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希颜墓铭[193]

南渡以来，天下称宏杰之士三人[194]：曰高廷玉献臣，李纯甫之纯[195]，雷渊希颜。献臣雅以奇节自负，名士喜从之游，有衣冠龙门之目[196]。卫绍王时[197]，公卿大臣多言献臣可任大事者。绍王方重吏员，轻进士，至谓高廷玉人材非不佳，恨其出身不正耳[198]。大安末，自左右司郎官出为河南府治中[199]，卒以高材为尹所忌[200]，瘐死洛阳狱中[201]。

之纯以蓟州军事判官上书论天下事[202]，道陵奇之[203]，诏参淮上军，仍驿遣之[204]。泰和中[205]，朝廷无事，士大夫以宴饮为常。之纯于朋会中或坚坐深念，咄咄嗟唶[206]，若有旦夕忧者。或问之故，之纯曰：“中原以一部族待朔方兵[207]，然竟不知其牙帐所在。吾见华人为所鱼肉去矣。”闻者讪笑之，曰：“四方承平馀五六十年，百岁无狗吠之警，渠不以时自娱乐[208]，乃妖言耶？”未几，北方兵动，之纯从军还，知大事已去，无复仕进意，荡然一放于酒[209]，未尝一日不饮，亦未尝一饮不醉，谈笑此世若不足玩者。贞祐末[210]，尝召为右司都事[211]，已而摈不用[212]。

希颜正大初拜监察御史[213]。时主上新即大位，宵衣旰食[214]，思所以弘济艰难者为甚力[215]。希颜以为天子富于春秋[216]，有能致之资[217]，乃拜章言五事[218]，大略谓精神为可养，初心为可保，人君以进贤退不肖为职，不宜妄费日力以亲有司之事[219]。 上嘉纳焉[220]。庚寅之冬[221]，朔方兵突入倒回谷[222]，势甚张。平章芮公逆击之[223]，突骑退走，填压溪谷间，不可胜算。乘势席卷，则当有谢玄淝水之胜[224]。诸将相异同[225]，欲释勿追。奏至，廷议亦以为勿追便。希颜上书，以破朝臣孤注之论，谓：“机不可失，小胜不足保，天所予不得不取。”引援深切，灼然易见。而主兵者沮之[226]，策为不行。后京兆、凤翔报北兵狼狈而西[227]，马多不暇入衔[228]，数日后知无追兵，乃聚而攻凤翔，朝廷始悔之。至今以一日纵敌为当国者之恨。

凡此三人者，行辈相及，交甚欢，气质亦略相同。而希颜以名义自检[229]，强行而必致之[230]，则与二子为绝异也。盖自近朝，士大夫始知有经济之学[231]，一时有重名者非不多，而独以献臣为称首。献臣之后，士论在之纯；之纯之后，在希颜；希颜死，遂有人物渺然之叹[232]。三人者皆无所遇合[233]，独于希颜尤嗟惜之云。

希颜别字季默，浑源人。考讳思，大定末仕为同知北京路转运使事[234]，希颜其暮子也[235]。崇庆二年中黄裳榜进士乙科[236]。释褐泾州录事[237]，不赴；换东平府录事，以劳绩遥领东阿县令[238]；调徐州观察判官，召为荆王府文学[239]，兼记室参军[240]；转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考满再任。俄拜监察御史，以公事免。用宰相侯莘卿荐[241]，除太学博士[242]，还应奉[243]，终于翰林修撰。累官太中大夫[244]。娶侯氏。子男二人：公孙八岁，宜翁四岁。女二人：长嫁进士陈某，其幼在室。

初，希颜在东平，东平河朔重兵处也[245]，骄将悍卒，倚外寇为重[246]，自行台以下[247]，皆务为摩拊之[248]。希颜莅官[249]，所以自律者甚严。出入军中，偃然不为屈，故颇有喧哗者。不数月，闾巷间家有希颜画像，虽大将亦不敢以新进书生遇之。尝为户部高尚书唐卿所辟[250]，权遂平县事[251]。时年少气锐，击豪右[252]，发奸伏，一县畏之，称为神明。及以御史巡行河南，得赃吏尤不法者，榜掠之[253]，有至四五百者。道出遂平，百姓相传雷御史至，豪猾望风遁去[254]。蔡下一兵与权贵有连，脱役遁田间[255]，时以药毒杀民家马牛，而以小直胁取之[256]。希颜捕得，数以前后罪，立杖杀之。老幼聚观，万口称快，马为不得行。然亦坐是失官。

