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百思不解,不就是搬对方运一批货吗,相当于万兴船行接多一单生意,她想不明白时琮为什么会拒绝,再说,时琮是最紧张万兴船行,现下连万兴船行的前途都不顾,续不了牌,云容知道意味着什么。
想不明,太多的想不明,但她却明白时琮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则,直到后来她才从少明的口中了解,那梁同文当时是军阀余部,一但这批军火运到广西,蛰伏在广西的那些军阀余部势必奋而反击,广州城难免将会再一次陷入战乱中,到头来苦的是老百姓,这就是时琮拒绝对方的真正理由。
“走吧”,时琮笑着牵起云容的手,表面平静得仿佛是云容刚才做的一个梦,外面的喧嚣退去,戏已散,人如倦鸟归巢,轰然散去。
还没迈出包厢的大门,抓着云容的手突然收紧,时琮感觉整个人软弱无力,脚如铅一样沉重。
沉重的气息扑在云容的耳边:“菜有问题”。
整个广州遍布时琮的势力,绝对是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这个时候去陷害他,唯一有可能的……
“哈哈哈……”身后的红姬突然放声狂笑:”时老板,你以为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没想到吧,我做了两手准备,只可惜你只发现了酒有问题,但你却想不到我会在你们的筷子下了毒吧“。
筷子……时琮脑门一轰,突然紧捏住了云容的手背,担忧的目光询问她的状况,云容能感觉到他手心粘腻的冷汗,心底惊凉一片。幸好她刚才没沾多少,再加上她的身体特质,犯晕酸软是有些,但并不严重。
“哈哈哈哈……去死吧”,红姬面目狰狞着,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向时琮冲去。
生死一刻间,时琮还没来得及推开云容,云容却已经挡在了他的前面,抽伸的头发已经捆主红姬的刺过来的刀,连同整只手,云容奋力一抽。
但红姬却并没有如她所愿抛向高空,对方翻在半空,眸光骤然狠戾,刷刷两三下,黑色发丝断成数屡,这红姬竟然挣脱云容的困扎,削断发丝,挣脱出来。
红姬翻腾上桌子,饭菜扫落一地。红姬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双眼泣血,头发飞散,抽长的指甲,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鬼爪白骨精。
嘭的震动一响,后面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明摆着,这红姬今天非得要整死这两人,泣血的双眼锥子一样盯着地上的两人。
这是一个同类,但明显能量比云容弱了些,应该异变的时间还不长,对付她,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时琮,你去死吧”,红姬的声音如声带被撕裂一般,尖锐刺耳。
云容刚要冲上去与对方来场生死搏斗,却被一股向后的力拖住,时琮拉住她的胳膊,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疑惑不解间,时琮已经微微眯笑,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一只手十指交缠云容的手,这突然不按套路的出牌,红姬也是怔了怔,都要死了,还装模做样。
时琮开口道:“红姬小姐,时某我迟早都要死在你手里,也不差这一分钟,我时某只是想问问你,谭铭真的值得你这么为他,不顾自己的前途命运,你要知道,我的人遍布整个广州城,今天我两死在这里了,你红姬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谭铭?云容这才反应过来,她想着以为是时琮生意上的仇家,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为了谭铭而来。像谭铭这种整日寻花问柳,情人多得好比皇帝后宫三千,真没到会有一个女人竟然肯为他拼命。
那红姬讥诮出声:“笑话,我红姬即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再说你以为就凭你那些虾兵蟹将就能拿我红姬怎么样“。
“当然,我是非常佩服红姬小姐的心胸,谭铭出事后,他那些个情人早就卷款溜之大吉了,唯有你红姬,却还如此死心塌地地为他”,时琮意味深长地冷笑出声。
都说处在感情中的女人善妒,他就是要故意激怒红姬心中的那团压抑的火,但他却没意料到,低估了红姬对谭铭的感情。
红姬也算得上个聪明人,很快便识穿了时琮的意图,她阴戚戚地笑,鬼爪在空中抓了两下,狂笑:“时琮你以为我红姬会是薄情的人,那些女人见势就跑,那说明她们根本就不是真正地爱谭铭,我红姬不一样,我爱谭铭“。
在她如过街的老鼠被人类追着喊打喊杀的时候,是谭铭救了她,给了她新的身份,让她有了脱胎换骨的生活,从那刻起,她红姬就认定了这个男人,除了满腔的爱意,就剩绝对的忠诚,他如同她的神明,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只需祈诚的瞻仰就足够。
呼啦哗啦……
鬼爪成网,顷刻间,地上的碎瓷块被抽拉起来,轰然一下,朝着时琮砸去,砰砰砰,没咂中人,碎片全数咂向了时琮背后的墙壁,云容早已抱着时琮滚动了一边。
云容记得当时跟那红姬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把宝华戏院砸了个稀巴烂,重创她,最后才她镇压在后院的水井里。
时琮最后还赔给了宝华戏院好大一笔修理费,宝华戏院重新开张的第一天,时琮真的为她包下了整个戏院,陪她听戏,过够瘾。但最后这红姬是怎么被放出来,她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岁月变迁许久,日日都在变,她被埋在地底下74年都能出来,那红姬能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粤好梨园里面的就是红姬,那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毕竟按老祖宗的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红姬实则是由一棵上百年的楠树所异变,要对付一棵头脑简单的楠树,那还不简单。
云容幽幽地伸出兰花指,将垂落在脸颊边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胸有成竹地笑道:“宋先生,我们会在这三天内帮你除掉那东西“。
简义:“……“
廖小东:“……“
什么?三天?肯定是出现了幻听了,那东西那么凶悍厉害,别说三天,别说他和廖小东,就算是云容也未必是那东西的对手,廖小东说得对,为了这条小命,他们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去卖早餐。
宋耀文温笑着:“云容小姐,也不必着急,等你们做足了充分准备再说,最重要是要注意人生安全“。
”我弱弱地问一下,那个我们里,能不能把我除名了“,简义小心翼翼道,廖小东当即投来一个要弄死他的眼神,嘴里狠狠骂道:”懦夫,叛徒,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