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三百一十二章:正己正人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李真钢家南面的街坊汪宗破,正在坐在炕上和十二、三岁的儿子吃午饭。汪宗坡中年丧妻,他由于心里烦闷的慌,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瘾头还是越来越大,输了钱恼、赢了钱乐。因为他昨天晚上赌博又输了钱,心里不痛快独自喝着闷酒儿。儿子小存坐在他对面吃饭,不小心掉了一个馒头渣儿,拾起来就顺手儿,扔到了屋里地上了,他刚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坐在他对面的父亲,瞪起了俩眼珠子,一摔筷子厉声的喝斥道:“小存你给我下炕,拾起你刚扔的那个饽饽渣吃了!”

小存吓的一哆嗦,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父亲。

汪宗坡:“你小子不知道糟蹋粮食有罪呀!”

小存吓的赶紧着下了炕,拾起了馒头渣填进嘴里就要上炕。

汪宗坡瞪着俩眼珠子:“你别上炕,你把嘴里的饽饽渣,咽下去再上炕。”汪宗坡说完,拿起了饭桌上的一个馒头,就拽在了儿子的身上,而后馒头就掉在了地上。

小存冲着父亲利愣起眼,一个劲的运气。

汪宗坡:“怎么着你还不服气啊?”

小存:“我、我不服气。”

注宗坡:“你怎么不服气呀?你知道一个饽饽渣儿,得使多少麦粒才做成的吗?”

小存:“你知道一个大包子(馒头),得使多少麦粒才做成的吗?一个包子比我这个包子渣儿,使麦粒使的不多呀?你下炕把包子拾起来吃了。”

汪宗坡:“包子掉在地上了,沾了沾上了好些个土,齁鸡巴脏的,你叫我怎么吃啊?”

小存:“那那、那你干吗还叫我把扔在地上的,包子渣拾起来吃了,包子渣上没有沾上土哇?”

汪宗坡:“我、我怕你糟蹋了粮食,你糟蹋了粮食我心疼!”

小存:“我糟蹋了个包子渣,拾起来还吃了,你拿包子拽我,糟蹋了一个大包子,掉在地上了嫌脏,我叫你拾起来吃了,你嫌沾上土了脏你都不吃,咱俩谁糟蹋的粮食多呀?”

汪宗坡:“我是你的老子,我糟蹋粮食行,你糟蹋粮食不行!”

小存:“在错事面前人人平等,要想说别人的错儿,首先己个别犯同样的错误。”

汪宗坡:“喝、你的趐膀长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汪宗坡说完,扭身下了炕就要打儿子。

小存一看吓的转身“哇哇哇”的哭着,光着两只脚丫子,就跑出了屋外,跑出了院子转身,刺溜一下就跑进了,李真钢家的院子,直接跑进了屋里。

李真钢和小女儿玉玲,坐在沙发上,正陪着坐在屋里炕上的,母亲向红梅说话哪。一家三口人听到小存的哭声,李真钢刚站起身来想出去看看,小存就哭着头一拱门帘儿,跑进了里间屋里,站在了屋里地上。

李真钢赶紧问:“小存小存你这是怎么了?”

小存抽抽哒哒的说不出话来。

向红梅坐在炕上:“小存是不是你爸爸又打你了?”

小存抽噎着点了点头儿。

向红梅:“小存上炕,你告上大奶奶,你爸爸为什事打你呀?我这就找你爸爸去,我饶不了他!”

李真钢低头一看,小存还光着两只脚丫子哪,着急地:“小存你怎么还光着两只脚丫子呢?你快着上炕,地下忒凉,上炕挨着你大奶奶坐着去。”

李真钢的话刚一落地儿,汪宗坡一撩门帘闯进屋里,满身的酒气,气乎乎的上去就要打小存。

小存吓的“哇呀”一声,扭身刺溜一下上了炕,紧挨着向红梅,坐在了向红梅的身后。

向红梅一瞪眼,看着汪宗坡:“宗破你要干吗呀?你犯什么浑呢?”

李真钢虎着个脸儿:“宗坡,我告上你有我在这儿,你捅一手指头小存我看看?还反了你了哪?”

玉玲站在一旁:“大哥,小存干错什么亊了,你跟他一个小孩儿,还至于着这么大的急?”

汪宗坡气乎乎地:“这个小兔崽子趐膀硬了,他他他妈的敢跟我顶嘴了!”

向红梅:“宗坡你坐在炕上消消气儿,你跟我说说小存,跟你顶什么嘴来?”

李真钢递给汪宗坡一支烟:“你坐在炕上抽袋烟消消气儿,小存为什么事跟你顶嘴来。”

汪宗坡接过了烟点着抽了一口,坐在了炕沿上,扭头看着坐在向红梅背后,哭泣的儿子,梗梗着脖子:“你倒是真会找个避风港藏着啊!你己个跟大爷爷、大奶奶、还有你老姑说说,你因为什么事跟我顶嘴来。”

李真钢父女俩坐在了沙发上。

李真钢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看着小存:“小存你别哭了,你跟大爷爷说说,你因为什么事儿,跟你爸爸顶嘴来?”