希颜三岁丧父，七岁养于诸兄，年十四五，贫无以为资，乃以胄子入国学[257]，便能自树立如成人。不二十，游公卿间，太学诸人莫敢与之齿[258]。渡河后，学益博，文益奇，名益重。为人躯干雄伟，髯张口哆[259]，颜渥丹[260]，眼如望羊[261]。遇不平则疾恶之气见于颜间，或嚼齿大骂不休，虽痛自摧折，猝亦不能变也[262]。食兼三四人，饮至数斗不乱[263]，杯酒淋漓，谈谑间作。辞气纵横如战国游士，歌谣慷慨如关中豪杰，料事成败如宿将[264]，能得小人根株窟穴如古能吏[265]。其操心危，虑患深，则又似夫所谓孤臣孽子者[266]。平生慕孔融、田畴、陈元龙之为人[267]，而人亦以古人期之。故虽其文章号一代不数人，而在希颜仍为馀事耳[268]。希颜年四十六，以八年辛卯八月二十有三日暴卒[269]。后二日，葬戴楼门外三王寺之西若干步。好问与太原王仲泽哭之[270]，因谓仲泽言：“星殒有占[271]，山石崩有占，水断流有占，斯人已矣，瞻乌爰止，不知于谁之屋耳[272]。”其十月，北兵由汉中道袭荆襄，京师戒严。铭曰：

维季默父起营平[273]，弱龄飞骞振厥声[274]。备具文武任公卿，百出其一世已惊。紫髯八尺倾汉庭，前有赵张耻自名[275]。目中之敌无遁情，太息流涕请进兵。掩聪不及驰迅霆[276]，一日可复齐百城[277]。天网四面开鲵鲸[278]，砥柱不救洪涛倾。望君佐王正邦经，或当著言垂日星。一偾不起谁使令[279]？如秦而帝宁勿生，不然亦当蹈东溟[280]。元精炯炯赋子形，溘焉宁与一物并[281]。千年紫气郁上征，知有龙剑留泉扃[282]，何以验之石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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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兴二年（1233）金都南京（今河南开封市）陷落，元好问被蒙古军队押着北渡，羁管在山东聊城。从时间上看，此文当作于金亡以后的第二年（即1235年），此时作者已经获释。文中刻画了济南美好的自然风物，文笔质朴，但描写细致，读来历历在目，令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文中追溯山水源流，引经据典，稍显板滞。

[2] 先陇城府君：指作者的叔父元格。因其卒于陇城（今甘肃天水市秦安县东）任上，故称。作者出生七个月时即被过继于元格为子。五岁时曾随元格到山东掖县（今山东莱州市）做官。

[3] 乙未：指蒙古太宗七年。即公元1235年。

[4] 李君辅之：指李天翼，辅之乃其字。固安（今河北固安）人。金贞祐进士。历官至济南漕司从事。后被人陷害致死。与元好问为挚友。

[5] 次第：编次。这里指依次序记述。

[6] 齐河：县名。今属山东省，在济南市西北。

[7] 杜仲梁（1201？—1282）：指杜仁杰，仲梁乃其字。济南长清（今山东济南长清区）人。元好问挚友。入元后累征不仕。

[8] 并道：沿路。并，依傍。

[9] 太山：即泰山。

[10] 克：能。

[11] 历下亭：古亭名，又叫客亭。在今山东济南大明湖东南隅岛上。杜甫曾有诗咏之。

[12] 周齐：公元前十一世纪周武王灭商后建周朝，后在公元前256年被秦所灭。周在立国后曾分封了若干诸侯国，齐为其中之一，历下在当时即属齐地。

[13] 大明：湖名。即今之济南市大明湖。

[14] 舜泉：在济南市东南的历山上，相传舜曾耕于历山。

[15] 吴儿洲渚：指江南水乡。吴儿，吴地的人。

[16] 丧乱二十年：指从公元1214年金室南渡到作者写此文为止的这段时间，其间大约为二十二年。所谓“二十年”只是举其成数。

[17] 南都：指金人南渡后的首都汴梁（即今河南开封）。隆德故宫：为北宋时徽宗所建的宫殿。

[18] 颓圮：颓败，倒塌。

[19] 高甍画栋：指高大而华美的建筑。甍，屋脊。

[20] 阳起石：一种矿石，角闪石的一种，结晶有光泽，可入药。

[21] “太白诗”五句：李白此诗为其组诗《古风》之二十。

[22] 北水门：原在济南故城之北，为疏泄大明湖湖水之用。曾巩《齐州北水门记》记之甚详。济水：河流名。源出河南济源王屋山，东流入山东境，与黄河并行入海。后其下游为黄河所夺，多次变迁。

