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動物醫生特工隊

如果在學校舉辦一個惡霸選舉，大牛必定「實至名歸」，他連同三個愛捉弄別人的同學組成了「愛生事四人組」，專門欺凌弱小的同學，早上抄他們的功課，中午搶去他們的零食，大家都對這班人避之則吉。

大牛人如其名，身形像牛一樣健碩，他長得又高又大，虎背熊腰的，眼睛卻很細小。由於他經常在班中搗蛋，所以被安排坐在前排的位置，而我，就坐在他的後面一排，視線總被他巨大的身形遮擋了一半。

直覺告訴我大牛從來沒有擦牙的習慣，當他一張開口說話就會散發出難聞的氣味，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向他投訴。

今天轉堂的時候，大牛轉身不懷好意地對我說：「喂，高材生，聽說你的英文科成績很了得，是嗎？」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他的挑釁，難道他把我當成他欺凌的對象？

「喂，把你的英文家課拿出來給我看看！」大牛粗聲粗氣地說。

我把桌子拉後兩寸，用手在鼻子前搧了搧，並沒有理會他。

「喂，我跟你說話，你吃了啞巴藥嗎？」他伸出肥大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

「哼！」我撥開他的手，單是看到他一張惹人討厭的臉頰就感到煩厭，我雖不及大牛孔武有力，卻有一副打不死的正義感，我對他們的惡行一向看不過眼，我絕對不會屈服的。

「臭小子，你別這麼神氣！要不是你的英文成績好，我也不會跟你要來看！」大牛纏着我不放，從口袋拿出一條橡皮筋來，拉長射向我的鼻尖。

「哎呀！」我掩着鼻非常氣憤，於是我毫不客氣，一手拿起面前厚厚的課本打向他的頭︰「走開！你這頭肥牛！快滾回你的農場去吃草吧！」

「嘻嘻，原來你懂得說話的嗎？呀！我一直還以為你只會自言自語，你這種孤僻的怪人！」大牛避開我的課本讓我撲空，吃吃笑了，他見我不肯屈服，故意說︰「我才不稀罕看你的家課，最好你上廁所時也把家課帶在身上啊！」

此時，我才發現附近的同學都在偷笑，他們都喜歡看熱鬧，就像在看電影一樣，但是他們都沒打算支援我，更不會關心我的感受。

我環顧四周，大家立即逃避我的目光。

我到底期待着什麼？難道課室內有同學會為我這種孤僻的怪人站出來發聲嗎？

一陣酸溜溜的感覺從心而生，我感到不是味兒。

「鈴……」此刻響起的課堂鈴聲顯得格外刺耳，呂老師走進課室來，她雙手捧着一疊厚厚的單張，然後請班長派發給同學。

「動物醫生特工隊？」坐在第一行的同學接過單張，好奇地說。

「什麼來的？快傳過來！」後面的同學催促着說。

「我從來也沒有聽過啊！」單張陸續分派到同學手中，大家也爭相發問。

「動物醫生特工隊……好像很有趣呢！」

「動物也叫醫生，我說很奇怪吧！」

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課室內一時間嘈吵得就如街市一般。

「大家靜一靜！」呂老師走到課室中央，她挺起胸膛壓低嗓門，大家立即靜下來。

「各位同學，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紹這項很有意義的活動，就是動物醫生特工隊！」呂老師提起色彩鮮艷的單張說︰「這個活動透過推行動物輔助治療，為有需要人士帶來心理的健康療效；同時教育市民，彰顯動物為人類帶來的貢獻，宣揚愛護動物，尊重生命的信息。」

「動物也可以醫治人類嗎？」坐在最前排的張日言不解地問。

呂老師點點頭，笑說︰「對啊！動物醫生來自不同界別，以狗隻、貓隻為主，動物治療在外國已流行多時，舉例說，一些病患者或老人家因為行動不便未能如正常人般生活而感到寂寞，他們都會意志消沉、悶悶不樂。但是，透過與小動物相處，可以暫時忘卻痛苦、舒緩緊張的情緒，而且動物真摰的關懷，能令病人感到溫暖，並逐漸回復自信，活得更積極樂觀。」

「哦！真的有這麼神奇的嗎？」一些女同學竊竊私語。

「對啊！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只要帶小狗到狗公園跑步，陪着牠蹦蹦跳跳，我的精神也會再次振作起來！」梁子欣睜大眼睛，認真地說。

