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长一见慌了神儿,他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姬思忠面前,双手抓住姬思忠的一条胳膊,往上拽着:“姬同志你你这是干吗呀?快快着起来。”
姬思忠捂着脸、摇着头,抽噎着:“马、马科长,我起不来了,我我起来就没、没有命了。马科长,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马科长用力往上,拽着姬思忠:“姬同志你你快着起来,你有话慢慢说,有事咱慢慢谈。你有什么事儿,咱们商量着解决,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姬思忠放下捂着,脸的两只手,跪爬着站起身来。
马科长放开抓住,姬思忠胳膊的两只手:“姬同志你坐下坐下。”
姬思忠双手捂着脸,弯着腰坐在了,长条椅子上。
马科长坐回了原处,先点着了一只烟抽了两口,扭脸儿:“姬同志你是怎么回事啊?这几年我见的业务员多了,我也没有见过你,这样跑业务的。你你怎么还跪下了?”
姬思忠捂着脸:“马科长,只要你开恩、修好,救救我、我们一家子人的命,我给磕响、响头都行。”
马科长:“姬同志,我怎么越听你说的话,越糊涂了,你让怎么救你们,一家子人的命啊?你们家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有什么事让我帮忙啊?还还、还让我开恩、修好,救你们一家子人的命。”
姬思忠放下捂着脸的,两只手坐直了身,眼泪汪汪的望着马科长:“马科长是、是这么回事儿。你、你听我跟、跟你说说行吗?”
马科长:“可以可以、你说你说,我我听听。”
姬思忠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还抽噎了两声:“马科长是、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全村八、八个生产小分队。就是我们队里没有个富业,队里没有钱穷,全队的社员没有钱,也跟着受穷。今年个头年腊月里头,队干部们和队里的,全体社员们,商量着今年个队里搞个富业。可是队里就是找不到,跑外交给队里,跑个富业活的人儿。我一冲动就毛遂自荐,站出来说我今年个给队里,跑个富业活儿,叫队里搞个富业。并且我还跟队干部儿,和队里的全体社员说。我要是第一回出来,给队里跑不回去个业务活儿,我就死在外头,不家走了。马、马科长你说,我要是真死在外头,我那瘫在炕上可怜的,老妈妈谁管呢?我们家还是个外来户儿,在我们村里是独门、独户,无亲无故,我还是独根苗儿、哥一个。马科长你、你给我出个主意,现在到了这会了,叫我可、可怎么办好哇?”
马科长出了口长气,抽了口烟,又叹了口气:“小姬同志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以为现在跑个业务活儿,像前两年似的,那么好跑下来呀?现在要想跑下一份业务活来,那是非常非常的不容易的。加上你们两个省的业务员儿,又臭名在外,你想要跑下一份活来,那就更加非常的不容易了。”
姫思忠:“马科长,我年轻社会经验少,头脑简单、好冲动、好出个风头儿,才办出这么个傻事来。你怎么也得救救,我们这一家子人的性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徒哇。”
马科长:“你让我怎么救,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啊?”
姬思忠:“马科长你要是想救我们,一家子人的命对你来说,是个非常容易的小事儿。你哪么给我半分钱的活儿,我也能有脸家走,见村里的老乡亲了。我也能跟老乡亲们,有个交待了。”姬思忠说完,又流下了两行,哀怜的眼泪儿。
马科长被姬思忠,真真假假的花言巧语,和装出的一副可怜相,给彻底的蒙弊住了。他不仅动了心,而且对姬思忠,还起了几分的恻隐之心。他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睛盯住屋门儿,沉思起来。
姬思忠用他的一副,诚实、哀怜的脸相,用他见招拆招儿,遇到事有极强的应变能力,用花言巧语,用他恶魔的本性。在他懂事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少坑害,善良的人们了。最典型的有范祥照、杨江波两家人。还有那个商店的女售货员儿,和他现在的妻子小青等等善良的人,都成了他做事没有道德、没有人性的牺牲品了。现在的这个心底,善良的马科长也难逃,姬思忠的魔掌啊!