[23] 卧牛山：山名。在济南市东南。

[24] 邹平：市名。在济南市东。

[25] 长白山：山名。在邹平南，以山中云气常白而得名。

[26] 范文正公：即范仲淹（989—1052）。字希文。祖籍邠州，后移居吴县（今江苏苏州）。大中祥符八年（1015）中进士。累官至参知政事。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楚国公，卒谥文正。为北宋著名政治家和文学家。著有《范文正公文集》。范仲淹少时家境贫寒，曾在长白山醴泉寺读过书。这里至今仍有范仲淹读书处。

[27] 黉（hónɡ弘）堂：学堂。

[28] 闵子骞：名损，子骞乃其字。春秋末鲁人，性孝友。孔子弟子。

[29] 千佛山：即历山。函山：又名玉函山、卧佛山。均在济南市南。

[30] 北渚：亭名。即前面所云之北渚亭。

[31] 兀然：突兀的样子，此包括有光秃秃的样子之意。

[32] 爆流泉：即趵突泉，是济南七十二泉之最。

[33] 泺（luò洛）水：古水名。源出趵突泉，北流至泺口汇入古济水。后多次因各种人为的和自然的原因而改道。

[34] 渴马崖：亦称梯子崖。在今济南市中区党家街道所属渴马社区附近，为玉符河河段。明人晏璧有诗云：“渴马崖前水满川，江心泉迸蕊珠圆。”

[35] 洑（fú浮）：水在地下潜流。

[36] 信然：确实这样。

[37] 胫：小腿。

[38] 寻：古代度量单位，一般八尺为一寻。

[39] 取《诗》义而言：指“槛泉”一名是取《诗经》中的《小雅·采菽》和《大雅·瞻卬》中“觱沸槛泉”的句意。

[40] 曾南丰：指曾巩（1019—1083），字子固。北宋建昌军南丰（今江西南丰）人。北宋文学家、史学家、政治家。宋嘉祐二年（1057）进士，曾任集贤校理，后历任齐州、襄州、洪州、福州等地知州。卒谥文定。著有《元丰类稿》等。云然：这样说。

[41] 金线泉：在趵突泉的东北。

[42] 夷犹：舒缓的样子。

[43] 款曲：殷勤的心意。

[44] 裴回：同“徘徊”。

[45] 土人：当地人。

[46] 杜康：周代人。擅长酿酒。相传他是最早造酒的人。

[47] 江中泠水：指长江中的中泠泉之水。中泠泉在今江苏镇江西北，原在长江中，后为淤泥积沙堙没。相传其水质极好，最宜于沏茶，有天下第一泉之誉。

[48] 铢：古代重量单位。二十四铢合一两。

[49] 瀹（yuè悦）茗：煮茶。

[50] 陆羽：字鸿渐；一名疾，字季疵，号竟陵子。唐竟陵（今湖北天门）人。性嗜茶，著有《茶经》三篇（一说三卷）。被后世奉为茶神。第：评品次第。

[51] 河东：指金代的河东南路。治所在今河南济源市西。王屋：王屋山。在山西，南跨济源。

[52] 共山：在今河南济源市北。

[53] 禹书：指《禹贡》，为《尚书·夏书》中的一篇，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地理著作。

[54] 温：周畿内之国名。故城在今河南温县。

[55] 坟城：《水经注》卷七云：“屈从县东南流，过坟城西。”在温县东。

[56] 荥：指荥泽。古县名。治今河南郑州市西北。

[57] 曹：古邑名。在今河南滑县旧城东。濮：指濮阳，今属河南省。

[58] 陶丘：或云即釜丘，在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西南。

[59] 汶：汶水。在今山东运河的上游。

[60] 渎：大川。

[61] 希颜：指金代文学家雷渊，字希颜其生平见《雷希颜墓铭》。雷渊曾做有《济南珍珠泉》诗一首，载于《中州集》卷六。

[62] 侔：相等。

[63] 绣江：在济南东。

[64] 乐府：此指席间助兴的乐工。京国：首都。这里指金南渡后的京城汴京。

[65] 剧谈豪饮：快谈痛饮。

[66] 隋开皇丙午：指公元586年。开皇乃隋文帝年号（581—600）。

[67] 三家：指儒、释、道三家。

[68] 山：当为“鲍山”。鲍山在济南之东。

[69] 甲午：指金哀宗天兴三年，即公元1234年。圹：墓穴。

[70] 十周天：指六百年。因为六十年为一花甲子，亦即一周天。故云。大衍数：《易经·系辞》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据此则大衍数乃指四十九年。从公元586年到公元1234年，其间刚好649年，所以这里说是“十周天馀一大衍数”。

[71] 仁宗：指宋仁宗赵祯（1010—1063）。张侍郎掞（shàn善，995—1074）：字叔文，又字文裕。宋齐州历城（今山东济南市）人。进士出身，累官户部侍郎。

