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连气带急的,一跺达脚:“我今儿个说句不好听的话儿,你还是别生气。你就是属小小子的XX,三把都捋不开的那个人儿。”
靳强一皱眉头子:“吸、你今儿个大起早的,怎么不会说一句正道的话呀?”
石慧:“我这就是说的正道的话,我说的话是话糙理不糙。你往后别老一根筋,按照老传统那么认真的干事了。现在年头变了,你的思想也得跟着变。你干什么事都得紧跟着年头干,老黄历是看不得了。”
靳强:“现在我干事儿,跟年头子跟的紧着哪。”
石慧:“我说个事你准得跟我抬杠。”
靳强:“什么事你说,你说的事要是对,我跟你抬什么杠啊?”
石慧:“生产队的时候是现在这个样吗?”
“你你你、、、、、、”靳强一时还真无话答对了。
石慧:“你无话说了吧?现在有钱不是个坏事儿。”
靳强:“正道上来的钱是光荣的事儿,邪门歪道上来的钱,就是个坏事儿!”
石慧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用俩手抱着的,一沓人民币:“甭管你怎么说,反正这钱这会是我搂着哪,这钱就是咱家的了。我跟你不一个样儿,我拿着钱当好的。”
靳强:“你拿着钱当好的没有错儿,但是你要看这钱上哪来的。这钱要是上正道上来的,你拿着当好的不犯法。这钱要是上歪道上来的,你拿着当好的,你就是犯法。咱要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咱要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给你说个笑话儿。”
石慧:“你说,你说了我这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不知道我末后再告上你呀。”靳强一扭屁股,坐在了炕沿上,望着妻子:“你知道狗的品格跟猪的品格,有什么区别吗?狗的品格是对主人忠诚,有的狗主人死了,它可以跟着主人一块死,它对的起主人:猪的品格是,就会低着头吃食儿,连天都不看一眼。俩大耳朵一耷拉,挡着耳朵眼里什么也听不见,它吃饱了就对的起它己个了,不管别人了己个乐了。人劝它话它也听不进去人话。赶一宰它的时候,它还嗷嗷的叫唤。我跟你说的这个笑话儿,就是要告上你一个事儿。咱们当人的一辈子,无论是干什么事儿,都要既对的起己个,还得对的起别人儿。人干好事坏事儿,瞒的了天底下所有的人,就是瞒不了己个儿。”
石慧:“照着你弄么说,你是狗我是猪了呗?”
靳强一笑:“你这么较真干吗呀?我这就是跟你说这么个笑话而己。”
石慧:“我不管我是狗还是猪,现在我就光知道,钱是好东西儿,离了钱走不了道儿。我告上你,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
靳强:“你这都是歪理邪说。”
石慧:“我这是歪理邪说?咱俩都结婚好几年了,到今儿个也没有攒下三百块钱哪。我是想着有了钱,把这两间半破房,翻盖成新房,我还落了个歪理邪说?你往后要是老这么,一根筋的办事啊,你就受一辈子穷去吧,你一辈子也过不好日子。我是跟着你过够了,这个穷日子了!”
靳强:“咱攒着钱要通过正道上攒钱,要是通过歪门邪道上攒着钱,就算是有了钱,花着心里也不踏实。即便是盖上新房,住着也不安心。后晌睡觉的时候,一有人敲门吓的就会,出一身的冷汗。你知道什么呀?”
石慧:“我不跟你知道的事多,我就知道有人把钱,都给你送到家里的炕头上来了,你倒好都不敢要。”
靳强:“这样的钱,我还真就是不敢要。”
石慧:“他(姬思忠)这是愿意送给你的钱,你干吗不敢要哇?”
靳强:“他(姬思忠)这是送给我给他办事的钱?我是共产党的支部书记。我要是白要了他的钱就是受贿,这是犯国法的。”
石慧:“你一个蚧蛤粒的小官儿,怕什么犯法呀?”
靳强:“我怕人民政府,把我给枪毙了。”
石慧:“这三百块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给你的。你说你犯哪家的法吧?”
靳强:“你什么事也不知道,我什么事跟你也说不清楚。别的什么事儿,我都依着你办,今儿个这个钱的事儿,我不能依着你办!”
“行行行,你要是这么拿着钱不当好的呀?甭定哪一天,我跟你离了婚拉圈倒,咱们俩各奔前程,我叫你赶上小陈蛋就得了!石慧说完堵气的,把怀里抱着一沓人民币,俩手往炕上一拽,气乎乎的走出了里间屋,钞票散落了一炕。”
上午在五队的大场里,全体社员聚集在一起,准备抓球分生产队的财物,由村党支部书记靳强主持。
靳强站在队部的屋门口儿,看了看社员们都到齐了,冲着人们高声喊道:“社员同志们,都上屋门口凑凑。”
人们凑到了屋门前。
靳强:“头抓球分东西的时候,我前跟大家伙说个事儿。有这么一个事儿,我跟大家伙念叼一下儿。姬思忠想着,队里的其它东西儿,什么都不要了,他也就不抓球了。他想着直接就把,你们队里的那两间,搞富业的房,还有那台搞富业的紧缩机留下,他接着搞富业。他说等他搞富业挣了钱,富裕起来了以后,他再帮助咱们,全五队的社员儿,一块脱贫发家致富。我说明一下,他不是白留下,那两间搞富业的房,跟那台紧缩机,他也按底价交三百块钱。今儿个一早些起来,他就把那三百块钱交给我了。如果还有别人儿,想要那两样东西的话,你们可以公开使钱竞争一下儿,谁出的钱多,这两样东西就给谁。下面大家伙儿,对这个事有什么意见,当场就议论一下吧。”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反正我不要。”
“谁要两间旧房、跟一个大铁疙瘩干嘛呀。”
“我更不要了,我也不搞富业。”
“我倒是想搞富业,可是我没有搞富业的那个门路哇,我要这两样东西儿,一点用都没有。”
“可不是呗,咱哪跟抓球抓个牲口、抓辆大车的。抓个手使的工具,咱干活的时候,还使着放便哪。”
“丶、、、、、”
姬思忠站在人群里,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不但是自己的虚荣心上,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而且心里也有了底儿。他认为其他的人,拿不出买那两样东西的,三百块来,即便是拿的出三百块钱来,也没有搞富业的那个本事儿。所以他脸上流露出,洋洋得意、高傲的笑容。
靳强高声问道:“大家伙有人要那两样东西吗?如果没有别人要的话,就直接给姬思忠留下了。”
众人一口同声:“没有人要了。”
姬思忠这时声音不高不低,阳不阳阴不阴地:“我早就知道,咱们队的社员儿,一个人也没有要这两样东西的,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接着搞富业。即便是有能耐接着搞富业,哪家一下子也拿不出,三百块钱来的。”
众人听了姬思忠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子,那个不是滋味啊。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姬思中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