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哈贝马斯：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新特征

如果说霍克海默、阿多诺以及马尔库塞属于法兰克福学派的第一代代表人物，那么哈贝马斯则是法兰克福学派的第二代代表人物。

尤尔根·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 1929—今），德国当代最重要的哲学家、社会学家之一。历任海德堡大学教授、法兰克福大学教授、法兰克福大学社会研究所所长以及马克斯·普朗克学会生活世界研究所所长。1994年荣休。他同时也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的中坚人物。

哈贝马斯的生平

1929年，哈贝马斯出生于德国。1949年起，他在哥廷根大学、苏黎世大学和波恩大学学习哲学、历史、心理学以及文学等专业。1954年，哈贝马斯获得博士学位，而后到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工作，担任阿多诺的助手。但因为与所长霍克海默的观点有分歧，他于1959年离开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

1961年，他在马堡大学获任大学教师资格。1961年至1964年，他在海德堡大学担任哲学副教授。1964年，哈贝马斯重返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1971年至1980年间，哈贝马斯担任马克斯·普朗克学会生活世界研究所所长。自1982年起，他担任法兰克福大学哲学教授，一直到1994年退休。

哈贝马斯是一位多产的哲学家，发表了诸多学术著作，《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认识与兴趣》《后期资本主义的合法性问题》《交往行为理论》《现代性的哲学话语》等都是他的代表作。

哈贝马斯的理论出发点

哈贝马斯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第二代主要代表，并不是简单复述第一代理论家，如霍克海默、阿多诺以及马尔库塞等人的社会批判理论，而是在继承第一代社会批判理论的基础上，对其做了更大程度的修正与改造。

他并不赞成霍克海默与阿多诺对“启蒙理性”所持的全盘否定的态度。他认为第一代理论家的最大问题在于他们忽略了对“理性”的全面研究，而只是片面强调“工具理性”的批判向度，缺乏扎实的理论根基。

在欧洲后现代主义的氛围里，哈贝马斯是为数不多的捍卫启蒙理性和现代主义的代表。他认为，在进行理性批判之前，哲学家要先对“批判”本身予以重新审视，对理性予以全面研究——理性包含了哪些向度，对理性批判的规范基础予以界定等。他认为只有把这些工作做扎实了，才能进行下一步探讨。这就是哈贝马斯的理论出发点。

尽管哈贝马斯与第一代理论家存在分歧，但总体来说他仍然是法兰克福学派的成员之一。他与第一代成员观点的一致性体现在“晚期资本主义的理论”中。

晚期资本主义的理论

哈贝马斯认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已不同于马克思所生活的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了两个新的特征。

第一，国家政权对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干预增强，必然保障了制度的稳定性。也就是说，由于国家政权对经济生活的干预，使阶级矛盾和冲突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此时，工人享受到更好的福利，其物质生活水平也有所提升，这就必然导致工人阶级丧失阶级意识与革命意识，丧失斗争与反抗的情绪。进而，发达的工业社会就不会因革命而解体，社会趋向更加稳定的状态。

第二，科学与技术之间相互依赖，并日益成为第一生产力。

科学与技术日益取得合法的统治地位，人们享受着科学技术的乐趣，并越来越屈从于科学技术的统治。科学技术已不仅是造福人类的生产手段，而是沦为一种意识形态的操控工具。

在哈贝马斯看来，科学技术具有双重功能，一方面是生产力，另一方面扮演了意识形态的角色。就这一点来说，哈贝马斯同马尔库塞以及其他法兰克福学派成员的观点具有一致性。他们都认为：当时的社会问题已经从政治和经济的领域转移到意识形态的领域，人们被某种外在的力量温情地控制着，人们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被压制。

面对资本主义社会出现的问题，不同于马尔库塞提出的“大拒绝”的激进方式，哈贝马斯提出了一种改良的方式，即社会交往或交往行为理论，来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