[72] 东坡：指北宋文学家苏轼。东坡乃其号。

[73] 范纯粹（1046—1117）：字德孺。是范仲淹的四子。

[74] 杜子：指杜仁杰。

[75] 顾揖不暇：犹如说应接不暇。顾揖，犹指顾，手指目顾意。

[76] 本文是元好问为好友王若虚所作的墓表。行文畅达通顺，文字尚质求朴，代表着元文的主要风格。文章重点叙述了王氏为官清简爱民，学问博通而善于持论。文中记述王若虚在金亡时拒绝为降元的大将崔立作功德碑事时，对王若虚及自己均有所掩饰。

[77] 癸卯：为蒙古乃马真后称制二年，也称太宗十五年。即公元1243年。

[78] 迁化：指人死亡。

[79] 镇阳：实指王若虚的家乡藁城。藁城在金代属真定府，唐代为镇州。今为石家庄市所辖区。

[80] “浑源刘郁”句：浑源，金县名，属应州。今山西浑源县。刘郁文季，刘郁字文季，别号归愚。父刘从益为金朝官员，兄刘祁于金末为太学生，著有《归潜志》。刘郁擅文辞，元中统年间被召为中书省左右司都事，后出任新河县尹，拜监察御史。著有《西使记》。东平，金府名，元改东平路，治在今山东东平县。

[81] 严侯：指严忠济（？—1293），一名忠翰，字紫芝。泰安长清（今山东济南长清区）人。父严实初任长清令，后率所部降蒙古，在东平为汉人世侯十五年，掌一方军政。严忠济为严实第二子。蒙古太宗十二年（1240），袭东平路行军万户、管民长官。荣：以……为荣。

[82] 参佐：指下属官员。

[83] 齐鲁之旧：指齐鲁的旧风。因齐鲁之地为孔孟之乡，旧称礼仪之邦，故云。

[84] 奉符：金县名，今山东泰安。

[85] 从事：官名，为州官的僚佐。上谷：古郡名，治在今河北怀来县内。刘翊子忠：刘翊字子忠，生平不详。

[86] 春秋：指年龄。

[87] 济胜之具故在：指人的腰腿强健，具备登临览胜的条件。济，攀登。

[88] 褰（qiān千）裳：撩起下衣。要迈步的样子。

[89] 顾揖：犹指顾，手指目顾。岫（xiù秀）：山洞。

[90] 迤逦：曲折而行。

[91] 憩：休息。

[92] 汩（ɡǔ古）没：沉沦，埋没。

[93] 假寐：打盹。

[94] 黄冠：指道士。衲子：和尚的别称。静业：净业。指清净修善。

[95] 坐脱立化：指和尚或道士端坐正立而逝。

[96] 舁（yú鱼）：抬。

[97] 参议：官名。负责掌管公文等事。张澄：字之纯，别字仲经。本为辽东乌惹族。金亡后居东平府。

[98] 神：指泰山之神。诬：欺骗。

[99] “齐景公”以下四句：《晏子春秋·内篇·谏上》载：“景公举兵将伐宋，师过泰山，公梦见二丈夫立而怒，其怒甚盛。公恐，觉，辟门召占梦者至。公曰：‘今夕吾梦二丈夫立而怒，不知其所言。其怒甚盛，吾犹识其状，识其声。’占梦者曰：‘师过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请趣召祝史祠乎泰山，则可。’公曰：‘诺。’明日晏子朝见，公告之如占梦之言也。”

[100] “秦始皇帝”以下四句：《史记·始皇本纪》：“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议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风雨暴至，休于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鞭笞，指以暴力征服。六合，指天地四方之间。封禅，是帝王祭祀天地的大典。在泰山上筑坛祭天叫封，在泰山下的梁甫山上辟场祭地叫禅。偃薄，压迫。

[101] 万乘：指天子。

[102] 天门：泰山有一天门、中天门、南天门，此指南天门。日观：是泰山东南山顶名，观日出的最佳处。

[103] 闳衍：形容人的胸怀广阔。真人：指修真得道之人。

[104] “前人”句：典出南齐孔稚圭《北山移文》。其开首云：“钟山之英，草堂之灵，驰烟驿路，勒移山庭。”末句云：“请回俗士驾，为君谢逋客。”草堂之灵，指山神。俗驾，指沉溺于俗世的人。逋（bū晡）客，隐居之人，此指以隐居求名求官的人。

