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师徒情深,德在艺先。

郭旌旗的爷爷郭胜旗是书房棋出身,棋力颇高,曾在当年象棋比赛中,拿下“BJ第一棋”的称号,全国范围内不服者来挑战,三战两胜,七天五十四战,无一人能胜。而郭守城受到父亲的影响,但是天赋极差,与棋无缘,只能拆解形势,也确实培养出郭守城的睿知、精明、排兵布阵、战略布局的特质,后来身入行伍,凭借战功,做了BJ警备司令。

婚后生下一女就是郭旌旗,生的清明澄澈,天生丽质,聪明智慧,却也顽皮至极。郭胜旗对这个孙女着实的偏爱,闲时教她两招棋路,发现她天赋超常,四五岁上下,爷爷为她改了名字,叫郭旌旗,郭守城第一个反对,爷爷和孙女怎么能平辈论交,对名字的男性化却是可以听从父亲的,可是一老一小两个顽童,郭守城对父亲孝顺,对女儿疼爱,无奈地随他们去。

无奈天公不做美,郭旌旗十六岁爷爷就去世了,郭胜旗走后哭伤了郭旌旗,郭胜旗走时留下遗言,告知郭旌旗,张仙人是个德艺双高的好棋手,张仙人与郭胜旗是忘年之交,互敬棋品与人品,当然技艺也高到了一定位置。

张仙人当年穷困潦倒,又贫又病,郭胜旗见到了他,将手上的几十块大洋要递在了张仙人的手里,张仙人拒绝收下。郭胜旗心申纳闷儿:

钱给的不少,可为啥不要?

而后询问管家,得知江湖棋手的规矩后,日理万机打理生意的郭胜旗找了一天功夫,在自已开的棋楼与张仙人打擂,以棋定输赢,观棋者须买票进入,当然这是江湖棋手的做法,郭胜棋将收七成送给张仙,三成留给自己,既帮助张仙人渡过了难关,又维护了张仙人的体面。

张仙人日后对郭胜旗感恩戴德,日后渐渐发现,张仙人的棋品如人品,人品如棋品,就让郭旌旗拜他为师。江湖棋手,凭棋生存,都是“十分能耐教七分,留下三分与儿孙”,一来是因郭旌旗的爷爷恩情至深,二来没有子女,郭旌棋也不用棋生存,不会抢师父的饭碗。张仙人将一生绝学教给郭旌旗,还带她去拜访各位棋师,郭守城一生爱女至深,又因郭旌旗豆蔻时期,母亲又患疾病去世。郭守城对这个顽皮可爱又可怜的女儿管不了,就让他读书之余去学棋,郭旌旗对父亲是顽皮至极,却对师父及长辈及尽礼敬。

张仙人的家境不如郭旌旗,郭旌旗课余总是亲自去家听棋路,讲棋局,师母李昭芳总是亲手为她做最爱吃的炸酱面,逢年过节,郭旌旗总是备厚礼去看望师父、师娘。师娘为她准备的礼物用不上,档次低,但也欣然收下,保管的很好。

李昭芳的年轻时流产,一生难以怀孕,张仙人逝世后,郭旌旗走在大街上为张仙人披麻戴孝,为此和郭守城大吵了一架,泪流满面出了门,但也将张仙人的尸体装殓好,借钱买了一囗好棺材,写上一幅挽联:

清才承世业,上苑知名,

自从棋术寝衰,耳食熟能传弈学。

弱质感飘零,程门执赞,

独惜薪传未了,心哀无以报恩师。

葬礼完毕了,郭旌旗回到了师父家。

“师娘,你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你后半辈子就交给我吧。”

李昭芳拉住了郭旌旗的手,

“夫妻几十年,怎么不伤心呢?”

走到卧室里,从墙角翻出了一个铁箱,

“你师父知道,你不喜欢首饰,不喜欢女孩子带的那些东西,说你长像英气,活泼调皮。有你,你爹不用要儿子。”

“师娘。”

李昭芳打开铁箱,把里面的将帅玉棋拿出来。

“你看,你师父没啥本事,把钱分了两份,一份给我养老,一份买了块好玉,给你打了一个“将”,一个“帅”,这“帅”字下面是郭旌旗三字,“将”字下面将来你自己刻上你的丈夫,你师父说,你的棋风是后发制人,以你的性格,找女婿肯定是先发制人,你要不先发,谁敢娶你。”

“师娘。”

郭旌旗害羞了,示意师娘不要再说了。

“这是给你24岁的生日礼物,就差一个月,没看着。你跟你爹闹翻了,去给你爹赔个礼,你师父说不让你送行,他就是个走江湖的,你是大户人家,不能来,丢你的身份。”

“师娘,徒弟给师父送终,天经地义。”

“你爹把你养大,为了你,没再娶过媳妇儿,你长大了,不能任性。师娘给你做回炸墙面,吃完了,去给你爹赔礼。”

“知道了,师娘。”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身着军装,敲门。

“谁啊?”

“开门,我是你爹。”

郭旌旗开了门,

“你还知道来找我?”

“怎么跟爹说话呢?你擅自离开家,打碎了爹的五凤杯,你还有理了。”

郭旌旗背过去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谁让你不让我给师父办丧事呢?”

“师娘,面好了吗?”

“战儿,跟爹回去吧,爹求你了。”

旌旗两字与胜旗颇像弟兄,因此,取小名叫战儿。师娘端了一碗面出来,

“好闺女,回去吧。”

郭旌旗站起身对着郭守城。

“让我回去,可以。三个要求,一,买个首饰盒,二,雇顶八抬大桥,三,让我吃完炸酱面。”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

“去给你姑奶奶办好。”

郭守城气冲冲地走出去了,郭旌旗吃完了面,放下了碗。

“师娘,你跟我走吧,到了我们家,我给您养老。”

“师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师娘不能去,一来我过惯了穷生活,二来你们家我不合适去。”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倒不是欺负,不习惯而己,拿上你师父给你的生日礼物,待会儿走吧。还有,以后别那么跟你爹说话。”

“知道了。有空我来帮你。”

郭旌旗明白,师娘必竟是外人,去郭府名不正,言不顺。轿子抬到门口,

“姑奶奶,轿子来了。”

“师娘,轿子给你雇的,你不去,多可惜啊!”

“那你就先体验一下新娘的感觉。”

师娘把她送上了轿子。上了轿子,把棋子放在首饰盒里,郭守城骑马在前面,两个随从在后面,郭旌旗时常探头向外看,看到一户人家娶亲,跟轿夫说了一声,

“抬轿子过去,”

郭旌旗下了轿子。

“新郎官,结婚没顶花轿,怎么对的起新娘?”

新郎官低了头,羞愧难当。

“你们两家离的再近,也得对得起新娘,我把轿子送给你,时间来得及,你就给装饰装饰,做成花轿。”

“轿夫,四九城转一圈儿,回头,我加钱。”

新郎官手中握着个不起眼的小镯子,郭旌旗将首饰盒中的棋子取出,把镯子放进去,

“去娶新娘子吧。”

新郎感恩戴德地躹了一躬,郭旌旗又返回去了,

“爹,你下来,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