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点着了裹好的烟,抽了一口:“我跟真钢、大壮叔商量好了。眼下村里这么乱腾,丢东西的人家挺多,往后咱们四家的这个(头)驴,就不用你喂养了,我们三家轮着拔的,喂养着就得了。反正你也不会使牲口,你有什么活儿,我们仨就替你干了。”
陈领:“这还行,这是咱们四家的驴,得咱们四家轮着拔的,喂养着才行哪,我光白使驴哪行去?”
孙大壮:“老姑你听我跟你说,你一个人黑下(晚上)在家,黑下半夜的起来,还得喂牲口忒不方便。现在贼多、偷驴的也多。我们倒不是怕把驴丢了,我们是怕贼偷驴来,贼见面生心伤害了你。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对不起你、对不起大爷爷、大奶奶(指陈领的父母)、还有大春、小花了,我们的确是不放心哪。”
“这这、、、、、、”陈领犹豫着。
李真钢:“老姑奶你就听我们的吧,现在地痞小流氓、花子骨、下三滥、贼种挺多的。我们怕贼偷驴来,见景生情伤害了你。到时候我们仨就没有脸儿,再见我老太太、我老祖(指陈领的父母)了,也没有脸见大春小花了。”
老万:“老姑奶,另外我们仨还商量好了,你每天后晌(晚上)睡觉,都得有一个人跟你就伴来。”
陈领:“谁、谁有那个闲工夫儿,后晌跟我就伴来呀?”
老万:“叫小凤她妈、灵雁她妈、还有伍燕婶子(孙大壮的妻子),轮着拔的后响跟你就伴来。今儿个后晌,我就把驴牵到我们家里头去,我前喂养着,叫小凤她妈妈来跟你就伴儿。”
陈领低下头想了想,觉得老万等三个人,说的话在理儿。她抬起头来,感激的点了点头儿:“行,这个事我依着你们。”
“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咱赶紧着进屋吃鱼、喝酒、抽烟、吃饺子去吧,都快着把我给馋死了。”李真钢说完,转身小跑着进到了屋里。
随后陈领、老万、孙大壮,说说笑笑的,跟着李真钢进了屋。
当天深夜的十一点多钟,陈领和老万的妻子向红阳,一点睡意也没有,屋里亮着电灯,俩人坐在炕沿上,东拉西扯的,说着悄悄话儿。
此时此刻,有两个幽灵般的人,眼里冒着贼光,正趴在西面的,墙头顶上借着,屋里的电灯光,映到院子里昏暗的光亮,往座落在院子里东面的,牲口棚里窥视着,准备着伺机下手偷驴,施实犯罪的行为。
这两个幽灵般的人,就是一胖一瘦的那两个,强奸、抢劫姬思忠媳妇小青的畜牲。这两个人都是青布裹着头,只露着一双冒着蓝光的贼眼。这两个歹徒往牲口棚里,窥视了一会儿,就合力在墙头的外面儿,提起了靠着墙头戳立着的,自带的一个木制的梯子,戳立着顺在了墙头的里面儿,然后两个歹徒轻轻地,顺着梯子一前一后,就爬到了院子的里面儿,蹲在了墙头根下的一个阴暗处,压低声音猜测着商量事儿。
胖子:“这个女光棍都这怎晚了,怎么还拉着电灯不睡觉哇,是不是想男人了?”
瘦子:“怎么我听着屋里,赛俩人说话呢?”
胖子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吸、我也听着赛有俩人儿,说话的声音。你听着有男人说话吗?”
瘦子:“我听着好赛就是,两个女人的声音儿。”
胖子:“屋里要是没有男人,光两个女人咱就甭怕了。长就的女人黑下碰上事儿,吓的就会尿裤子。”
瘦子:“咱还是小心着点吧。”
胖子:“你仔细的看看,牲口棚里有驴吗?”
瘦子:“离着这么远,我也看不清楚,牲口棚里有没有驴呀。”
胖子:“我他妈的也看不清楚哇,反正傍黑子的时候,我踩点在她(陈领)家,门口过的时候,女光棍还填草喂驴哪。想哩驴吃饭了卧着呢?”
瘦子:“也备不注后晌把驴,牵到别的人家去了。你还是前上牲口棚里头,看看去有没有驴吧。”
“行,我前去看看,你在这望着点风。”胖子竖起来俩耳朵,听了听动静,瞪着一双贼眼,往院里的四处,窥视了一番之后,见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和响动,便弯着九十度的腰儿,蹑手蹑蹑脚的,向牲口棚走去。你说这贼的胆子有多大吧,屋里亮着电灯,还有人说话儿,照常开始了,施实盗窃的犯罪行为。
胖子走到牲口棚的门口儿,定睛往牲口棚里一看。牲口棚里空荡荡的没有驴,顿时恢心丧气的,又回到了瘦子的身边蹲下了身。
瘦子迫不急待地:“棚里头有驴吗?”