[105] 版荡：《板》《荡》均是《诗经·大雅》中的篇名，均讥刺周厉王无道，导致天下大乱。后因以指天下大乱。版，同“板”。

[106] 草间：草野之间，指民间。

[107] 鄙朴固陋：指见识不多的人。

[108] 《兔园策》：一种启蒙读物。唐太宗之子蒋王李恽命杜嗣先编，曾流行民间，供村塾中教学童用。

[109] 用：因。

[110] “谢安”句：《晋书·谢安传》载，谢安早年曾辞官隐居会稽东山，后出镇广陵（即今扬州），常怀东山之志，曾备船只，准备东归，但因病重而未能成行。

[111] “李白”句：唐李白尝欲归老匡山。其《送二季之江东》云：“禹穴藏书地，匡山种杏田。此行俱有适，迟尔早归旋。”后因应永王璘之聘而入永王幕府，未能遂愿。匡山：在今四川江油市。

[112] 杜陵：指杜甫。因其祖籍杜陵，故称。其《不见》诗怀念李白说：“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

[113] 羊昙：为谢安的外甥。据《晋书·谢安传》载，谢安死后，他行路不走西州路，一次因酒醉而误过州门，遂恸哭而还。

[114] 祔（fù负）：合葬。先茔：祖坟。

[115] 藁城：今河北石家庄市藁城区。

[116] 朝散大夫：文散官名，属五品。一般作封赠用。

[117] 县太君：即县君，是朝廷对五品官的妻子或母亲的封号。

[118] 夙昔：朝夕。

[119] “镇人”三句：褚茂先，名承亮，茂先为其字。宋真定（今河北正定）人。苏轼自定武谪官过真定，褚承亮曾以文谒之，大见赏。宋徽宗宣和六年（1124）进士，未仕而金兵南下。以荐授藁城县令，弃之，隐居而终，门人私谥“玄贞先生”。周德卿，名昂，德卿其字。金真定人。年二十一登进士第，初任南和主簿，后迁良乡令，入拜监察御史。卫绍王大安三年（1211）蒙古军南侵，遇难。著有《常山集》。

[120] 龆龀（tiáo chèn条衬）：儿童换牙，借指童年。伟器：大器，指不凡之材。

[121] 刘正甫：即刘中，正甫其字。渔阳（今天津蓟州区）人。金代文学家。中明昌五年（1194）词赋经义第，以省掾从军南下，改授应奉翰林文字。著有《刘中文集》。

[122] 弱冠：指男子二十岁左右时。承安二年：即公元1197年。承安为金章宗完颜璟年号。

[123] 鄜（fū肤）州：旧州名，治所在今陕西富县。

[124] 管城：县名。故治在今河南郑州市内。门山：县名，故址在今陕西宜川县内。

[125] 秩满：官员任满。

[126] 国史院编修官：金国史院官名，正八品，掌修国史。

[127] 迁：升。知制诰：翰林院官名，掌起草诏诰。金应奉翰林文字衔内带“知制诰”。

[128] 夏国：指西夏。

[129] 泗州：治所在今江苏盱眙。

[130] 著作佐郎：官名，秘书监著作局属官，掌编修朝政要事的“日历”。

[131] 正大：金哀宗完颜守绪早期年号，从公元1224年起至公元1231年终。

[132] 平凉府：府治在今甘肃平凉市境内。

[133] 左司谏：官名。掌讽谏之责。

[134] 延州：治所在今河南延津县。刺史：官名，相当于知府。

[135] 超：提拔、提升。翰林待制：翰林院官名。

[136] 直学士：翰林院集贤殿等馆阁的官名。

[137] 天兴：金哀宗末期年号，从公元1232年起到公元1234年终。

[138] 车驾东狩：指因蒙古军南下，金哀宗逃离汴京事。

[139] “京城”二句：崔立，事见前《李伯渊奇节传》一文注〔8〕。行营，大兵出征时的军营。此指蒙古将领速不台的军营。

[140] 都堂：本指尚书省的中厅。这里指尚书省。

[141] 喋血：形容杀人流血之多。

[142] “翟奕”二句：翟奕，人名，崔立任命的尚书，为其党羽。颐指，用下巴示意，形容得意的样子。

[143] “人或”二句：忤，违抗。谗构，谗害构陷。

[144] 愈：好，强。

[145] 丞相：指崔立。崔立降元后自称尚书令，为左丞相。指何事为言：相当于说“表彰什么事迹呢”。

[146] 学士代王言：宋人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三载：“张方平言：‘知制诰之职所以代王言，为诏令。由此召入禁，令充学士。’”意思是说，翰林学士是替君王起草诏书的，翟奕以尚书省的名义下命令，名义不正。

