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二十四 突变

虽然不想再开战,翼还是带着万众盟首脑人员进驻到了离海岛最近的南海原,以防对方突然发难。那海岛位于南海原西南不过三百里,如果对方起事,凭翼身边的实力,一日之内就能镇压。

多日过去了,一切都很平静。翼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和平的日子容易使人慵懒。翼也发觉自己晚上睡得越来越沉了。但这天晚上,翼突然感到了一阵烦躁,不由得心慌起来,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翼无法入眠,穿衣走出房间,抬头仰望,只见夜已深沉,一弯月牙挂在繁星密布的夜幕上,一切都那么安详。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自寻烦恼?正想着,发现师父们和其他几位功力高强者居然也一个个走出来了,连小曦也烦躁地飞来了。大家见面,都有些意外,但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最后干脆一起飞上高空,一面观察,一面吹风散心。

当东方的夜空中出现一缕鱼肚白时,大家的心情也开始放松下来。一夜无事。大家正准备回去休息一下,突然西南方向一道亮光闪过。大家急忙望去,只见西南方地平线上一片光芒,简直如同日出前的霞光一般。众人大惊,西方如何能有日出之象?难道天上真有两个太阳?不多时,亮光消退。又过了一阵子,隐约见到西南天边电光狂闪,似有暴雨将至。再过了些时候,这边的天气似乎也要变化了。众人在疑虑中回到了住所。听着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隐约觉得大地也在颤动。看起来,有大事发生了。

天气好转后,翼派出多路人马向西南方向搜索,到底要找什么,谁也不知道,总之,找不寻常的事物就对了。几天之后,终于有了消息:一路人向西南方直奔大海,却发现那座由天王手下占据的海岛凭空消失了。翼难以相信:那不是一座小岛,而是一个大岛,怎能说没就没了?侦察人员很肯定地说,确实消失了。翼随即带人亲往察看。果然,本该是海岛所在之处变成了一个大漩涡,此时正值候鸟迁徙之际,许多侯鸟在那里盘旋,不时有鸟坠入海中,应该是精疲力竭所致。岸边已有不少被海水冲来的候鸟尸体。海岸似乎是被火烧过一般,面向大海的山坡上处处可见烧成黑炭的树木残枝。难道是火山喷发?但四周似乎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能量。翼难以确定原因,随即又向这个方向派出了更多的人,希望他们能找到知情者。

又过了几天,有人来报,在路上发现了母子二人,当时婴儿没事,大人显然有些神智不清,昏迷前颠三倒四地说了些话,没人能听明白,但似乎与那变故有关,于是便都带了回来,现在已送到水师父那里去医治了。

第二天,水师父派人来通知翼,被救的人已经恢复了,想要见翼,现正准备去偏厅。翼到了偏厅后没多久,几位师父以及其他长老、首领十余人也都陆续来到。水为大家引荐了来人,那人落座之后,便为大家讲述了一个惊人的故事。

这女子名叫贝,她的丈夫叫融。而这一切都跟她丈夫的家族有关。融的先祖曾经无意中发现了一种重石的秘密。这种重石蕴藏着极大的能量,爆发起来惊天动地。而融的先祖也不幸死于一场意外。融的祖父也悟到了此秘密,并用它制作了一件恐怖的武器。这件武器一旦使用,可以摧毁方圆数里内的一切生灵,但由于它必须要有使用者利用功力发动,而没有人可以在几里外完成,所以,使用者也必死无疑。当时,融的祖父的亲兄弟欲争夺南海原,许诺与融的后代共享原泉,所以,融的祖父使用此件武器,与敌人同归于尽了。谁料其兄弟占据南海原后,不但不履行诺言,还将融的父母囚禁于海岛,终生受人看管。几月前,融和贝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南海王就找上门来,要求融为他制作那种可怕的武器。融只能答应,但因为岛上没有重石,需要去外面寻找,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后来,南海王死于猎鹿川,融和贝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没想到南海王的手下伙同其他一些人来到海岛,并且带来了重石,继续逼迫融制作武器。融只有六级功力,贝还不到五级,根本无法对抗他们。但融早已打定主意,绝不会帮助这些恶人害人。所以,融假意屈从,积极地炼制重石,使对方对融一家的防范渐渐松懈下来,到后来,由于贝功力低,连飞行术都不会,对方甚至不再监视贝的行踪。贝则偷偷制作了一支独木舟,藏在海边的树丛中,等待时机。

