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光照霹雳,文武风云起

一甲子前,正在闭关的谈无欲有所明悟的睁开了眼睛,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谈箐竹最终还是走到了那一步。就在无欲天外,谈箐竹踌躇不前,她下嫁给欧阳上智之后,两人的感情起初还算深厚。可是没过多久,欧阳上智便露出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天生就该是一名枭雄。所谓夫唱妇随,谈箐竹被派去卧底霹雳门,接触接天道成为接天道的妻子。

接天道对谈箐竹关怀之至,让谈箐竹对与欧阳上智当年的美好点滴化为泡影,她喜欢上了接天道,那时她还有了身孕。发现的时候,谈箐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是她和接天道洞房才不到一月。后来,谈箐竹把卧底的事全盘告诉接天道,原以为接天道能看在这些时日的夫妻情谊上能理解自己,可接天道的行为狠狠伤了谈箐竹的心。

接天道冷落谈箐竹,一次出门后带回了一个名为素柔云的新欢。谈箐竹怀抱着五个月的身孕回转无欲天,想问问自己的兄长,为什么自己想要一段纯粹的感情有那么难?可是,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谈箐竹怨不得别人。

“吾妹为何在门外犹豫不前?”谈无欲灵光一闪,真气传音到位。

“兄长,小妹愚钝,不知为何寻求挚爱会如此艰难不堪?两次了,欧阳上智利用我,接天道背弃我,难道天下真情就如此反复无常吗?”谈箐竹练武身子硬朗,她无颜面去见谈无欲,想就在门外聆听兄长的教诲。

“世人皆愚钝,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越不懂珍惜,反之,他们追求难以得到的东西——权利、美人和金钱。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独此一方的付出就可以永远牢固,你安心养胎,孩子出生后由我亲自教导一段时日。”谈无欲的声音安静下来,两名孩童走出山门将谈箐竹带入无欲天。

谈箐竹看着这两名眼生的孩童,心生疑惑,自己的兄长是想收徒了?其中一名女童身穿红色羽衣,眉间赤红的火纹好似在跃动;另一名男童气质如同百年枯木般沉稳不动,拄着一根顶部片叶飘零的木杖,少年老成。

“主人,人已经带到,梧桐(炽舞)告退。”两名童子相携而起,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谈箐竹眼前。谈箐竹眉心跳了跳,这两名孩童的实力要比自己还强?怎么可能。

“兄长……”谈箐竹此刻好奇的不行,谈无欲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教自己义妹的那段日子。之前谈无欲就觉得洞府无人过于冷清,于是想收个仆人。刚好在无欲天内有一株因为雷击而枯死的梧桐树,谈无欲用见证点逆转时间令其复生,点化梧桐生灵成精,取名梧桐作为仆人。

至于另一名女童炽舞,谈无欲不想多说,他们目前的实力虽不及巅峰,但也有先天的修为。谈无欲呼吸间均在采集灵气,他的筑基功法《纳气存真》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精华,提纯自身真元浓度,用以稳固自身根基。

谈无欲这几年开始粗浅的涉猎因果之道,有一场由他之因演变多次的果发生了——

新婚之夜,本该是一片喜庆洋洋,今朝却化为人间炼狱。欧阳世家彻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根据围观的人形容,整个府邸倒满了尸体,惨烈的景象让人记忆深刻。欧阳世家由明转暗了,白骨灵车也随之现世,未来的武林会再掀高潮。

“不管欧阳上智他真死也好,假死也罢,我与他之夫妻关系从此断绝。”谈箐竹得知欧阳世家已经“覆灭”时,或许是对欧阳上智的感情已经看淡,她的反应平静,郁积多年的修为也因心境的豁达突破了。

谈箐竹养胎的这段时间,时常看着无欲天内的一草一木发呆。那一天,霹雳门向各大门派发出请柬,霹雳神龙接天道要迎娶新欢素柔云为正妻,谈箐竹自己这个前妻,没人提起也没人会不识时务的提起。当时夫妻情谊绵绵,却终究抵不过信任二字。