[147] 太学生：这里指刘祁和麻革。但据刘祁《归潜志》卷十二《录崔立碑事》载，王若虚与元好问为了避免留下恶名，曾威逼自己与麻革草稿，并又参与了碑文的修改。

[148] 微服：穿上平民的服装。

[149] 浮湛（zhàn站）：浮沉。里社：指乡里。

[150] 郡夫人：即郡君，是对四品官的妻子或母亲的封号。

[151] 资禀：资质和天赋。

[152] 公是：公论。

[153] 呶（náo挠）呶：唠叨。

[154] 张九成（1092—1159）：字子韶，号无垢居士。汴京（今河南开封）人。南宋绍兴二年（1132）进士。著有《横浦集》等。为官不依附权贵，屡不得志。卒后被追赠太师，封崇国公，谥文忠。一生精研经学，杂以佛学，世称横浦学派。

[155] 宋子京：即宋祁（998—1061），子京乃其字。宋雍丘（今河南商丘民权县）人。天圣二年（1024）进士。是著名的历史学家，曾任史馆修撰，修《新唐书》列传。后官至翰林学士承旨。卒谥景文。

[156] 黄鲁直：即黄庭坚（1045—1105），鲁直乃其字，自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宋洪州分宁（今江西修水）人。治平四年（1067）进士。著名诗人，开创了“江西诗派”。著有《山谷集》。卒谥文节。

[157] 刘子玄：即刘知几（661—721），子玄乃其字。唐彭城（今江苏徐州）人。著名史学家，所著的《史通》是我国第一部有关史学评论的专书，是我国史学史上一部极为重要的著作。

[158] 称是：与此相当。

[159] 欧、苏：指宋代文学家欧阳修和苏轼。

[160] 白乐天：即唐代诗人白居易，乐天为其字。

[161] 秉史笔：从事修史的工作。

[162] 点窜：指修改。

[163] “李右司”四句：李纯甫（1185—1231）字之纯，为金末文坛领袖，曾官左司都事。其人学识广博，善于辩论，学者称屏山先生。窒，堵塞。这里指让其语塞，说不出话来。

[164] 高琪：即术虎高琪。西北路（今内蒙古多伦北）女真人。护卫出身。历任州官、刺史。金贞祐元年十二月（1214）任平章政事。四年进官尚书右丞相，日益专权。兴定三年十二月（1220）被处死。

[165] 承望风旨：揣摩和遵照上面的意旨来办事。

[166] 榜（pénɡ朋）掠：拷打。榜，同“搒”，笞击。

[167] 循吏：指奉法循理的官吏。能吏：能干的官吏。此实指不顾百姓死活的酷吏。

[168] 惭公：因公而感到惭愧的意思。

[169] 稳惬：稳妥而令人满意。

[170] “至杨吏部”句：杨吏部名云翼（1170—1228），字之美，曾官吏部尚书。杨大参名慥，字叔玉，累官户部尚书，权参知政事，大参为参知政事的别称。

[171] 投闲置散：指安置在闲散的位子上。

[172] 衒鬻（xuàn yù炫寓）：卖弄。

[173] 崖岸：这里指严肃孤高。

[174] 殷重：重视。殷，大。

[175] 周浃（jiā夹）四座：遍布四座。周浃，周匝、完密的意思。

[176] 却后：往后。

[177] 磨而不磷：语出《论语·阳货篇》：“不曰坚乎，磨而不磷？”意思是说他的意志像石头一样坚固，磨而不薄。磷，薄，磨损。

[178] 乐天：即白居易。

[179] 禅逃：为“逃禅”的倒置，指逃世于佛学中。

[180] 东方：指汉代的东方朔，其人善于辞令而且好辩。雄：雄辩。

[181] 便便：善于讲述道理的样子。语出《论语·乡党》：“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

[182] 五车：形容读书之广和学识之富。

[183] 廉：明察。拘拘：拘束的样子。

[184] 规：劝。匿瑕：语出《左传·宣公十五年》：“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这里比喻掩盖缺点。瑕，玉上的斑纹。

[185] 翕（xī西）：合，聚。

[186] 沾浃：滋润。浃，通，透。

[187] 枿（niè聂）：树木被砍伐后重新生长的枝条。华：同“花”。

[188] 瀚：广大的样子。鲸波：大波涛。

[189] 东观：指宫中藏书和著书之处。銮坡：翰林院的别称。

[190] “泰山”二句：《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王逸注云：“言天门凡有九重，使神虎豹执其关闭。”禁诃，喝斥禁止。

[191] 所庐：所居。庐，房舍。这里是以……为房舍的意思。

[192] “然则”二句：瑞人神士，语出唐皇甫湜《韩文公神道碑》：“然而天下之进士而后者，望风戁畏，以为瑞人神士，朗出天外，不可梯接。”此言王若虚之不可及。翕忽，迅速的样子。

