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乌江亭[1]

杜牧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2]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3]

【注释】

[1]乌江亭：在今安徽和县东北的乌江浦，相传为西楚霸王项羽战败自刎之处。

[2]不期：难以预料。包羞忍耻：忍受屈辱。

[3]江东：自汉至隋唐称自安徽芜湖以下的长江南岸地区为江东。才俊：才能出众的人。卷土重来：指失败以后，整顿以求再起。

根据《史记·项羽本纪》载，项羽兵败，乌江亭长备好船劝他渡江回江东，再图发展，他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于是在乌江边自刎而死。这首诗是诗人在乌江亭上所写。诗人对于刘邦项羽楚汉之争的历史提出假设性推想，对项羽负气自刎的结局表示惋惜，阐发了要善于抓住机遇、永不言败的道理。

首句“胜败兵家事不期”意思是说胜与败是兵家难以预料的常事，所以诗人认为“包羞忍耻是男儿”，能够包容和忍受羞耻的才是真正的男儿，这是暗批项羽战败自刎的行为体现其胸襟不够宽广，不能算作真正的男儿。

“卷”字出现在“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中，“卷”的本义是“把物弯折成圆筒形”，其中隐含着“弯曲”的意义特点，引申为用巨大力量向上弯曲翻腾的意思。“卷土”的意思是把地上的沙土裹挟到空中翻腾。显然，能做出“卷”的动作的车马要有巨大的力量和气势，因此“卷土”形象地表现了重新组织起来的江东才俊队伍会有多强大，预示着改变结局的巨大可能性，体现了诗人对项羽放弃机遇的深深惋惜。这一联意思是江东子弟中有很多才能出众的人，项羽如回江东重整旗鼓，说不定就可以卷土重来。诗人对项羽失败自刎表示惋惜，同时批评项羽胸襟不够宽广、不善于把握机遇，错失东山再起的机会。

“浮”指的是“漂在水上”，所以有“向上”但位置不定的意思。

“飘”有“随风飘荡”的意思。它的字形中包含“票”，“票”在古代原本指“腾起的火光”，因为火光是动态的，所以“飘”也隐含“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