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诉之利益及在法院的代理的特别规则

在以下各章中,我们将会探讨执行之诉的各个专门前提,以及一般诉讼前提的特别规则。然而,由于诉之利益与在法院的代理等特别规则的内容较为简单,以至于无须以独立的章节论述,因此,限于篇幅所需,我们首先在此处探讨诉之利益及在法院代理的规则。

关于诉之利益,《澳门民事诉讼法典》第72条规定:“如原告需要采用司法途径为合理者,则有诉之利益。”第73条规定:“一、在确认之诉中,如原告采取行动欲解决一客观上不确定及严重之情况,则有诉之利益。二、在形成之诉中,如不能透过原告作出一般之单方行为获得所欲达致之法律效果,则有诉之利益。三、在给付之诉中,如属下列情况,则有诉之利益:a)债务已到期,但原告拥有明显具执行力之凭证者除外;b)债务仍未到期,但出现第三百九十三条所指之任一情况。”

从上述规定可以得出四个方面的内容:①若权利人具有执行名义,他则可以具有提起执行之诉的诉之利益;②与此同时,权利人便丧失提起宣告之诉的诉之利益,而且根据《澳门民事诉讼法典》第230条第1款e项及第394条第1款c项规定,在有关宣告之诉中,法院将视乎情况初端驳回或驳回原告之起诉;③然而,如果权利人具有执行名义,而该执行名义又是给付判决的话,其重复提起宣告之诉便不属于欠缺诉之利益,而是视乎情况构成诉讼已系属或案件已有确定裁判的情况(《澳门民事诉讼法典》第416条及第417条);④如果权利人没有执行名义,但他仍选择提出执行之诉,那么有关的执行之诉便不属于欠缺诉之利益,而是属于欠缺执行名义的情况。

关于在法院的代理,《澳门民事诉讼法典》第74条第1款a项规定:“一、在下列案件中,必须委托律师:a)可提起平常上诉之案件……”而第9/1999号法律《司法组织纲要法》第18条第1款规定:“一、在民事及劳动法上的民事方面,第一审法院及中级法院的法定上诉利益限额分别为澳门币五万元及一百万元。”在宣告之诉中,我们会按照有关案件的利益值是否超过第一审法院的法定上诉利益限额(澳门币五万元)来判断是否须强制委托律师。然而,在执行之诉中,强制委托律师的要求则相对较为宽松。《澳门民事诉讼法典》第74条第1款c项规定:“一、在下列案件中,必须委托律师:……c)利益值高于中级法院法定上诉利益限额之执行程序……”仅当执行之诉的案件利益值超过中级法院法定上诉利益限额(澳门币一百万元)时,方须强制委托律师。换言之,一旦案件的利益值低于该限额,即便高于第一审法院的案件利益值,当事人仍然可以自行进行执行程序。

上述规则有两个例外情况。首先,《澳门民事诉讼法典》第74条第1款d项规定:“一、在下列案件中,必须委托律师:……d)利益值高于初级法院法定上诉利益限额之执行程序,只要有人提出异议或按宣告诉讼程序之步骤进行其他程序。”其次,第74条第5款规定:“五、在以附文方式进行之审定债权程序中,仅当被要求清偿之某一债权之数额高于初级法院之法定上诉利益限额,且纯粹为审定该债权时,方须由律师代理。”


[1] Giuseppe Chiovenda,Principios de Derecho Procesal Civil,Tomo I,Madrid:Editorial Reus S.A.,1977,pp.128-132,195-203.

[2] Antunes Varela,Manual de Processo Civil,Coimbra:Coimbra Editora,1985,pp.104-107.

[3] 〔葡〕Cândida da Silva Antunes Pires:《民事诉讼法教程》第1卷,冯文庄译,澳门大学法学院、澳门基金会,1996,第67~71页。

[4] Oskar von Bülow,Die Lehre von den Processeinreden und die Processvoraussetzungen,Giessen:Verlag von Emil Roth,1868,pp.5-6.

[5] Manuel de Andrade,Noções Elementares de Processo Civil,Coimbra:Coimbra Editora,1993,p.74.

[6] 〔葡〕Cândida da Silva Antunes Pires:《民事诉讼法教程》第1卷,冯文庄译,“总论与诉讼前提”,第65~67页。

[7] Miguel Teixeira de Sousa,A Exequibilidade da Pretensão,Lisboa:Edições Cosmos,1991,pp.14-15.

[8] José Lebre de Freitas,A Acção Executiva,à Luz do Código Revisto,p.26;另一位学者Alberto dos Reis指出,执行须具有两个前提,一是存在一个执行名义;二是债务人存在一不法行为或状态,这个状态可以是迟延、债的不履行(falta de cumprimento)及因此对债权人造成的损害。他指出前者为形式前提,后者为实质前提。Alberto dos Reis,Processo de Execução,Vol.1,p.2.

[9] José Lebre de Freitas,A Acção Executiva,à Luz do Código Revisto,p.28.

[10] 然而,如果我们从执行的消极流程来看这一问题的话,情况便可能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某一执行之诉中,如果法院基于请求执行人欠缺执行名义,又或待执行的债不具有确定性、可要求履行性或确切性而驳回请求执行人的执行的话,那么法院的这一决定将具有什么效力?尤其是否具有程序外的效力?

[11] Oskar von Bülow,Die Lehre von den Processeinreden und die Processvoraussetzungen,p.5.

[12] 〔葡〕Cândida da Silva Antunes Pires:《民事诉讼法教程》第1卷,冯文庄译,第6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