其实马科长开始在办公室屋里,一见姬思忠,他就看姬思忠的言行、举止,一脸忠厚老实、诚实的面相。他对姬思忠就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他觉得姬思忠,和其他那些个油嘴滑舌的,业务员不一样儿,可信。马科长盯着屋门儿,经过深思熟虑、再三的思考、斟酌,眨了眨眼。转过脸来,看着姬思忠:“小姬同志,我跟你说实话。我们厂里目前,还真没有什么业务活给你。这么着吧,等过了正月十五你再来一趟。我们厂里看看和你们县的,那个生队订的给我们厂里,出产小瓶盖的业务活儿,协商的结果怎么样,咱们再联系好不好?”
姬思忠一听,心里这个美、这个高兴啊。他是个控制力强、城府性深的人。他心里不管有多么的美,有多么的高兴。他从来不把心里的情绪,在当时、在人面前,现露出脸上来的。他继续装出诚实的,一副可怜相站起身来:“谢谢马科长、谢谢马科长。马科长你如果真把,那个生产队的业务活儿,给我们生产队里干了。你往后就是我们队里,全体社员的衣食父母,你就是我们全家人的救命大恩人。马科长你別看我们队里穷没有钱,我跟你承诺的条件不变。我们队里、我们队的全体社员儿,一定会上下一条心。就是砸锅卖铁、拆了房卖了脊檩凑钱,也一定会使现钱,前在你们厂里买产品的原料,买出产品干活的机子,把应该前压在你们,厂里的多少钱,压在你们厂里。”
马科长:“行了行了小姬同志,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即便是我们和你们县里的,那个生产队终止了业务合同。业务活让你们生产队干不干,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不过我可以在厂领导面前,给你们努力的争取过来,尽可能的让你们生产队干。还有如果你们真讲信誉、守诚信,我们会按照原则、会按照厂里的规定、制度办事的。我们厂里不会让你们队里,先垫负产品原料,垫负出产品机子钱的。我们厂里更不会要你们,生产队里的一分钱的压金钱,我们和你们要的是诚信二字。我们这么一个大囯营制药厂,怎么也比你们一个,农村的生产小分队有钱。你说是不是啊小姬同志?”
姬思忠一听美上加美了,他赶忙站起来,脸上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到的笑意,连连点着头:“是是是、是是是,马科长你说的对。城里瘦死的骆驼,也比农村里的虼蚤大。”姬思忠说完,又一个劲的给马科长作揖。
马科长:“行了行了,你坐下休息会喝口水吧。”
姬思忠刚坐下,张开嘴要说什么话。
“嗒嗒嗒。”屋外传来了三下,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马科长转脸,看着屋门让道。
屋门推开以后,一个姑娘进到屋里,站在屋门口儿,对马科长说:“马科长,厂长让我通知你,请你去厂部开会。”
马科长:“什么时间去呀?”
姑娘:“现在就请你过去。”
马科长:“噢、我马上就过去。”
姑娘转脸含笑礼貌的,冲姬思忠点了一下头儿,然后转身走出屋去,带上了屋门儿。
马科长转脸对姬思忠:“小姬同志,我得去参加个会儿,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陪你了。”
姬思忠赶紧拿起提包,站起身冲马科长点头哈腰儿:“马科长你去忙,我的事你千万千的,上点心帮帮我,也帮帮我们队的全体社员儿。”
马科长:“我会的。过了正月十五你再来一趟,我们再联系好不好哇?”
“行行行,多谢马科长了。马科长你忙着,我我前走了。”姬思忠说完,往屋门口走。
马科长:“哎、小姬同志你拿着烟。”
“马科长,你留着抽吧。”姬思忠头也没有回,走到屋门前拉开屋门儿,出去带上了屋门儿。