小存抽噎着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汪宗坡:“你他妈的语文学的还挺好,概括能力还挺强,写他妈的记叙文你准是个高材生!”

小存:“我的语文不不忒好,上回个考试我我才考了十二分,是是百分至。”

汪宗坡:“你他妈的还觍着个脸的说哪,你怎么这么不嫌寒碜呢?你怎么今儿个这个事儿,叙述的这么清楚哇?”

小存:“我哪回一考语文试,写作文的时候,我我就想起你你一喝酒,打我的事来了。我我能考的好试吗?”

汪宗坡:“今儿个我也打你来,今儿个的事你怎么,叙述的这么清楚哇?”

小存:“今、今个我到了租界了,有人保护我了,不许你乱说乱动了。”

“嘿、你拿着这当了租界了?”汪宗坡说完站起身,就要蹿到炕上打小存。

向红梅一瞪眼:“宗坡你要干吗呀?你坐下!”

汪宗坡:“今今、今儿个我非揍死,这个小兔崽子不行!”

向红梅:“今儿个你揍死他,你就是犯了国法,你就得对命!别看他是你的儿子?他也是一个中国公民,他是受国法保护的!”

李真钢:“宗坡你别犯浑,你要是把你儿子打死了,你就前把我跟你大婶子打死了!”

汪宗坡转身看着李真钢:“大叔叔,这这、这我可不敢。”

李真钢:“一个跟己个的小孩儿,你至于着这么大的急、生这么大的气吗?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跟小孩说呀?你这么教育小孩哪行啊?你坐在炕上!”

汪宗坡坐在了炕沿上,抽了口烟,长出了口闷气。

向红梅:“现在是新社会了,慈父才能出孝子哪,不是旧社会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时候了。我告上你吧,树叶早早晩晚都得落在树底下。你年纪轻轻的,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哇?”

汪宗坡:“大婶子,我我就是、、、、、、”

向红梅:“你别就是了!你就说你老打小孩对吗?”

“唉!”汪宗坡弯下了腰抽烟。

向红梅:“我问你,小存刚才说的是弄么回事吗?”

汪宗坡点点头儿:“他基本上说的是弄么一回事儿。”

向红梅一笑:“你说话怎么还咬文嚼字的呀?还其本上是弄么回来事儿,我看就是弄么一回事儿。我这一辈一共生养了仨么小孩儿,他们仨长这么大,别说我跟你大叔叔打过他们仨,就连骂都没有骂过他们仨。”

汪宗坡:“我兄弟跟我俩妹妹,都懂事听说。”

向红梅:“什么懂事听说呀?就是你教子无方!并且你还大盆扣小盆儿,看不见己个犯的错儿,比小孩犯的错还大哪。宗坡,要想管别人、说别人的错,首先前得把己个管好了,别犯同样的错误,正人就得前正己!”

李真钢:“宗坡你也承认了小存,说的话基本上都对,你说说你们俩,谁犯的错误更大呀?”

汪宗坡直起腰来,看着李真钢:“大叔叔,我、我那不是叫他(指小存)给气的嘛。我一想起那三年困难的时候,心里就胆小。我我生怕没有粮食吃了再挨死饿。那三年困难的时候,野菜、树皮都吃光了,饿的我都吃过礁泥瓣儿,吃礁泥瓣连屎都拉不出来,差一点把我憋死了。你看看现在的这小孩们,拿着整个的大白面包子(馒头)就喂狗吃,这这、这不是犯罪吗?嘿嘿、就是短挨饿呀。要照着这么下去,还得闹一回那三年困难时期,现在这人遭的也忒厉害了。”

向红梅:“你的想法是对的,也是可取的。可是你粗暴的教育小孩的方式方法不对,更不可取。你要端正好态度儿、温和细语的说服教育小孩才对哪。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没有赶上过那三年困难时期,没有挨过死饿,他都不知道那三年困难时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一出生就赶上改革开放、人民的生活好了,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他糟蹋了一个包子渣,是情里之中的亊儿,关键的是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教育他了,怎么教育他养成一个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良好习惯。你知道生产队的时候搞忆苦思甜、吃忆苦餐、点忆苦灯的事儿,那也是叫穷人们、教育小孩们,不要忘了旧社会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要知道现在的甜是怎么来的。要珍惜现在吃饱穿暖的好日子,就怕的是有人过上了幸福的好日子,忘了本大搞铺张浪费。你往后再教育小孩的时候,不能胡打烂挦毛。你要严人律己、正人前正己个儿,打铁必须自身硬。小孩掉了个包子渣儿,扔的地下了是个错事儿,你反过来拿了一个大包子,拽在他身上掉在地上了,沾上土你不吃了。我问你,你跟小存谁犯的错误更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