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补充23.无力之下的最后尝试

前言:咱老百姓有个朴素的观念,问题来了要解决。

很久以前,家里如果有人生了病,轻的,扛一扛就过去了;重的,就求个符水,作法驱鬼。这一点在现代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议的。生了病,不去医院,不吃药,能好吗?

况且,求神拜佛,这不都是封建迷信吗?所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大部分人都知道生病要去医院。

但我们细想一下,是古代基础教育做得不到位,大众的科学意识普遍淡薄吗?好像有些关系,可又觉得没说到点子上。

毕竟,古人在种地这件事上,就很讲究科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掺一点儿假。怎么到了事关人命的治病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瞎凑合呢?这不科学呀。

把锅全部甩到封建迷信上,倒也有些夸大封建迷信的作用了。毕竟古代还是有不少正直官员,帮助过大众破除封建迷信的,比如打击“河伯取亲”的西门豹,捣毁淫祠的曹操。

可他们的影响,就像汪洋大海中的小孤舟,一阵大浪过来就没影儿了。是他们工作不到位,还是大众叫不醒呢?

都不是,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他们有一个很朴素的观念,就是问题来了要解决。这样吧,咱们先回到古代的场景,看看如果自己家里有人生病,要怎样解决。

首先,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请郎中呀。在当时,医生的诊费和药费可不便宜。可毕竟是家人的命,咬咬牙,砸锅卖铁总是有的。

接下来,郎中来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要么开方抓药,付钱送人;要么摆摆手,叹一口气,说声准备后事吧。即便治不了,诊费该给还得给。

在这里,重点就来了。到底什样的病能治,什么样的病治不了呢?

那自然是当地的常见病能治,不常见的治不了。常见病包括哪些呢?比如小毛病,病例丰富的症状。这都不用郎中上门判断,当地人自己心里就有数。

你可能会说了,现在医院里,不是大多数病都能治吗?可古代不是现在呀。

那时没有医学院,学医大多是师傅带徒弟的模式。也没有成品药,量多量少都看郎中的经验,如果药方上写个“适量”、“若干”、“少许”,患者只能凭感觉抓药。

这也不怪郎中,毕竟要对症下药,症状轻重不同,患者年龄、性别、强弱不一,哪有什么统一的方子?况且,熬的是药材,又不是直接提取其中的有效成分,哪能那么精确。

除此之外,郎中之间也讲究个技不外传。有些治病的方子,根本就是独家所有,越是偏僻的地方,郎中经见得少,医术自然一般。

所以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唐代孙思邈的《千金要方》,明朝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才显得那么珍贵。

与其说是大众愚昧,生病了不知道看郎中,倒不如说是医疗水平发展不均衡、医疗费用高,倒逼大家去搞封建迷信,死马当活马医。

现在,我们生病之后,第一反应是去医院,那是因为医院真能治好大多数病。当然这有赖于医学技术的进步,医学院的建设,医学交流不断增多,药方公开等。

可从根本来说,还是应了咱老百姓朴素的观念,问题来了要解决。就像大家都知道,肚子饿了想吃饭,就得先种地,掺不得一丝假。

所以,想解决问题,就不要脱离实际环境,唱高调。在大众的思想进步中,破除封建迷信,普及科学意识,确实起了大作用,但它们不是基础,最关键的是问题来了能解决。

不是有句老话吗,“病急乱投医”。即便是在现代,遇到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了,不还是有人搞封建迷信吗?

说白了,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或者给自己制造一种能解决问题的错觉。就像遇到对方家里有病人,自己又没什么医疗资源好推荐,就只能不尴不尬地说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可对方的家人是个什么品性,自己根本一无所知,不过是一句帮忙制造错觉的便宜话罢了。

为什么遇到强奸一类的飞来横祸,吃瓜群众们总是要指责受害者几句呢?比如穿着暴露,大晚上不回家。还不是下意识地,为了给自己,给家里人一种虚幻安全感吗?

只要我(我家里人)穿着保守,早早回家,噩运就不会降临在我(我家里人)的头上。

人们为什么会对恐怖袭击那么大反应呢?毕竟相比于恐怖袭击,每年死于交通事故、溺水等意外的人,要多得多。

还不是因为恐怖袭击没个理由,全凭恐怖分子的好恶吗?怕出交通事故,那就走着,麻烦就麻烦吧;怕掉进水里,那就离水远点儿,连鞋面都让它干着。可恐怖袭击呢?无能为力呀。

别的意外在于制造杀伤,而恐怖袭击在于制造恐慌。

说到这儿,我想起了美国总统罗斯福,在就任演讲中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唯一值得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还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