「的確，不少的醫學研究報告已經証實，動物的天真性情，能幫助病人舒減壓力呢！」呂老師頓了頓，問︰「你們當中有幾多位同學在家裏有養寵物呢？」

班！只有寥寥幾位同學舉起手來，大家也想知他們養了什麼動物。

靜茵！詩意和瑤珊養了貓兒；嘉穎、子欣和婉琪養了小狗；卓盈養了金魚，而業鴻則養了小白兔。

「大牛，你養了什麼寵物呢？」呂老師見大牛雀躍地舉手，於是問。

「我養過很多寵物呢！有小雞、金魚、烏龜、葵鼠……」大牛拍拍胸口自豪地說。

「你在家裏養這麼多寵物？」呂老師好奇地問。

「不，是從前的事了，小雞長大後已經被煲成湯。我替金魚換水時不小手開了熱水，金魚都煮熟了。我替烏龜沖涼時把水喉開得太大，牠的脖子被扭斷了。而葵鼠嘛，有一次我餵牠時，牠在我的手指咬了一口，於是我一時情急把牠拋開，它便從窗口掉出街了！」大牛如數家珍的把往事一一仔細敍述出來，班裏的同學無一不嚇得臉色轉青。

「大牛！你……你太殘暴了！我早就聽聞你的惡行，看來我真的要好好了解一下你的個性！」呂老師也被他的說話嚇得花容失色。

「可是，我現在對待我的寵物很好啊！」大牛用指尖擦擦他那翹鼻子，哀求着說。

「你現在養什麼寵物呢？」女班長寧寧好奇地問。

「其實都不算寵物……只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小伙伴，我沒有嫌棄牠，任由牠在我的房間遊走，我從沒有打過牠呢！」大牛說。

「那，你的小伙伴是什麼來的？」坐在大牛前面的瑤珊問。

「一般人都不太喜歡這種動物，不過我卻不太抗拒。」大牛用手臂擦去快要掉下來的鼻涕，吞吞吐吐說。

「那麼牠是什麼來的？」子欣着急地問。

「牠只有一根手指般長，灰白色，有四隻腳，還有一條尾巴。」大牛提起食指，說。

「會飛的嗎？」翠華問。

「不。」

「會叫的嗎？」祖兒問。

「不。」

「會咬人的嗎？」梓穎問。

「不。應該不會吧。」

「大牛，你快揭曉答案吧！」詩意說。

「好吧！既然大家對我家的寵物這麼有興趣，我試試明天把牠帶回來吧！」

「別胡鬧了，大牛！」呂老師聽得橫眉豎目，說︰「你說的寵物不是壁虎嗎？」

「呂老師真厲害，一猜就中！」大牛揚揚眉毛，掩着嘴巴笑了，「聽說要是壁虎的尾巴斷掉了可以重生的，今晚我要好好做個實驗！」

「嘩！好恐怖啊！」大牛再次成功引起全班的哄動。

「明天不用帶你的『寵物』回校，請你帶你的媽媽過來學校找我吧，我待會會致電給她的！」呂老師板着臉說。

「呂老師……不要啊！」大牛連忙用力揮着雙手，他的樣子非常難看。

「就這樣吧！快坐下來！」呂老師一向言出必行，大牛知道自己再哀求也沒有用，唯有「死死氣」地坐下來。

同學們都拍手歡迎呂老師這樣的處理，呂老師舒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動物跟人一樣擁有寶貴的生命，我們要好好愛惜每一顆生命。這次『動物醫生特工隊』活動是透過跟隨動物醫生到不同院舍探訪，讓同學可以學習如何服務社會，更能令大家透過與動物親身接觸和體驗，感受尊重生命的重要。」

呂老師再次舉起單張，向同學們介紹說︰「今次我校與動物醫生團隊合作舉辦活動，一連三個星期天到老人院和療養院進行探訪，把愛心帶給長者和長期病患者，希望有興趣的同學能踴躍參與。」

「我最怕狗的！」其中一位同學說罷，其他的同學也開始起哄。

「我很討厭貓呢！」

「我不喜歡去老人院，味道怪怪的。」

「我也不想去療養院呢！我最怕那些消毒藥水的氣味。」

「我星期日要補習啊！還要做家課！」

「我也要學跳舞呢！」

「難得星期日不用上學，我才不想早起！」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大家對這次義工行動都不太感興趣。

「好了，大家靜一靜！」呂老師說︰「同學請把單張收好，回家再考慮一下，有興趣參加的同學可以把單張上的報名表格填好，明天交給我作安排，現在正式上課，同學把書本翻到第四十五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