪笑着转移话题。
今日可是顾修仪大喜的日子,说这些未免晦气。
略又过了两刻钟,后宫大小嫔妃几乎都到了,霎时间泽兰宫便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