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厨师,确切地说,那个厨师没有和其他人有过交流,还有,他也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灶台,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干草一样的沙拉拼盘。
先生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贵安,厨师长先生。”
嗯?厨师长?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厨子有点惊讶,他立马问先生为什么知道他是厨师长这件事。
先生笑了一下,开始了他的推理。
“这很简单,因为只有先生你的帽子上的油烟味最轻,这就说明你在厨房里跑动的次数是最少的,然后就是这盘沙拉,今天晚上会有一场特别的展览会,所请的嘉宾里我推测厨师先生您应该不会认识太多,那么事先准备特别菜品,尤其是这种干草样的没有任何调味料的沙拉更是不可能。所以,这盘沙拉是临时吩咐做的,在我所知道的来宾里,只有主办方的一个少年点了这样的沙拉,既然他能直接要求做这种沙拉,必然就会专门请一个具有绝对自信的厨师来做这个料理,那就是......”
厨师长,没错,如果随便交给一个厨师的话,也许沙拉会满足不了要求,但是如果说让厨师长做的话绝对不会出错。
厨师长把手一摊,点了两下头。
“你说对了,小子。这沙拉确实是我做的,不过我做的可是健康食品,不信我吃给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拿出自己衣服上那只专门的小勺,舀起好几片沙拉菜叶子,快速咀嚼,吞咽,然后又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在确认了沙拉菜没有问题之后,先生碰了碰我的手臂。
“去那位贝斯手的房间看看吧,这里没有有用的东西了。”
他用食指指了指厨房外面,然后给我比了个“嘘”,阿尔伯特先生还不想离开厨房,他又开始试另外一瓶调料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为好。
所有宾客的休息房间都在船的二楼,船的两边都有楼梯,宽度上可以横着并排三四个人,特别宽敞。
来到二楼,这边的房间很多,每个房间都配有一扇圆形的窗户,就和平时看到的那种船上的圆窗户一样。
“第一次登船,没想到你居然不会晕船。”
先生这样夸奖我,看样子他估计晕过船吧。我对着他笑了笑。
转到了内部,看到了一个个房间号,我们的行李箱已经提前被服务生带到了各自的房间里,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去认我们自己房间的时候。我找到一个服务生,向他打听起美少年团的房间。
“你是说主办的房间吗?他们的房间在三楼,可以直接看到海的景色。”
服务生指了指楼上,没想到他们这么会享受啊!
二楼通向三楼的楼梯在内部,而且比较拥挤,我和先生并排走就已经把整个横向的空间填满了。
不过三楼的景象......正如刚刚那个服务生所说,身边的沙鸥非凡不怕生,反倒是站在了先生的肩膀上,亲切地望着他。只是可惜先生的脸虎了一下,它害怕地啪嗒啪嗒起翅膀,飞了起来。
露天的世界,蓝天白云,海水平静如镜,一副画架静静地竖在那里。等等,画架?为什么这里会有画架和画笔?
“先生,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东西?”
“大概是他们三个里的某个人的业余爱好吧。”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很是急切的样子。
转过去去,我迎面撞上了阿士!
我被撞倒在地上,手没注意,打翻了放在地上的石英研钵。
顿时,手上感觉到黏糊糊地,还有种令人恶心的味道。
“对不起,撞到你了,不好意思,没问过你们就来三楼的房间......”
我赶紧先道歉,腿还没站直,刚刚那一下真的有点疼。
不过,在倒下的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色,隐约能看到一个画面——位于大厅内的那盏水晶灯,没错,就是那盏超级漂亮的水晶灯,在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它倒了下来......等等,这个视角是在它的正下方,也就是说......
不对,我刚刚在想什么?刚刚的画面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摔迷糊了吗?
“你不要紧吧?”
先生过来搭了把手,还顺便递过来一块手帕让我解决手上的东西。
“没关系,先生。只是这个黏糊糊的东西......真恶心!”
“那是蓖麻油,画油画时调颜料用的。”
他继续向我科普。
“这种油和平日里的橄榄油很像,不过味道很淡,有毒性,如果服用一定剂量的话,就可能引起死亡。”
在听到“毒性”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发慌,油,毒性,难道说......
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他用一种很放松的语气缓解我心里的恐慌。
“放心吧,厨房里的那瓶橄榄油我闻过了,没有一点点那种气味。”
“可是,那个味道本来就很淡了,万一是混合过后呢?橄榄油的醇香气味盖过了蓖麻油的气味的话!”
我还想说下去,不过先生提前打断了我。
“那瓶油应该也不会只用一次吧,毕竟我晃荡过瓶子,里面的液体已经没了一半。”
小贝倒油的时候,是从一个油碟里取的油,既然先生坚持那个橄榄油没有问题,也许是在途中换上了油碟。
“蓖麻油这种东西一般很少会有人携带,通常情况下都是像这样把蓖麻种子磨碎了提取出油。”
“阿士,这个画架是谁的?”
我问向阿士,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这画架是贝哥的,不过伍先生一直劝贝哥放弃美术,把心思全部放在音乐和团队里。”
我瞄了一眼画架上那一副完成了一半的油画作品,看上去确实很平淡无奇,就和新手练习一样。也许小贝的美术天赋并不出色。
“伍先生,就是那个胖胖的经纪人吧?他平时和小贝关系怎么样?”
阿士摇了摇头。
“并不怎么好,我们也一直在劝贝哥,昨天登船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差点打起来,最后伍先生把贝哥辛苦了一晚上画的画撕掉了,那天晚上贝哥没睡,一直在哭。”
所以小贝现在是在重画昨天被撕掉的东西。我的心里莫名有一种酸感。
“先生,我想去试一试。”
这是我的一次冒险性的推理,因为我无法想象结果是不是真如我所料的那样,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你已经想明白了?”
先生的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个设问,是的,对于先生来说,他绝对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有主观的感情因素,所以......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我用了一句福尔摩斯先生的名言,没错,这场闹剧,该结束了。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下受害者的位置,我担心会有二次受伤的可能性。
“士,那位叫贝的贝斯手在医务室里休息对吧。”
士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你赶快把这里收拾好,以免伍先生看到了把画架都砸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我给了阿士一个忠告,然后看了一眼先生。
“我们走吧,先生。这个案子,该结案了。”
我们并排走下楼,目标很明确,穿上的医务室,不出所料的话,那个犯下这个罪行的家伙,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