水潭里波光粼粼,谈箐竹伸手捧了一把水,水从指间不可控制地流走,原先满满当当的手里已经空无一物。原来这世上的一切兜兜转转不过一场空妄,这个简单的道理可惜谈箐竹明白得太迟。挺起的肚子开始阵阵抽痛,谈箐竹知道自己要生了,她最终顺利生下一个男婴。

刚生下来男婴的那天夜晚,谈箐竹就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的母爱却一点点消散。谈无欲再看到自己的义妹时,他已经看不到从前的谈箐竹的影子了。只见眼前人一身墨绿竹纹道袍,手执拂尘,竹簪束发凛凛威仪。

“请兄长给小儿赐名。”

“就给孩子取名白狐儿,此子以后就由我亲自教导。”谈无欲知晓顿悟之难,尤其在自然中一朝顿悟,这是缘分也是一场责任。谈箐竹选择太上忘情,从此便是一心一意修行,前尘情事已然成为过往云烟。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过往云烟如梦幻,今朝顿悟忘情道。”

看着谈箐竹独自远去,又看了看怀里的男婴,谈无欲知道自己的义妹还是没看破。虽是一朝顿悟,可她偏偏却留下了一丝希冀,这是逃避而不是成就啊。

江湖尘嚣远离无欲天,谈无欲开始含辛茹苦的抚养自己的外甥,每次出门都必带挂件白狐儿,为此事素还真也时常打趣他。十年过去,白狐儿就认定谈无欲这个舅舅,自己的父母却都未曾开口问过。白狐儿就是你一直对他好,他就一直记得你的好,如果没有半点交集,他会逐渐淡忘那个人。

白狐儿很喜欢剑法,这几年就都在练基础的剑技,看着自己外甥的剑越来越快,谈无欲不禁感叹操纵生死之手就是厉害。

如果把正常人拔剑出鞘入鞘所用的时间约等于一刻钟,那么现在的白狐儿就能节省千分之九百九十的时间完成这项动作。

一套剑法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能算是最成功的呢?自然是能取人性命。

道生一,万物起源之途皆是蕴含无尽演化,速度是由时间演化而来,是最接近时间的一种法则。如果一个人出剑的速度足够快,快到时间也无法衡量,那这种的速度能否演变其他的什么东西,盖过时间达到无视时间,那样的剑又有谁可以抵挡?

为了满足白狐儿对剑道的渴望,谈无欲舌灿莲花,盘坐在清虚蒲团上如同世尊讲道一般布道众生。通过这次讲道白狐儿收获颇多,他决心修习快剑之道。当他还想再听自己的舅舅讲道的时候,却发现已然自己听不下去,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语句,在白狐儿脑中却犹如一团浆糊。

环顾四周,炽舞和梧桐不知何时出现坐在了谈无欲两旁,他们二人脸上表情或痛苦或豁达,听得如痴如醉,偶有感悟,实力也随之提升;无欲天所在山中的虫鱼鸟兽,全部安静地围在谈无欲身边,敛去一身兽性,只为听道而来;万籁俱寂,一草一木皆为求道。

众生皆苦,谈无欲头颅后功德光环耀人,是他将见证点转化至纯先天灵力,通过讲道点醒无欲天内众生灵识,使之变为真正的福地洞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无欲天怎么还能是这天地间平常的一处地方呢。大道希声,谈无欲一番谈论大道结束,那些动物好似感谢他,纷纷低下了头。

“天尊大德。”前来听道的所有生灵,在感激谈无欲做出的功绩时,脑中同时突然多了一个尊名,炽舞和梧桐不假思索将其念了出来,一时间各种杂乱的声音为了同一种目的而响起。白狐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忽然,他汗毛直竖,好似有什么大恐怖苏醒了。

谈无欲的眼神变得深邃,眸中像有一片朦胧正在孕育。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仙人无踪,神念所至,放眼地狱也可为净土。”谈无欲周身迸发无量光芒,瞬间席卷整个无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