胖子丧气地:“真他妈的叫你说对了景了,没有驴呗!准他妈的吃完了后晌饭,把驴给牵到别人家去了。”
瘦子:“没有就得了,这四家丢了一回驴了,人家早就有防备了,咱还是快着离开这吧。”
胖子:“咱白离开这可不行,俗话说:贼不走空。”
瘦子:“那咱偷点什么东西走哇?”
胖子:“咱就是偷个(把)铁锹,咱也得偷着走。”
瘦子:“偷个受罪干活的东西儿,干蛋的用啊?拿着齁鸡巴费事的,咱偷个别的东西吧。”
胖子:“要不咱俩就把,这个女光棍玩了得了。别看这个女光棍儿,这么大的岁数了,她还是个老处女,没有开过苞哪。她长的又这么俊,比一般的十七、八的,小闺妮强的都多。咱俩要是把她给玩了,就是枪毙了都不冤的慌。”
瘦子:“你没有听见,屋里头有俩么女人说话呢?”
胖子:“有俩么女不正好嘛,你一个我一个,省了咱俩谁在一边看着玩,馋的着急了哪。”
瘦子:“你还是得了吧,咱俩一个人可弄不了,那个女光棍儿。她彪的赛个小伙子是的,屋里要是没有别人儿,咱俩拾倒她还差不忒多。”
胖子:“没事儿,咱俩偷着进到屋里头,使棍子前把她们俩,瞅个冷不防打个半死子,咱俩再乐呵。”
瘦子:“那可不行,出了人命就毁了。你也不看看杨大春,是个干什么事的人?杨大春可是个警察,而且还是个官儿。她老姑奶要是死于非命,他豁出命去也得,把这个案子给破了哇。咱俩要是犯在杨大春手里,他非得把咱俩,千刀万剐了不行啊。咱还是别耗子舔猫x,作死去了。”
胖子:“要是弄么着,咱就拉倒去吧。咱今儿个后晌,怎么也不能白来,也得偷点东西再走哇。”
瘦子:“那你就看着,偷点什么东西好,你就偷点什么东西吧,偷了咱俩紧着走吧。”
胖子折回身走到,屋外的窗户台的根底下,偷了个掏灰土的簸萁回来,和瘦子又翻墙头离去了。
还是老万、李真钢、孙大壮,想事想的周全有远见。不然的话今天晚上不是,再一次失驴,就是陈领受到,两个歹徒的伤害。这就是有备无患的结果。
说明一下儿,为什么这两个歹人偷驴,要从家里带来,一个木制的梯子呢?他们这是便于翻墙头儿,入到院里施实盗窃犯罪。他们的做法是先把梯子,在墙头的外面戳立好。两个人顺着梯子,爬上墙头顶儿,两个人再站在墙头顶上,合力再把梯子,抽到院子的里面儿,把梯子靠着墙头戳立好,两个人顺着梯子,下到院子的里面去,先把院门打开,再施实盗窃犯罪的行为。一旦盗窃得手之后,他们为了失窃的主家人,不能够及时的发现失窃。他们就会把,院子的门关好、插好。然后他们再顺着梯子,翻过墙头儿,扛着梯子、拿着盗窃来的财物,悄悄的离去。上次老万家丢驴,这两个歹徒,就用的是同样的办法儿。要么老万发现驴没有了,以为驴没有栓好,驴通过院门儿,跑到外面去了嘛。老万到了院门前一看,院门关的好好的,门插棍插的也结结的,驴是怎么丢的,到现在他也是稀里糊涂的哪。
农历六月的天气闷热的很,有一天上午的九点多钟,天气闷热的,就让在地里干活的人们,难以忍受了。干活的人们开始,陆续的往家走。
陈领背着农药筒子,在棉花地里,喷洒治虫子的农药。汗水和农药筒子里,逛荡出来的农药水儿,混在一起湿透了她的衣服。脸上的汗水流进了她的眼里,杀拉的她的眼睛疼痛难忍。两只眼睛只能,一睁一闭的看着脚底下的,棉花背往前走。她脚上没有穿着袜子,农药水顺着裤踢脚,流进了鞋坑里。鞋坑里有泥水,滑刺溜的走起道来,非常吃力。赶上地不平脚下一滑,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她努力平衡了身体,继续艰难地往前走。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地头上,冲着陈领高声喊:“老姑你别打了,天气这么热,你别中了毒,快着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