[193] 此文在写法上有别于常见的墓志铭。它没有平铺直叙地只写雷渊一个人的事迹，而是将与他并称的高廷玉、李纯甫的事迹穿插着一起来写，并拿他们三人的品性进行了比较，因此显得比较活泼生动。文章通过对雷渊等三人空负济世之才而不得其用的描写，揭示了金自南渡以来君臣苟且偷安，不思振兴，以致覆亡的事实。

[194] 宏杰：奇伟杰出。

[195] “曰高廷玉”二句：高廷玉，字献臣。金恩州（治今山东武城县）人。大定末进士。贞祐初年，任河南府治中，遇事不逊让，与主帅温迪罕复兴不合，被诬以通逆下狱，瘐死。李纯甫，见《内翰王公墓表》注〔88〕。高廷玉、李纯甫与雷渊，有“中州三杰”之目。

[196] 衣冠：指士大夫和官绅。龙门：这里比喻高廷玉名高望隆，士大夫或官绅如被他接待就像登龙门一样，会身价大增。

[197] 卫绍王（？—1213）：即完颜永济。金世宗第七子，世宗时封卫王。后章宗无子，立为储嗣。泰和八年（1208）即帝位。在位四年。卒谥绍。

[198] 出身不正：指系由进士入仕，而非由吏员起家。

[199] “大安”二句：大安，金卫绍王完颜永济年号。从公元1209年起至1211年终。左右司，官署名，金设在尚书省下，分管各部事宜。

[200] 尹：河南府尹。此指温迪罕复兴。

[201] 瘐（yǔ雨）死：囚犯因伤病而死于狱中。

[202] 蓟州：治所在今天津蓟州区。

[203] 道陵：指金章宗。他的陵墓称道陵。

[204] 驿遣之：用驿车送他到任所。

[205] 泰和：金章宗年号。从公元1201年起至1208年终。

[206] 嗟唶（jiè介）：叹息。

[207] 朔方兵：指北方的蒙古兵。

[208] 渠：第三人称代词，他。

[209] 荡然：无所拘束的样子。放：放纵。

[210] 贞祐：金宣宗年号。从公元1213年起至1217年终。

[211] 都事：官名。金设于尚书省左、右司，掌本司案牍及阁库事。

[212] 摈：摈弃。

[213] 正大：金哀宗完颜守绪年号。从公元1224年起至1231年终。

[214] 宵衣旰（ɡàn赣）食：天未明就起身穿衣，直到很晚了才吃饭，形容帝王勤于政务。旰，晚。

[215] 弘济：广为救助。甚力：十分努力。

[216] 富于春秋：指年纪很轻。

[217] 能致：能致其身的省称。《论语·学而》：“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能致之资，谓其德能让人愿意为国献身。

[218] 拜章：上章。

[219] 不宜妄费日力以亲有司之事：不应当把时间和精力乱花费在处理职能部门的工作上。

[220] 嘉纳：嘉赏并采纳。

[221] 庚寅：指金正大七年。即公元1230年。

[222] 倒回谷：即回谷，地名。在陕西蓝田县东南七盘山。

[223] 芮（ruì瑞）公：指完颜合达（？—1232）。女真人。名瞻，字景山。历官至平章政事，封芮国公。后战死兵中。逆击：迎击。

[224] 谢玄（343—388）：东晋名将，丞相谢安的侄子。公元383年他率兵在淝水一战击溃了南下犯晋的前秦苻坚的军队。淝水之战也成为我国古代军事史上以少胜多的一场著名战役。

[225] 相异同：意见不一致。

[226] 主兵者：主持军事的人。沮：阻挠。

[227] 京兆：金京兆府路，治所在今西安市中。凤翔：金路名，治所在今陕西宝鸡凤翔区。

[228] 入：纳。衔：马嚼子。

[229] 以名义自检：以名分和道义自我检束。

[230] 强：努力。必致之：一定要达到目的。

[231] 经济之学：指经世济民的学问，亦即治理国家的学问。

[232] 渺然：渺茫，不见踪影。

[233] 遇合：指得到君王的赏识。

[234] 大定：金世宗完颜雍年号。从公元1161年起至1189年终。北京路：金北京故址在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转运使：官名。掌军需、粮饷的水陆运输，并兼理边防、狱讼等事。

[235] 暮子：老年所生的儿子。

[236] 崇庆二年：即公元1213年。崇庆，金卫绍王后期年号，自公元1212年起至1213年终。黄裳榜：发榜时黄裳为第一名，故以“黄裳榜”指该年的进士榜。进士乙科：进士科的第二档。

