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笑是强忍的伤——史湘云

花儿是泥土的微笑,笑容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如果生活幸福,谁不愿意时常微笑?但是,正像威尔科克斯所说:“当生活像一首歌那样轻快流畅时,笑颜常开乃易事;而在一切事都不妙时仍能微笑的人,才活得有价值。”逆境中依旧能保持微笑的人才是生活的赢家和主宰。与这样的人相处,才会永远不会无趣。史湘云就是这样一位生活悲苦,却微笑依然的大小姐。

每当看见史湘云的微笑,一切阴翳雾霭便随风而散。可是,她的生活却并没有值得她所高兴的。作为史家的大小姐,史湘云并没有享受到作为主子的待遇。她自己不曾说过,作者借薛宝钗说到:“那云丫头在家里竟一点儿作不得主。他们家嫌费用大,竟不用那些针线上的人,差不多的东西多是他们娘儿们动手。她和我说家里累得很。我再问她就连眼圈儿都红了。”谁会想到,平常大大咧咧,豪爽乐观的史湘云,在家里的处境竟然如此凄惨。不仅如此,湘云的身世才是她这一生最难解开的结。“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对于家庭圆满幸福、父母都健在的人来说,或许永远也不能体会到孑然一人、茕茕孑立的处境。余华曾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困在这潮湿当中,是清晨空荡的厨房,是晚归漆黑的窗,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骤雨。”是啊!这种孤独感是如影随形,时刻相伴的,是一生都难以疗愈的伤。不过,湘云也曾对林黛玉说:“何必自苦呢,我也和你一样,可我就不像你那么心窄。”史湘云不会像林黛玉那般多愁善感,也不会去顾影自怜,相反,她用微笑遮盖了一切的伤。如果说面对悲伤强颜欢笑是对自己的伤害,那么在这里我想说史湘云的笑容一定是发自内心,源于性格气质中的本真,这才是她的“真名士自风流”。

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培根认为,善性是人性与神性最接近的地方。我想说,微笑也绝对是人性与神性最接近的时刻。塞缪尔曾说:”世界犹如一面镜子,你朝它皱眉,它就朝你皱眉;你朝它微笑,它也朝你微笑。“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希望湘云能有一个好归宿。”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儿时坎坷形状。“她的才貌仙郎据说应该是卫若兰,可惜依旧没有好的结局。在贾母去世、史家被抄之后,史湘云的婚事恐怕再也无人做主。但是,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又怎会去作船妓?”夜深只恐花睡去“,顶多醉了酒,迷了眼,摔下了船。

微笑着面对苦难,微笑着面对命运的不公,微笑着面对坎坷崎岖的人生。当你微笑着走向世界的时候,所有的艰辛和磨难不但不能奈何你,反而更衬托出你那从容不迫的风度。史湘云的一生是悲惨的,但她用乐观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用微笑活成了自己喜欢的人,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