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他们打过来了?”
闻言,陈谦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个时节正炎热,相对来说,北方的游牧民族不喜欢在这个时节南下才是。
毕竟,越是往南天气越热,他们受不了。
更何况,此时牛羊战马的骠也还没有上来。
对于他们这些以放牧为生的人来说,这个时候消耗战马,那无异于杀鸡取卵一般。
“看,那不是么!”燧长指了指远方。
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果然,就在之前见到的那片青绿草原上,出现了十数骑人马。
虽然距离有四五里之远,但陈谦的目力好,尤其是此地视野开阔。
所以,居然让他隐隐的看到了对方的装扮。
只见这些人都是身着皮甲,但却并不是统一的制式,或许是来源比较乱!
最为引人注意的,还是他们的头发,都是梳成了一根根的小辫子,就这样披在脑后。
这些人俱是带着弓箭,当陈谦在观察他们时,对方也在远远的张望着山北燧。
“那些应该是鲜卑的游骑哨探,有事没事经常在这一带出没!寻机挑衅,以窥伺我方虚实!”
燧长言道,看来是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了。
果然,那些胡骑张望了一下之后,忽然间策马狂奔,径直往关墙之下冲来。
见状,陈谦不由的提神戒备。
很快,那十几个鲜卑骑兵便冲到了关墙之下,距离着大概有四五十米的样子。
他们从关墙面前一跑而过,但在这个过程之中,却是趁机往关墙之上放箭。
“咻咻咻!”
只听一阵箭响,十几枝羽箭飞了过来。
大部分都射在了关墙上,发出了一阵叮叮之声,而后掉落在地。
小部分虽然是射上了城头,却被早有准备的塞卒们以盾牌给挡下了。
这一下,陈谦算是明白了燧长说对方挑衅的意思了。
此时,这些人射过一轮箭,已经是冲到了另一边去。
但他们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掉转马头又冲了回来,再射了一轮!
见状,陈谦不由的皱眉:“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挑衅吗?”
“他们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出城去攻击他们。如此一来,便是上了他们的当了!说实话,马上功夫,咱们赵国人比不上鲜卑人!”
燧长摇了摇头,言道。
“何不用弓箭还击?”
“没办法,他们是来去如风,咱们的弓箭即便是射程够,却也射不中啊!等到他们发现咱们不上当之后,便会自行退去了!”
说到这个,燧长也有些无奈。
不但是他,其实周围的其他塞卒们,也都是脸色如常。
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燧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万一鲜卑人在外有埋伏,自己这些人出城杀敌,对方大军冲来的话,恐怕连关门都来不及了。
“燧长可有弓箭,借我一用?”
但这样任由敌人挑衅,终究不是个事。
所以,想了一下之后,陈谦便问道。
他这一回是押粮,并不是作战,所以,只带了剑而已,并没有带上弓箭。
燧长闻言,有些讶异:“陈县尉是要还击么?”
“多少让他们长点教训吧!”陈谦点了点头。
燧长听了,虽然有些怀疑他能不能射中,但还是很快就拿来了自己的弓箭。
这弓箭乃是军中制式的二石弓,看来,这燧长的臂力也还不错。
周围的塞卒们见到他张弓,都是看了过来,眼中有希冀之色。
而在关墙之外,那些飞奔而过的鲜卑骑兵,一见到他这动作,却是大笑了起来。
显然,他们是在嘲笑陈谦自不量力!
“咻!”
就在这些鲜卑人大笑之时,陈谦手指一松,箭发如流星。
一箭飞过,羽箭斜斜飞出!
让人惊讶的是,此时那鲜卑骑兵就好像主动撞了上去,让箭矢射中似的!
这一箭直接射穿了那家伙的喉咙!
带着不甘与难以置信,尸体从疾驰的战马之上掉落在地。
而没了主人的战马,却早已经跑远了。
“好!”
见此结果,烽燧之上顿时是一片叫好之声。
而那些鲜卑骑兵则怒了,纷纷冲上前来往烽燧之内射箭,欲要报仇。
“不知死活!”
陈谦见状,冷哼一声,而后又是一箭射出。
叫骂的最嚣张的一个鲜卑骑兵,此时应弦而倒。
这一下,其他鲜卑人被吓到了!
见到陈谦又开始张弓,哪里还敢停留。
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收,便匆忙逃蹿而去了。
见状,燧长抚掌称赞:“好好好!陈县尉箭术惊人,实在是令我等佩服不已!”
“过奖了!侥幸而已!”陈谦拱了拱手,谦虚道。
“岂是侥幸之理!今日连杀二敌,此功在下必定禀报都尉府!”
燧长闻言,却是神色一正。
这战功倒是实打实的,陈谦没理由不要。
此时,燧长又安排人去处理外面的那两具尸首。
可惜的是,那两匹马都被对方给带走了。
小胜一场,陈谦顿时让在场的这些塞卒们都刮目相看了。
本来他们对陈谦就心存好感,但也以为他这样年轻,应该没有什么本事。
或许,是因为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当上县尉的。
现在看来大家才明白,他是有真才实学啊!
军中之人,最是佩服这种有本事的人。
毕竟,在战场上讨生活,没有本事的人活不下去。
如果自己能够跟着一个有本事的人,那自己活下去的机率当然也就大了。
此时天色不早,燧长便下令治饭款待大家。
虽然不能喝酒,但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便是件极为热闹的事情了。
吃过饭,陈谦暂时没有睡下,而是在这烽燧之内四处走动一下。
此地夜色很好,天空群星璀璨,月亮大放光华。
之前没有注意,此时一见,陈谦才发现今晚竟然是满月。
一轮斗大的月亮,就挂在天空之上,照的整个烽燧内外都是银色亮堂。
经过一个站岗的塞卒时,陈谦听到一丝异样,不由的问了一句。
“你叹什么气呢?”
“原来是陈县尉啊!实不相瞒,我是见到这一轮圆月,想起了家中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这塞卒见是他,连忙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