这天,融通知岛上的人武器已经制成,第二天可以给大家演示。这使其他人陷入了狂欢之中。融趁没人注意,交给了贝一件外表银色的大斗篷,一双银色的靴子,和一只计时器,并要求她连夜逃走。融交代道:“今晚夜深之时带孩子向北方走。有洋流可助你前行。一定要尽力划水,在黎明前登岸。上岸后要尽快赶到山的另一面去。记住,一定要穿好这靴子和斗篷,在黎明时计时器会响,那时你一定要把孩子和自己裹在斗篷里,闭上眼,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回头看!”贝大吃一惊:“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融坚定地答道:“我走不了。我要和他们一起庆祝。他们一时找不到我,就会警觉。他们的速度快得多,我们逃不掉的!”贝一时不知该怎样劝融,而融接着说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去找万众盟的翼,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照顾你们的。”说罢,便匆匆离去。

趁着深夜无人,贝带着孩子悄悄离开了海岛,拼命向北方划去。一路顺利,她弃舟登岸,努力向前方的山峦奔去。黎明之前,她已到了山脚下,可此时她已经精疲力竭,实在无力爬山了,只能就地歇了一会儿。转眼间启明星已经闪闪发亮,她不敢再耽搁,奋力起身爬山。然而,就在她即将翻过山脊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武士,拦住去路。其中一人惊讶道:“这不是融的女人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贝一惊,知道对方是岛上的人。看对方的样子,明显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况且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以一敌二毫无希望。正着急如何应付,忽听怀中计时器“叮”的一声脆响。贝心中一动,立即跪倒,把孩子紧紧裹在怀中,身体向前匍匐,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片刻之后,贝感觉自己笼罩在一片强烈的光芒之中,即便是正午的太阳也不曾有过的光芒。即使紧闭双眼,脸埋在怀里,眼前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甚至眼睛能感到刺痛。耳中就听得一阵惨叫,似乎前面二人在痛苦挣扎,然后相继滚下山去了。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强光也渐渐淡去。孩子受到刺激,开始哇哇哭起来。贝小心地睁开眼,眼前的山坡上有不少的枯枝败叶在燃烧着,到处都在冒着烟。她不敢停留,快步翻过山脊,在转到山背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看到的景象让她终生难忘:只见天边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黑烟中夹杂着烈焰,正在翻滚着迅速上升。周围闪电狂舞,接天连地。那景象,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地狱一般。贝的双眼瞬间被泪水淹没。

贝本想一路前奔,然而此时的她已经心力交瘁,再加上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使她不得不就近找了个地方歇息。不知过了多久,大地再次剧烈震动,随后,她又听到了大海的咆哮。她猛然明白,海啸到了。她用尽力气,拼命向高处爬去。巨大的海浪从山脊处咆哮而过。

当海水退去,贝就开始了她的长途跋涉。她抱着孩子,几乎不眠不休地向前。当她遇到翼派出的搜索队时,终于挺不住了。直到经过水的精心治疗,她才大体恢复了神智。

贝的故事讲完,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翼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汗流浃背。谁能想到,自己以及这里的其他人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在地狱门口走了一遭。翼也从未想到,人世间居然有如此毁天灭地的恐怖武器。与之相比,自己以及天王们的战力简直微不足道。翼此时此刻真的彻底相信自己真的是天选之人了:如若不是上天眷顾,自己早就尸骨不存了。许久之后,翼终于醒过神来。他向贝保证,只要他在,就一定会照料贝母子,以报融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