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夏侯雄入夜回到客栈房间里,发现下山前师父齐啸岳亲手交给他的“钩剑合璧”图放在枕头下面竟然不翼而飞了!
夏侯雄一夜未眠,忧心如焚。
他几天前奉师命下山,这事应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和师父、师姐长年居住在华山之巅,鲜与人交往,而且他师父身边只有他与他师姐二人。他师父临下山前交给他“钩剑合璧”图时旁边没有第三人,即使有,凭他师父的绝世武功早就有所察觉。
难道自己下山后一路有人跟踪?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察声辨音”的功力也相当深厚,即使是武林高手,潜伏于自己数百米之内不会被自己察觉是万不可能的。昨晚自己研习“钩剑合璧”图时就及时察觉到那名偷窥、也极有可能是盗图者!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昨晚研习“钩剑合璧”图时,窃者偶然窥见,见图起意,而自己当时又入图太深,一时疏忽,因而为窃者所乘。
窃者又会是谁呢?夏侯雄极力回忆自己昨天傍晚来店后所处之人,只有那名韦言的年轻人和店小二。店小二应该绝不可能,一看即是粗手笨脚之徒,未习武功。
难道是那叫韦言的青年?不过那韦言一眼看去就给人好感,斯文明朗,无宵小之徒之形迹。是他掩饰太好?那自己就真如桌面上手指力刻的字了:仍须历练了!
天色已亮,夏侯雄洗漱毕,朝阳已经洒进室内。
夏侯雄走出房间准备下楼用早点,在楼梯口遇见了也欲下楼的韦言。
韦言打量了夏侯雄几眼,笑着问:
“观兄台眼眶发黑,印堂微暗,肯定昨晚一夜未眠;眉头紧锁,心中似有郁结难以排遣之事,能否诉于小弟一听?”
夏侯雄心中一凛,右手悄悄地握住了吴钩。他勉强笑着说:
“兄台目光锐利,小弟佩服。小弟心中的确有一些俗事难决。”
他迅速转换话头问韦言:
“小弟观兄台眼眶也发暗,昨晚也似乎未眠?”
他说着,两眼精光笔直射向韦言。韦言坦然一笑答道:
“小弟昨晚秉烛观书,遇难解之题纠结良久,故耽搁了睡眠,让兄台见笑了。”
夏侯雄看不出韦言脸上有丝毫做作虚伪之色,松开了握吴钩的手。
二人说着话,下楼前相互让了让,然后还是韦言在前,夏侯雄在后下了楼。
二人在楼下坐定,店小二满脸笑容地端来早点,无非是一只酱板鸭,几条手指长的红烧鲫鱼,一碟花生米,一碟青炒小白菜。
店小二见两位年轻人都皱着眉头瞅着他,知道他们嫌菜太简单,陪着笑说:
“二位客官,现在兵荒马乱,商贾、小贩皆无心也不敢做生意,鱼肉等无处可买,所以只有这些了,请客官担待则个。”
两人闻言觉得也是,眉头方舒展开来。夏侯雄决定试探一下韦言是否说谎,问韦言:
“不知兄台昨晚观何书?有何纠结之处?小弟愿闻其详。”
韦言道:“小弟昨晚正读《六韬》、《孙子兵法》、《孙膑兵法》。”
夏侯雄不禁肃然起敬道:“兄台所读皆是兵书,看来对兵法有所深究,小弟愿闻一二。”
韦言道:“小弟昨晚通宵在体会孙子所言。”
“请问是孙子哪一句?”
韦言道:“是《孙子兵法-谋攻篇》二句:'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而后又云:'是极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将谋略作为用兵者之上上善,把兵法写到了极致。”
夏侯雄欣然道“小弟也敬服此二句,既突出了兵法之'诡',又可极力免除兵者之'凶',少了多少血光之灾,造褔黎民百姓!攻心为上,妙哉妙哉!”
韦言甚喜,道:“想不到兄台对兵法亦有研习,体会颇深,小弟有幸遇见知己了!”
夏侯雄亦有此感,暂时忘了昨晚的烦心之事。
韦言起身道:“你我二人萍水相逢,话也投机,如若兄台不嫌弃,望能义结金兰。”
夏侯雄也起身道:“小弟也有此意。”
两人一叙年齿,韦言年长夏侯雄一岁,今年二十一岁,为兄长,夏侯雄二十岁为弟。
夏侯雄当即叫来店小二,摆上香案,二人当即结拜为兄弟。他们刺指歃血为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有一首《酒泉子》为证:
烽烟四起,悲凉警号角楼。马萧萧,鼓鸣鸣,陇云愁。
香案乍摆结金兰,惺惺意相投。同征伐,共生死,难白头!
欲知二位英雄结义后会如何,且听下回再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