[237] 释褐：指做官。褐，粗布衣，是老百姓的服装，与官服相对。泾州：故址在今甘肃泾川县北。

[238] 劳绩：功绩。遥领：只担任职名而不莅任。

[239] 荆王：指完颜守纯，为金宣宗第二子。

[240] 记室参军：王府的官名，为书记官。

[241] 用：因。侯莘卿：名挚（？—1233），莘卿乃其字。金东平东阿（今山东东阿）人。明昌进士。贞祐四年（1216）任尚书右丞。兴定四年（1220）致仕，居汴京。天兴二年（1233）汴京城陷，为乱兵所杀。

[242] 除：授。太学博士：学官名，隶属国子监。

[243] 应奉：官名，即翰林应奉。

[244] 太中大夫：金文散官名。官阶属四品。

[245] 河朔：泛指黄河以北地区。

[246] 外寇：这里指蒙古军。

[247] 行台：官署名，行御史台的简称，是金、元时期御史台在地方上的分设机构。

[248] 摩拊：安抚。

[249] 莅（lì立）官：到任。

[250] 高尚书唐卿：即当时的户部尚书高夔。唐卿是他的字。辟：征召。

[251] 权：职掌。遂平：金县名，治所在今河南省遂平县。

[252] 豪右：豪强大族。

[253] 榜掠：拷打。

[254] 豪猾：豪强不法之人。

[255] “蔡下”二句：蔡，蔡州，治所在今河南汝南县。脱役，逃离兵役。

[256] 小直：低价钱。直，通“值”。胁取：强行买取。

[257] 胄子：士大夫子弟，也是对国子学生的泛称。

[258] 与之齿：与他并列。

[259] 口哆（chǐ齿）：口阔。哆，张口的样子。

[260] 颜渥（wò卧）丹：面色赤红。

[261] 望羊：目光高视的样子。

[262] 猝：急速。句意是急切难以变化。

[263] 斗：酒器名。

[264] 宿将：老将。

[265] 根株：比喻小人的家世背景和社会关系。

[266] 孤臣孽子：语出《孟子·尽心上》：“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孤臣，指孤立之臣。孽子，庶出的儿子。

[267] 孔融（153—208）：字文举，东汉人。为“建安七子”之一，有才名。后被曹操所杀。田畴（169—214）：三国时魏人。董卓之乱后尝率宗族亲党百馀人入山避难，百姓多归之，数年间人口多至五千馀家，道路不拾遗。陈元龙：名登，元龙乃其字。三国魏人。建安中任广陵太守。为人有豪侠之气。

[268] 馀事：闲馀之事。

[269] 辛卯：指金哀宗正大八年。即公元1231年。暴卒：突然去世。

[270] 王仲泽：王渥，字仲泽。太原（今属山西）人。兴定二年（1218）进士。后战死。

[271] 殒：落。占：征兆。

[272] “瞻乌”二句：出自《诗经·小雅·正月》：“瞻乌爰止，于谁之屋。”古时认为乌非吉鸟，它落于谁家的屋子上，就会有凶兆。

[273] 营平：指营州和平州，辽金州名。治今河北昌黎和卢龙，金属北京路与中都路。曹渊父曾任同知北京路转运使事。

[274] 弱龄：年纪轻。飞骞：飞腾。厥：其。

[275] 赵张：指汉代的赵广与张敞，二人都做过京兆尹，抑制豪强，取得了成效。《汉书·赵尹韩张两王传赞》：“吏民为之语曰：‘前有赵张，后有三王。’”

[276] “掩聪”句：《六韬·军势》：“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

[277] “一日”句：用战国时田单用火牛阵击败燕国军队后，乘胜追击，收复齐国失地七十馀城的典故。指倒回谷战胜蒙古军后，雷渊主张乘胜追击。

[278] 鲵鲸：凶猛的大鱼。此指凶恶之人。这句的意思是说，回谷口一战，由于不听雷渊的建议，而让蒙古军队从包围圈中逃跑了。

[279] 一偾（fèn奋）不起谁使令：指雷渊庚寅冬上书不行，金兵一败不振，终至于亡国。偾，覆败，偾军，偾国之偾。

[280] “如秦”二句：《战国策·赵策三》：“鲁连曰：‘……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矣，吾不忍为之民也。’”此用鲁仲连避秦的典故，说雷渊即使不死，也不会做蒙古的顺民。东溟，东海。

[281] “元精”二句：元精，天地的精气。王充《论衡·超奇》云：“天禀元气，人受元精。”《后汉书·郎传》云：“元精所生，王之佐臣。”溘焉，忽然而逝。一物，指天地间之元气。

[282] “千年”二句：用晋张华的故事。相传张华望气时，见斗牛之间有紫气，问雷焕，知为剑气之精，遂派他去挖掘，果然发现了龙泉、太阿两柄宝剑。泉扃（jiōnɡ迥阴平），指黄泉之下。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